“兄弟,我剛才偷偷看你好幾眼嘮,你嗯是一點都不害怕?”
小醜消失之後,思修立刻就抬腿向剛才小醜指的第一個方向走去。
一個看起來白白淨淨的年輕男人跟上了他的腳步,主動搭起話來,他的普通話說得不是很標準,黔省口音十分明顯。
見思修沒有回應他,他又說道:“我叫烏禪,是一個廚師,你不要看我長還得有點嬰兒肥,其實我力氣很大,很能打嘞。”
烏禪下意識的摸了摸褲袋,想給思修遞支煙,但兜裡空空什麽也拿不出來,他尷尬的笑了笑道:“來得急,哪樣都沒有帶。”
說實話,烏禪雖然是個自來熟,但平時也很少會像個話癆一樣一直和一個陌生人講話。
但是他實在是太害怕了,之所以跟著思修一起走,也是圖個安心的氛圍。
思修停下了腳步,一旁的展示板上貼的正是遊樂園的地圖,他看了兩眼,對烏禪道:“你玩過跳樓機嗎?”
“沒有,我以前連遊樂園都沒有進過,上班忙得很。”烏禪不假思索的道。
“不好意思,我想看一下地圖。”戴暮君對思修打了個招呼,她一隻手輕扶著腰,肚子有明顯的隆起。
烏禪有些驚訝,剛才他就顧著去看思修了,沒注意到這一群人裡居然還有個孕婦。
“么妹,你這個肚皮幾個月了?著得住不?”烏禪順口問了一句。
戴暮君將地圖記在心中,轉身對烏禪說道:“四個多月了,還算輕便。”
他們兩個說著話的時候,思修已經往跳樓機的方向走去了,才兩句話的功夫,便與其他人拉開了很長的一段距離。
道路的兩旁雜草叢生,一些鐵製的設施因為生鏽,風一吹過就會發出刺耳的碰撞聲。
走到道路的盡頭,這個遊樂園的真面目才完完整整的出現在思修的面前。
寂靜、荒蕪、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不同模樣的惡鬼們或站、或臥、或趴……用各種各樣的奇葩的姿勢堅守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簡直是普通人看一眼都會心肌梗塞直接死亡的程度。
思修感覺自己的手有些癢,只是現在已經自我封印了,他沒辦法把湮滅重劍拿出來,不然今天他勢必要把這個遊樂園打掃乾淨。
“兄弟,你走得那麽快,我們……”
“天菩薩!”“啊!”
烏禪和戴暮君同時尖叫起來,又慌忙捂住了嘴,他們可還沒有忘記剛才那個女孩子的下場。
或許是他們二人比較幸運,想象中的分屍懲罰並沒有來臨,過了半分鍾他們才敢放下手。
再看思修,又走遠了。
“么妹,如果你怕,你就像我一樣捂住眼睛留出個縫,能看路就行了,你看那個兄弟,大搖大擺的走過去都沒有事情。”烏禪說話的聲音都在抖,這個時候能保持理智也算是不容易。
戴暮君點了點頭小聲道:“我們快跟上去,不能再浪費時間了。”
她其實害怕得快要昏過去了,但為了肚子裡的孩子,她不得不打起精神來。
所以現在剩下的八個人分為了三撥,截然是三種不同的情況。
第一種是思修這樣的,他真的隻當自己是來度假,第一個到達了跳樓機的售票處。
第二種是烏禪和戴暮君這樣的,心裡雖然很害怕但也不算拖遝,硬著頭皮加快速度也很快跟上了第一梯隊的思修。
第三種則是在最先到達的三人心中毫無存在感的混亂5人組,
有扯皮的,有爭吵的,有一直在怨天尤人的,也有因為恐懼好幾分鍾才挪動一段距離的。 等最後這一幫人到達跳樓機售票處的時候,思修發現之前那個穿著襯衫像個竹竿的男人已經不見了,其余的四個人狀態也十分差勁。
其中最慘的就是那個穿著背心一身肌肉的高大猛男,看起來半死不活的魂都不知道飛到什麽地方去了。
“人齊開始售票,請你們在這個名單上簽上名字。”售票亭裡的被燒到八成熟的工作人員遞出一個名單和一支筆,名單上還黏上了她手上的一些腐爛的皮膚。
售票員指了指思修,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道:“這位先生,就從你開始吧。”
“買票只需要簽字就可以?不用付錢嗎?”思修接過名單,將自己的名字認真的填在了第一行。
這個問題一下子把售票員給整不會了,本想著能嚇他一把,哪知道人家不按套路出牌。
沉默了一下,售票員收起笑容說道:“是的,這位先生你要是簽完了就把名單遞給下一位。”
思修把名單遞到烏禪和戴暮君二人面前,要問為什麽不是給其他人,那是因為剛才只有他們兩個和思修說過話,所以遞給他們要順手一些。
戴暮君看了看名單,又看了看思修和烏禪,問道:“我先簽名?”
“你想先簽就簽,不想簽那就我先簽。”烏禪倒是沒什麽所謂,反正早一分鍾晚一分鍾都是要簽名的。
戴暮君也是同樣的想法,提筆簽上了名字。
烏禪也沒耽擱,速度簽完名字後將名單遞到了其他四個人面前,又指了一下天空的鍾表。
“反正都是要簽的,你們快點簽了嘛,不要拖拖拉拉的了。”
“簽就簽,拿來!誰給你的資格頤指氣使的!還沒有人敢在老娘面前這麽說話。”畫著大濃妝的中年女人這會兒緩過來之後氣性又上來了,一把奪過名單簽上了自己的大名——王鳳嬌。
王鳳嬌簽完名之後問也不問,把名單扔給穿著小腳褲染著小紅毛的青年,跺著高跟鞋走到了思修三人旁邊。
她看得出來思修一點都不怕,而那個孕婦和剛才把名單遞給他的那個嬰兒肥小子也對思修很客氣,反正先站隊了再說,她脾氣大又不代表腦子有問題。
小紅毛借著看表格的空檔,用余光瞧瞧瞟了瞟眾人,確定沒有什麽事情後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叫吳松,是一個理發師,不知道倒了什麽八輩子的血霉來了這麽一個鬼地方,只希望這幫人裡面能有個大佬拯救他於水火之中了。
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用終身給TA免費理發換來一個活命的機會……吳松這麽想道。
“我簽好了, 高老師,您來簽。”吳松將表格遞給戴著金絲眼鏡穿著一身正裝的中年男人,露出一個諂媚的笑容。
剛才來的路上他和這個叫做高文忠的老師短暫地交談過了一下,這個人雖然好為人師愛做裝逼犯,但智商應該不差,可以結交。
至於那個滿身肌肉的大塊頭嘛……吳松暗暗翻了個白眼,那就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膽子比王鳳嬌還小,也就比那個小白領強一點。
高文忠很享受吳松的奉承,做作地扶了扶眼鏡後才接過了名單。
“哎呀,這種筆寫字的手感真的很廉價,我比較喜歡用鋼筆。”高文忠簽好了字,把名單遞回給吳松,安排道:“你把這個名單拿給那個小兄弟,讓他把名字簽了。”
“沒問題。”吳松接過名單,心中不禁吐槽高文忠,給他兩分顏色他還開起染坊來了。
把名單遞到肌肉男面前,吳松拍了拍肌肉男。
“快簽名字,就差你了。”
“我手抖。”肌肉男吞了吞口水,說句話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氣一樣。
“你,你幫我簽吧,我現在真的簽不了,我叫萬植庭,植是植物的植,庭是庭院的庭。”肌肉男怕吳松不信,舉起了雙手,好家夥,觸電都沒他這麽能抖。
“給我。”思修直接從吳松的手裡拿過名單,填上了萬植庭的名字,然後把名單遞給了八分熟的售票員。
“真的可以不用付錢嗎?”思修不放心,又問了一句。
“現在開放通道,請各位有序進場。”八分熟高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