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長官眼神沒有躲躲閃閃,實話實說:
“這也是血咕血咕的作用之一,能暫時將實驗對象的影子吞沒。”
龍鈞徽毫無驚訝之色,繼續詢問:“暫時是多久?”
美女長官持劍如霜松,她氣勢淵沉,很有高手風范:
“大概三個小時後,血咕血咕就會返還龍同學你的影子。”
“三小時?”
龍鈞徽掏出特製手機,時值19:31。
眉鋒挑動,龍鈞徽就將防水防熱防抗擊的特製手機給揣進左邊的褲兜裡,並拴上拉鏈。
望見龍鈞徽的微表情,美女長官了然嬌笑:
“龍同學,九點之後你就不要出去隨便亂逛哦,否則嘉城就會多出一則新的都市怪談。”
瞥了瞥背後,龍鈞徽神情不變,他目視前方,對著持劍佳人平靜的負手而立:“來吧。”
英挺的身姿,如百年的撐天青竹,卓爾不凡,單看外表氣質,龍鈞徽竟絲毫不落下風,與美女長官平分秋色。
合體的純白粉邊運動服套在身上,美女長官的心態都活潑了幾分,笑顏如花的她,多出了些許小女孩的頑皮風情:
“龍宗師,小女子不才,前來拜山!”
言畢,美女長官就搶步飄來,她身影如虹,一眨眼間就逼到了龍鈞徽的面前,長劍落天光,三尺青鋒的寒芒,直博人眼球。
體質暴漲的龍鈞徽,眼綻精光,堪堪捕捉到了對方的招數,只見他身形如遊龍,肩轉頭側擰腰旋,差之毫厘的避過了斬來的一劍。
同時,他甩拳轟出,十倍的力量激蕩出陣陣刺耳勁風,聲若墜巨石,果斷砸向了美女長官的右手手肘,要斷其利器之威,迫她舍劍。
見此,美女長官星眸微喜,沒想到從沒有與人廝殺過的龍同學,居然能如此的適應戰場節奏,簡直如魚得水,雖招式淺薄、漏洞百出,其心性卻非菜鳥呆懦,是天生的戰爭料子。
“不錯的應對!”
胸有成竹的美女長官,還有心思開口點評。
嘴頭讚揚,美女長官手上的迎敵動作也沒慢下來,只見她左掌似蛟龍探腦,行雲流水的咬住了龍鈞徽的重拳。
十倍的勁力如泥牛入海,美女長官兩根光滑的大長腿,紋絲不動,像是釘在了地面上。
嘶喇!
有衣服被割破的聲音響起,龍鈞徽余光忍不住的一掃,他的胸前被鋒利劍刃劃出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爭先恐後的飆濺而出。
“龍同學,你還是太嫩了。”
分心一刹的龍鈞徽,身上再添傷痕,肩膀、手臂、腰腹三個部位的皮膚被瞬間撕裂,劍鋒入肉半寸,痛得他齜牙咧嘴。
砰!
一招接一招,美女長官有意的蹬出修長大白腿,直踢中龍鈞徽匆忙架起的雙拳壘壁,恐怖的氣力衝破他防線,寸寸滲透而來,仿若被一輛大卡車碾過。
龍鈞徽一邊嘴角溢血絲,一邊腳步猛擺,借力化力,在地面踩出七個淺淺的腳印子後,他才徹底卸去了那股連連倒退的趨勢。
只是一個照面,龍鈞徽就受傷累累,也幸虧美女長官有意喂招,不然,他早就躺在地上,血泊停蓄。
好強!
抬眼投視前方,龍鈞徽一臉的凝重。
對面,美女長官三尺青鋒滴血而流,幾個呼吸間,劍刃就通透雪亮,再無余色,寒亮亮如瀲灩月華。
見到龍鈞徽警惕而又不恐懼的眼神,美女長官欣然的笑了笑:
“龍同學,
給你一個過來人的建議,戰場上,你的注意力只能有一個,那就是看敵人死透沒,而檢查自身的傷勢那種事,是勝利者才有的權力。” 龍鈞徽明白對方的意思,真正的殘酷戰場上,只有活人才具備呻吟喊痛的余閑,而要想活著,就必須先孤注一擲,徹底凝心聚神於敵人身上。
否則,就會像之前一樣,只是一個極短瞬的分神,連十分之一秒都不到,龍鈞徽就多挨了好幾劍,若是換作真正的悍敵廝殺,他早就涼的不能再涼。
當然,以上一切都只是拋開了異能的假設,單純的計算體魄拚殺。
龍鈞徽右手捂了一下鮮血淋漓的胸口,他鄭重屈身,雙腳蓄勢,如即將射出的滿弦之弓,低沉喝道:
“小心了,大美女。”
彈腿衝躍的龍鈞徽如炮彈轟出,勢不可擋的襲向了面頰從容、立於原地的美女長官。
離美女長官尚有三步之遙的龍鈞徽,忽然右手屈彈,射出了一顆早已潛藏於指間的紐扣,暗器在前,軀體在後,龍鈞徽冷靜的施展出了兩重殺招。
“這才是男人該有的獠牙。”
美女長官不驚反喜,心底更加的火熱。
古武加身、融匯百門的她,揮劍如流水,直接打掉了投擲而來的紐扣暗器。
緊接著,美女長官劍隨腰走,一斬一劈一刺,就再次打退了空有蠻力的龍同學。
再披血彩的龍鈞徽無視了新添的傷口,身形擺縱於美女長官的周圍,時不時的試探攻擊。
龍鈞徽動,美女長官守,場面雖看似血腥可怖,實則為喂招資敵之舉,一個願教,一個願學。
實戰經驗逐漸有底起來的龍鈞徽,雙眸湛湛,精氣神擰成了一股繩,血氣高漲如火焰,他一邊迅速成長,一邊竭力窺探對方的破綻。
某個時刻,心神空靈的“血人”龍鈞徽,終於是抓住了美女長官氣機凝滯的刹那僵直,
學有長進、頗有章法的他,見縫插針,直接錯步到了美女長官跟前,劈掌似刀,狠狠斬向了來之不易的罩門所在。
美女長官嘴角泛出一絲奇怪的笑意,面對龍鈞徽的欺身壓近,她以退為進,嬌軀如水蛇般揉動旋轉,軟背順著龍鈞徽的掌刀擦身而過,
挪旋一圈的美女長官,借勢鎖勢,回身途中用自己的右臂夾死了龍鈞徽的手刀,令其動彈不得。
劍呢?
無意間瞥見對方右手空刃的龍鈞徽,瞳孔一縮。
下一刻,有劍光自西來,一抹森寒的劍鋒,直指龍鈞徽的喉結,稍稍一用力,便可取了他的性命。
受製落敗的龍鈞徽場景回溯,很快就洞察了個中真意:
“你是在轉身途中換的持劍手。”
美女長官含笑點頭,此時的她左手持劍,掌臂平穩如嶽,不晃分毫,儼然是苦練多年的結果,左右纖手皆能使力,且功力都爐火純青。
渾身滴血的龍鈞徽誠懇反思,總結經驗,片刻,他才蟄伏一身戰意的歎道:
“拳腳方面,我真不如你。”
言辭透露著一股心悅誠服的寓意,龍鈞徽不是強要自尊的小男人,從剛才的比鬥之中,他就模糊瞧出了兩人間的差距。
大概在單純的武藝上,他可能一輩子都追趕不上對方,理由十分簡單:
美女長官直到現在,身穿的純白粉邊運動服,都未曾染上一絲一毫的汙垢與褶皺。
收劍,單手持背,美女長官瀟灑恣意,扎著丸子頭的她,分外妖嬈:
“單論拳腳,整個九州衛也沒幾人能勝過我。”
她語氣平淡,臉上不驕不躁,如同講述著一個千年不變的事實。
“你這是在安慰我嗎?”
龍鈞徽調笑。
輕輕的瞟了一眼,美女長官無所謂的回道:“就算是吧。”
龍鈞徽收起了嬉笑之意,認真的盯著美女長官:
“既是測試,為何不進行到底?這樣的話,數據會更全面一些。”
聊到正題,美女長官垂首沉默了一會,似凝思,又似難以啟齒:
“我不喜歡用死亡換來的數據。”
龍鈞徽視線一直不挪動:“我會復活。”
美女長官柔柔搖頭,眸有憐惜:“但你也會經歷直面死亡的大恐怖,不是嗎?”
一問一答間,兩人都陷入了難得的靜默。
“這不像你的風格。”
龍鈞徽不再窺視美女長官,他轉身將目光投向遠方,來處,光影糾纏,一側為詭,一側為理。
“人都有喜惡,我也不例外。”
美女長官也學著眺望遠景,思緒飄飛。
“更何況,根本無需做到那一步……”放縱了一小會,美女長官意有所指的講著,“也能得到我想要的結果。”
她身旁,龍鈞徽血跡斑斑,仿若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但仔細一瞧,卻發現他身上的累累傷痕大多都已痊愈,只剩外表凝固風乾的血坨子。
美女長官眸子瑩冷,脆生生的問了一句:
“龍同學,你還是沒有產生親近感嗎?”
龍鈞徽臉色一垮:“還是沒有。”
“不應該啊,”美女長官柳眉都快擠在一起,心有千千結,“徹底掌握異能之前,異能者越是使用能力,就越有幾率引起零感的活性反應,其親近感也就越添濃厚,我剛才劈了你那麽多劍,怎麽會一點感覺都沒有呢?”
聽著這話,龍鈞徽倒是挺想張口吐槽的,劍刃砍在身上怎麽可能會沒感覺,痛啊!
腹誹歸腹誹,龍鈞徽還是將念頭憋在心中,沒有打斷美女長官的抱胸思忖。
半晌,美女長官才從思緒中清醒,窺見在旁一直等待著的血人龍鈞徽,她舒顏展笑:
“龍同學,你先去洗洗吧,畢竟渾身都沾著血泥也怪不好受的。”
她走到兵器架後的一堵牆前,探手一摸索,就有一條通往地下的暗閣小徑出現。
“好。”
龍鈞徽從善如流,傷勢悉數痊愈的他,也覺得有幾分難受。
邁進暗閣小道,裡面是一潭溫泉,也不知從哪抽來的,煙霧繚繞,被分為了兩圈。
一圈前立有“私人使用”的牌子,一圈沒有立標識牌。
在那處沒有標示牌的溫泉岩石上,放有一堆早已備好的男性衣物。
龍鈞徽走過去檢查,衣物的尺寸與他大體相同,翻了翻,甚至還有一條四角內褲。
“有時候權利是真的挺厲害。”
龍鈞徽面浮唏噓的跳進了客用的溫泉。
洗滌了身子,舒緩了疲憊,穿上新衣服,龍鈞徽就悠悠然的離開了地下室。
比武場上,空無一人,龍鈞徽不用思索,就徑直的朝實驗室外頭行去。
偌大的實驗室裡,整齊的堆積著各種研究器具、稀奇素材,龍鈞徽默默的打量著之前沒來得及悉心觀摩的各種小細節。
記著記著,一道姣好的身影就出現在了視野裡。
美女長官正駐足於血咕血咕前端詳,她一手環胸,一手摸著精致小巧的下巴,神情十分的專注。
靠過去一瞧,那幅詭異的血油畫上,龍鈞徽的肖像輪廓,已被青黑斑塊汙染到了小腿一半處。
察覺到龍鈞徽的接近,美女長官目光不移的囑咐道:“龍同學,你還是坐我們九州衛的專車回去吧。”
靜靜的查閱了一番血咕血咕,龍鈞徽才最終應道:“嗯,大美女,祝你的研究有所斬獲。”
美女長官沒有回答,龍鈞徽也沒有多問,有些事情,兩人已洞悉於心,無需再口頭多言。
轉身離去的龍鈞徽,氣質閑雅,出浴後的他也別有靈秀,漸行漸遠,陰影幢幢間,印不下少年的俊朗風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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