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帽下的美女長官英姿颯爽,及肩的柚紫色秀發,兩束垂落胸前,一瀑掛在雪白的頸後,星眸內笑意閃閃,泛出醉人的冰冷漣漪。
“自信,是一種優點,我並不討厭自信的人。”
龍鈞徽溫潤的笑意,似能包容一切。
“恰恰好,我也很欣賞自信的男人。”
美女長官淺淺的笑靨,不減分毫。
嘶!真是可怕的兩人!
三人組再次淪為了背景板,在寒風裡瑟瑟發抖。
作為紳士的龍鈞徽,率先收斂了鬥志:“我說了我的第一個推論,現在輪到你了。”
“好啊,”美女長官氣勢十足的應了下來,“你的觀察力與反應力都很驚人,僅靠著一鱗片爪的細節,就推演出了人魔的存在,嘖嘖,真是值得期待啊,期待你未來在我底下辦事。”
“說服了現在的我,才能有未來。”
龍鈞徽一臉的平靜。
“也是,歡愉醞釀的越久,才越有味道,越值得回味,”美女長官頷首,“你推理出的人魔觀點並不成立。”
“願聞其詳。”
“人魔的誕生,需要一個條件,就如你所命名的一樣,變態殺人藝術家,這個名字有兩層意思,一層是變態殺人,這是不需要積累的,畢竟殺人就是一瞬間的事,而另一層自然是藝術家。”
“你覺得藝術家是什麽意思?藝術,需要培養與發展,是不能一蹴而成的,所以,要成為一名擁有儀式感的瘋狂藝術家,是需要時間來沉澱的,而這個沉澱放在暗世界裡就是——人命!”
美女長官表情冷冽至極,言語間充滿了對人魔的厭惡。
“而我剛剛用電腦查了一下,最新的人魔通緝令中,並沒有出現過捅穿人心臟的大范圍惡性事件,因此,那鴨舌帽男子並不是人魔。”
美女長官有理有據。
“……”
龍鈞徽蹙眉,像是受到了某個字眼的觸動,一直保持著沉默。
“龍同學,看來你也意識到你第一個推論中的最大毛病了。”
美女長官話裡有話,雲裡藏霧。
聽得在一旁當背景板的三人組六眼懵逼。
龍同學的推論合理合情,哪裡會有毛病?
“還是那個問題,時間,”龍鈞徽忍不住的捏了捏眉心,“狂傲之人當行狂傲之事,鴨舌帽若真是變態殺人藝術家,那殺我的最佳時機應該是在巡督局門口,而非等我徘徊到小巷裡。”
“還有什麽能比巡督局門口死人事件,更加的充滿了殺戮藝術呢?既然不怕官方報復,何不極盡宣泄瘋狂,這才是一個變態殺人藝術家該有的癡癲與邪念。”
龍鈞徽理智得可怕,簡直是設身處地的站在罪犯的角度上去思考問題。
“沒錯,人魔看似恐怖,實則是能夠揣測其意的,只要是以最大的惡意去估計他們,就能大概的猜出他們的行為方式,你覺得越不可能做的,人魔偏偏就越要那樣做。”
美女長官傳授著寶貴的對魔經驗。
第一階段的短暫勝利,並沒有令美女長官心滿意足,她俏臉含笑的望向龍鈞徽:“龍同學,那你的第二個推論呢?說出來,看看能不能推翻我之前的結論。”
“大姐姐善意的提醒你喲,我之前的結論是此凶案涉及到了至少兩個法外異能者~哦。”
龍鈞徽面頰不禁抽搐了一下,看著眼前期待滿滿的美女長官,他忽然間想到了一個詞:
粉切黑!不,
是紫切黑! 對於這一幕,觀棋不語真君子的三人組也違背了君子的原則,悄悄的聚集在牆角處,三人組小心翼翼的討論著:
“喂,以前,隊長有這屬性嗎?”
黑眼圈領導嗓音壓成了一條線。
“沒有!”
撲克臉寸頭男肯定的搖了搖頭。
“這樣說來,隊長豈不是又覺醒出了一個奇怪的屬性來,”帥氣小奶狗掩面欲泣,“不,不要這麽對我,我可是一顆嬌滴滴的青草,經不起大自然太多的折磨啊。”
心有所感的美女長官投來了一絲冰冷的視線,嚇得三人組趕忙的閉上了嘴巴。
三人神情嚴肅的開始直視前方,一堵淡藍色的牆上,鐫刻著悠然自得的流雲彩紋。
他們的心也好想隨著白雲飄走啊。
如果可以的話,連身體也一起捎走吧。
欣慰的點點頭,美女長官調轉槍口,矛頭直指她欽定的未來頭號戰將。
“我的第二個推論是,”龍鈞徽罕見的做了一個深呼吸,“牽涉此案件的兩個異能者,未必全是法外陣營。”
“哦~?”
美女長官清冷的語調聲拖得老長,聽得龍鈞徽眉眼直跳。
至於面壁思過的九州衛三人組,嚇得更是抱團取暖,手挨著手,臂挨著臂。
“理由很簡單,既然是兩個異能者參與了此事,一個行凶殺人,即鴨舌帽男子,一個變為“余化吉”給我通電話,邀我到白雲公寓的案發現場。經過事後反推,可以明白鴨舌帽男子是注定要血祭我與小吉的,這點毋庸置疑!不然,他也不會專門出現在那條小巷中。”
龍鈞徽條理清晰,絲毫沒有受挫的跡象。
“繼續。”
美女長官揮手示意。
“從結局定論上而言,這通詭異的電話在殺人方面根本就沒起一點作用,簡直是可有可無,當然,我說的是在殺人方面。”
“但若是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通詭異電話其實作用不小,以我個人之見,那通話者是想要借此來保護我。當我赴約來到小吉家中時,只要一看見小吉的屍體,我自然就會報警,而報警之後,根據案子的詭異性,巡督局就得上報你們九州衛,而只要九州衛一插手,我的人生安全就能得到極大的保證,畢竟你們九州衛是處理法外異能者的專業人士。”
龍鈞徽一口氣講出了推理的整個過程。
“由此你就得出了那通話者是好人的結論?”
美女長官雙手環插於胸的盯著龍鈞徽。
“不,我並不能確定那通話者是不是好人,我只能肯定的是,在這個推論的基礎上,他的所作所為是對我有利的,不是嗎?”
龍鈞徽眸光似炬。
“所以,你滑頭的加了個“未必”是嘛。”
美女長官笑了笑。
“這不是滑頭,這是我推測出來的一種合理可能。”
龍鈞徽糾正了美女長官的用詞。
美女長官俏臉上浮現出一抹玩味:“想聽聽我對你第二個推論的評價嗎?”
“請直言。”
龍鈞徽真誠講道,能夠受到行業高手的指點是菜鳥的榮幸,至少,在辦案破案方面,他鐵定不如經驗豐富的美女長官。
“雞肋。”
美女長官給出了中肯的點評。
“你這個推論雖然沒太大的毛病,但卻意義不大,因為你本身的結論就模糊不清,斷案需要的是確切,而非未必!依我看來,那通話者既是有保護你之心, 何不直接去找你明示,又或者為什麽不來九州衛報案,很顯然,他要麽對你另有所圖,要麽心虛不敢來九州衛,而這樣行為的人,能有多大幾率是好人?”
美女長官面露不屑,多年執法的直覺告知她,那通話者十有八九也是個混蛋。
聞言,龍鈞徽喟然長歎:“聽卿一番話,勝讀十年書。”
“其實,你的底子已經非常優秀了,只不過是缺乏經驗而已。”
美女長官並沒有趁機奚落龍鈞徽,她是真的認可龍鈞徽的才智。
“我可不希望有太多這樣的經驗。”
龍鈞徽搖頭,一語雙關。
“用不著這麽快的拒絕,我想,我們還會有花前月下的相處時機。”
璞玉在前,美女長官豈能輕易放棄。
龍鈞徽陷入了無言的沉默,雖說他不是很重視鴨舌帽男子的殺人動機,但其實他心中跟個明鏡似的,這凶案的背後,恐怕還藏著更大的黑手。
在徹底解決掉幕後黑手之前,他是很難與九州衛撇清關系的。
“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九州衛,加入九州衛與你成為立法者並不衝突。”
美女長官盛情相邀,秋眸裡點著瑩瑩星寒,冷意中夾雜著幾分真切。
“長官,你其實挺喜歡鵝的吧?”
龍鈞徽突然來了一句。
頓時,美女長官就收回了從雪山之巔拋下來的藤蔓,冷著俏臉,如凜冬之神降臨。
對此,龍鈞徽舒服的愜意一笑。
直把面壁思過的三人組嚇得軀體微微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