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務車一路行駛,路線越跑越偏。
透過車窗,陳彪望向沿途飛馳而過得景物,他沉默著,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自打二人相互開了個不像玩笑的玩笑後,車內忽然變得安靜下來。
然而,這種安靜隻維持不到三分鍾,大表哥還是沒忍住先開了口。
“其實也沒想瞞你,
我就是覺得還沒到時候。”
他的聲音雖然很粗,此時卻透著股淡淡的無奈:“為什麽非得是你,正巧碰上了…我也沒得辦法。”
陳彪:“敞亮點,講明白了。”
“那行…!”大表哥的粗嗓門忽然拔高,音量瞬間提了上來:“我也不藏著掖著,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
話音剛落,二人同時抬頭。
只見商務車內的天窗緩緩打開,窗外的熱風“呼呼…”灌入。
“………”
大表哥立刻衝著隔簾後駕駛位上的司機,無比蛋疼的喊道:“喂,老李啊!我說得不是這個天窗。”
緊接著,車內的天窗又緩緩關上。
眼瞅大表哥情緒變得有些暴躁,陳彪趕忙提醒:“其實,咱們聲音小點…也可以把事說敞亮了,說明白了。”
聞言,大表哥驚訝的看向陳彪,你說的…,好特麽有道理啊!
陳彪被對方這種眼神看得有點不自在,他催促了一聲:“呃……,還是進入正題吧!”
“你想知道我為什麽會死皮賴臉…非得拉你入隊。”大表哥從車載冰箱中拿出兩瓶冰鎮礦泉水,不緊不慢的說著:“大概有三個多月了吧!
我們有一名隊員在事件中出意外,人…沒了。正巧今天碰上你,也能及時補上隊裡的空缺。”
陳彪狐疑道:“就這?”
“哎……!時間拖的有些長。”
大表哥歎了口氣:“如果再沒有隊員填補空缺,上頭就會從‘地煞’組抽調一名獵靈者安排進我們小隊。”
“地煞?”未等陳彪追問,
大表哥臉瞬間變得嚴肅:“關於地煞的信息,在你未加入我們小隊之前,無可奉告。”
“也就是說,你不想地煞獵靈者進入你們小隊。“陳彪接過對方遞來的礦泉水,說道:”所以…,你得盡快找到別的獵靈者填補你們小隊空缺。”
“對!就這麽簡單。只是你把事情想複雜了,”說著話,大表哥指著自己那張頗為凶悍的大臉:“人與人之間還是要有信任的,你看我像壞人麽。”
陳彪實話直說:“像!”
“………”
大表哥當時就不高興了:“事都講清楚了,痛快點,加不加給句痛快話。”
“加…!”陳彪秒回。
“………”大表哥有些沒反應過來。沒聽錯吧,這麽痛快的麽?
“不就填個空嘛,早說清楚也沒那麽多事。”陳彪擰開礦泉水瓶蓋喝了一口,然後說:“我有個要求?”
大表哥神色一凜:“什麽?”
“如果那隻黑貓再找上我,就證明它很看中我這具肉身。”陳彪咬了咬牙,眼中透出些許狠辣:“到時候以我為餌,想辦法幫我弄死它。”
“這肯定的。不用你說我也會這麽做,拿你當誘……”話到這兒,大表哥立即捂住嘴。
麽的,說漏嘴了。
見陳彪沒什麽反應,他咧開大嘴,尷尬的笑了笑:“哈哈……,這會兒楊易應該將事件上報了,後面會有巡查員與專門對付幻境的獵靈者進入追查。
不過…,你也別指望什麽。
那東西如果被鎖在靈域范圍內還好,混入現世中的話,我覺得挺懸。”
陳彪摸了摸自己的寸頭,有些後悔:“當時我要能狠一點,把它頭扭下來,或者戳爛它那隻邪眼,說不定……”
“沒用!”
大表哥當即否定道:“滅不掉它的本源,就算你當時把它絞成肉泥也沒用,它還會附身到下一具身體上。”
“本源,怎麽滅?”陳彪提出疑惑。
“這個先別急,後面我會領你入門。”大表哥想了想,然後提醒道:“有件事你得注意一下,如果那隻附靈再找上你的話,不一定是貓的形態。”
……
與此同時。
暻江城區,一棟高層住宅樓內。
“叮!”
隨著電梯門緩緩打開,一名身著短袖白襯衫…藏青色西褲的中年男子從中出。
他手裡提著公文包,步履匆匆,嘴裡不停念叨:
“哎呦…,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顯得有些著急,邊走邊從公文包裡掏出鑰匙,快步來到樓道中的一扇入戶門前,卻發現門是虛掩著。
“哎呦…,門都不知道關,煩死了。”
男子進入屋內,隨手關上門。
即便很急,他還是從門旁鞋櫃中取出拖鞋換上,徑直走入書房。
“放哪兒了?”男子在辦公桌上找了找,抽屜翻了翻。
他走出書房,順口喊道:“小琴啊,你看到書房辦公桌上的那份文件沒?”
沒人回應,屋內靜悄悄的。
嗅了嗅鼻子,空氣中似乎彌漫著淡淡的臭味。
這種味道很怪,
有些像爛肉,腐臭。
讓她不要養貓非要養,後面要是再管理不好貓咪的衛生問題,就拿去送人。
心裡發著狠,男子腳步沒停,迅速來到臥室前,看了眼緊閉的房門,他握住門把手向下一摁一推。
沒有推開,臥室門已被反鎖。
這大白天鎖什麽門的?
“咚咚咚!!!”
敲了三下門。
“小琴啊!”
男子很不耐煩的用一隻手撐在門上,身體微微前傾,在低頭時無意間注意到地面上有著一些灰色粉末。
哪來這麽多灰啊!?
他嫌棄的抬腳,看了一眼鞋底。
這時,臥室內沒有任何回應。
沒人?
不對,妻子的高跟鞋還在鞋櫃裡,還有她的拖鞋也沒在門口放著。
男子伸手剛想繼續敲門,又立刻將手縮回,他看了一眼地上的灰色粉末。
難道…,
屋裡藏了漢子?
疑心生暗鬼,越想越不對。
男子快步來到書房,找出臥室備用鑰匙,旋即氣勢洶洶的返回臥室門前,用鑰匙打開門鎖,猛地推開。
只見室內的窗簾已拉上。
光線略顯昏暗的床邊,坐著一名身著淡藍色連衣裙的女人,烏黑的長發披散在身後,她就這麽面對著窗簾,背對著男子,一動不動的坐著。
頓時,強烈的腐臭撲鼻而來……
男人捂住鼻子,剛想說什麽。
忽然,女人緩緩扭過頭,長發順著她扭動的腦袋一點一點卷動。直至她的腦袋轉到180度,面朝著男子,露出一張面目全非的臉。
這已經完全看不清五官了,臉部皮肉就如同融化的蠟燭,粘乎乎的貼在上面。
男子被這一幕徹底驚住了,他僵在原地,嘴裡哆嗦著:“小小小……”
女人臉部皮肉忽然裂開,隨之如月牙般彎成一條詭異的弧度。
她似乎在笑,笑得不懷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