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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美的村落》一十一
  創業給書恆打開了新世界。他的外交能力得到更充分的施展。無論是和政府還是廠家對接都暢通無阻,而且總能錦上添花。不僅紗手套發往全國各地,供不應求,他還推銷刷子。沙鋪鄉的刷業越來越繁榮。紡織廠需要掃塵刷,書恆於是在廠家拿回樣品,他自己看著產品很不滿意。特別是竹柄太粗糙使用起來割手。書恆就自製滾刨將刷柄修理的特別的順滑好用。他把掃塵刷帶到合肥棉紡廠免費讓工人試用,很快得到認可,於是他讓廠裡按照他自己做出來的標準發貨,後來合肥棉紡廠缺貨了,寧可將就用他的舊刷子也不用別的廠家的產品。

  和他一起進貨的三河棉紡廠的一位采購員高昌貴在車間看到他的刷子,主動找到他下單,讓他送刷子去廠裡,他因此在三河鎮又開辟了一個刷子的市場。因為愛喝酒,他和三河酒廠的采購員成了朋友,酒廠需要洗瓶刷,就這樣他就近跑遍了省內的所有大小紡織廠,酒廠開拓業務,樂此不疲。他們家的房子越建越大,生活也越來越好!

  書恆很有生活品味,他在房前屋後栽下竹子,已經成林。還有月季,攀著四周都是圍牆,盛開的時候燦爛芬芳,心曠神怡。更不用說桂花,各種果木。即便是菜園,他也收拾的和花園一樣賞心悅目!他把日子過得詩情畫意,有滋有味。每到吃飯的時候,他就會給孩子們講故事,講他出差的經歷,慢慢和悠悠是他最忠實的粉絲!

  無論什麽時候,書恆對土地的依賴與熱愛都始終如一,他們那代人實在餓怕了!門前有一塊一畝多地的責任田,只要有空,他都會自己耕種,“土地是根本”的觀念在他的頭腦裡根深蒂固。

  然而生活很少是一帆風順的。因為冬兒的身體狀況,多年來他基本上是禁欲的,苦悶的他越來越愛喝酒,這讓他栽了一個大跟頭。

  一般出差在餐館吃飯,他都會和一樣愛喝酒的人湊到一起,這樣喝起來才有意思。在滁縣的一個小餐館裡他就這樣又交到一個朋友,對方說他是出來推銷棕墊被的,兩個人推杯換盞,等他醉了,那個人送他回旅社,將他的公文包偷走了,那裡面有他剛剛收回的五千多元的貨款。等他酒醒了,一切都無可挽回了。他在派出所備案後,垂頭散氣的回了家,和冬兒說明經過,冬兒表面上盡力安慰他,內心卻是驚濤駭浪,難過得要命!心疼得要命!他們辛辛苦苦,勤勤懇懇的血汗錢啊!這個時候已經是冬兒病愈後的第七年,這次打擊直接催生了她的病情複發。她再次病倒了,再也沒有奇跡了!當書恆帶著冬兒再次找到沙玉成主任,沙主任表情凝重,他說全省子宮癌晚期術後活過五年的只有兩個人,在這之前,另一位蕪湖的病友已經去世,而冬兒是活的最久的一個,即使沒有這次遭遇,病情也拖不了多長時間會複發的。

  雖然沙主任向書恆這樣解釋,但是他還是很自責,如果不是自己喝酒誤事,不是損失了那麽多錢也許冬兒就會一直健康下去!內心的自責讓他徹底崩潰。更加不可遏製的酗酒逃避現實。失去理性,失去愛人的能力。他再也不是那個樂觀堅韌,慢悠悠樂呵呵的爸爸,此時的他更像一個孤立無援的孩子。生活的巨浪一個接一個向他襲來,以前他迎浪而上的勇氣消失了,他生命中最璀璨最光輝的一面也都隨之而去了,冬兒的生命即將消逝,而他剩下來的也只是一副空殼。他的世界從此崩塌,墮入萬丈深淵,毀滅吧,一切都沒有意義,一起毀滅。

他點起了鞭炮。  冬兒也明白自己的生命已經快到極限了,生命的燭光快要熄滅了,她真舍不得,舍不得她和書恆親手建立起來的美好家園,舍不得兩個孩子!還有她的父母弟妹。可是命運的安排不可違逆,上一次在她的抗爭下老天爺已經放過她一次,這一次她撫摸著自己肚子裡堅硬如石的包塊,充滿恐懼卻又只能故作鎮靜。

  慢慢快成年了,冬兒多希望她能盡快結婚,讓她看到一個能夠傳遞書恆家香火的孫兒,她也就死也瞑目了!慢慢現在能做的就是每天坐在床邊陪伴冬兒,認真傾聽冬兒訴說她自己一生的經歷,說她曾經希望振興娘家的夢想,說她希望為書恆香火永續落空的遺憾!說她與劉鳳嬌打架,身心俱傷的夜晚。

  慢慢終於明白了母親性情大變自己為什麽挨打的原因,她忘卻了挨打的傷痛,對母親的遭遇充滿同情。摸著媽媽肚子裡的堅硬包塊,不知道那是什麽樣的怪物要奪取母親的生命!她能感知到母親內心深處的恐懼,母親悲情失落的一生讓她不安,她希望能夠幫助母親做點什麽!父親徹底頹廢,可是不論是家還是廠子都必須運行下去。盤查庫存帳目,已經負債累累,媽媽希望她能還債,不能讓人戳脊梁骨。悠悠比她小四歲,母親認為她性格倔強叛逆,長得又不太好看,只有讀書才是出路。三年後,要將她安葬在悠悠上學路過的樹林裡。

  慢慢想拯救這個搖搖欲墜的家,她需要一個幫手, 所以當江天福和喝悶酒的書恆說到要讓二憨來她家招親的時候,還沒等書恆點頭,她就冷靜沉著的和江天福說:“我同意!”

  比她大四歲的二憨出現在她面前時,她和他攤牌:我家沒有表面的風光,現在負債累累,有個酗酒的父親,一個讀書的妹妹,還有安葬母親,如果你能幫我完成這些我們就結婚。二憨竟被十八歲的她少有的冷靜成熟給打動了。

  冬兒從初三到正月十三不吃不喝,就等閻王爺來收走她,她早就想自殺,早點結束痛苦。又怕給兩個孩子添陰影,所以任病魔折磨也強忍著。在彌留之際她看見慢慢牽著二憨的手在她耳邊輕聲說:“媽,我要和二憨結婚了,你放心吧!”

  冬兒的一顆心終於放下,眼角流出一串清亮的淚,合上了雙眼,與世長辭。終年四十六歲。

  受盡病痛折磨的冬兒走了,慢慢看著未來的公公給母親穿壽衣,捆絲棉。江天福將絲綿一層又一層的將冬兒的身體裹成了木乃伊一樣,然後兩個壯勞力將絲綿使勁地拉緊,慢慢甚至能聽到冬兒骨頭被勒斷的聲音,她撲倒在江天福的膝下使勁地磕頭,讓他輕一點。江天福扶起悲慟欲絕的慢慢也忍不住抹起眼淚。他不忍和慢慢解釋勒得越緊,骨頭就不會松散,三年後下葬的時候才能整副屍身完整無缺地入土為安。

  然後是請道士念經三天,慢慢和悠悠跪在棺木前守靈,二憨跪在火盆前燒紙錢,起水送靈。真正負擔起兒子的責任。他不時地望向慢慢,那個沉默肅穆的女子讓他有了保護欲,他突然間就開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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