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喝完咖啡之後,時間已是晚上十一點半。
新條香把清洗乾淨的馬克杯放在水槽瀝水。
一邊用乾毛巾擦手,一邊若有所思地回頭看向身後。
某人正杵在原地發呆。
「那麽會長,如果你沒事的話,我就回去了哦?」
過了半晌,一個沉悶的「嗯」字才遲鈍地響起。
新條香不以為意地走到牆邊,繼續問:「會長你要休息嗎?我幫你關燈。」
沒有回應,但她知道對方肯定聽到了。
於是她「啪~」地動手關掉燈。
房間驟然被黑暗吞沒。
「安安~會長。」
新條香打了一個招呼,抬腳往玄關走去。
臨出門之前,她又鬼使神差地回眸望去。
房間裡的少年仍然靜靜坐在床上,並有些寂寥地凝望著窗外的落雪,像是渴望觸碰那遙不可及的月亮。
在清冷月光的映照下,他整個人如同一座亙古不變的凋塑,透著一股壓抑的寂滅感。
「……」
說不出來理由,新條香覺得自己的內心仿佛受到某種觸動,有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她稍微想了想,又放輕腳步折回房間。
「呐~會長。」
她輕輕說:「雖然你好像沒什麽心情,不過我姑且還是問一下,你要我來安慰你嗎??」
語畢,便伸手解下休閑外套的拉鏈,露出裡面的純白色內搭小背心。
弱質纖纖的細腰露在外面,與飽滿的傲人雪峰形成強烈的視覺反差。
直到甜美的香味與氣息靠上來,加藤悠介才終於驚醒般地看向身前。
一張桃紅色的臉頰於昏暗中幽幽綻放。
柔順的烏黑短發輕輕搖動,露出可愛迷人的臉蛋。如瑪瑙般明亮的雙眸正看著他,微微勾起的眼尾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挑逗。
眼前的少女像貓一樣雙手撐在床上,一條爬上來的膝蓋陷在床墊裡,就那麽手腳並用地慢慢往他懷裡鑽。
洗發水和沐浴露的味道在空氣中漂浮,還帶著如燭火般的溫暖,跟室外呼嘯的寒風形成鮮明對比。
「會長。」
晶瑩亮麗的嘴唇在牛乳一樣白的牙齒上優美地張開,「假如你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我可以隨你發泄喔~」
伴隨著她的呼吸,雪白的肌膚便會產生規律的起伏,可愛的肚臍也跟著動一下。
她一挪動身體,衣服下的內衣便若隱若現,勾勒出深邃若膩的溝壑。
柔軟質地的寬松長褲下,腰際露出一小截白底黑字的「Kelv」標識。
面對這任君采擷的不設防姿態。
聽著那撩撥人心的曖昧邀請。
加藤悠介的臉上浮現出一抹頹喪,並有些疲憊地伸手按住對方的肩膀,低聲說了一句:「別鬧。」
動作並不粗暴,只是想讓她消停下來。
新條香立馬乖乖不動,進而又挨著他靠牆而坐,蜷起雙腿,兩隻小腳丫舒服地並攏在一起。
他不說回去,她自然也不會走。
房間再度陷入沉寂,唯有窗戶在喀噠喀噠作響。
順著對方的視線望向窗外。
夜色已深,只有街燈的點點光明漂浮在漆黑中。
不知不覺,雪似乎下得比之前更大了。
視野中一片銀白,連玻璃上都凝著一層透明絢爛的霜,好似萬千綻放的梨花。
她隨意地看了眼,又很快收回目光。
「哎~會長,你在想什麽?」
少年不語,一臉懶怠。
新條香偏頭看著他,心中揣測不休。
各種念頭在腦袋裡過了幾番。
她斟酌著開口道:「說起來,關於樓下那個女生,
會長你認識她嗎?」「……」
加藤悠介沉默依舊,只是氣息停了半拍,又立刻恢復如常。
盡管那動作微乎其微。
但對新條香來說,光這點變化就夠了。
她若無其事地點點頭,接著往下說。
「難怪上次在林間學校時會發生那種事呢,會長喜歡那種類型的嗎?」
「老實說那女生長得還算可愛,就是她的朋友讓人覺得有點討厭,有一點自我意識過剩的感覺。」
「最重要的是那個土妹還那麽講會長,我當時真的好氣欸,如果能親手教訓她一下就好了……開玩笑啦。」
「最後,我剛剛在們的協會超像,好巧喔~」
「——你說夠了嗎。」
不出所料的,生硬的語氣打斷了她:「如果沒事,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咦,但我覺得這種時候應該要有人陪著會長,才比較好欸。」新條香故作湖塗地歪著腦袋。
至於加藤悠介的冷澹態度,她也不在意。
即使他從來不會應付她,也不會照顧她的情感。
可那也無所謂,反正他們本就是這種關系。
——直來直去,清清楚楚。
如果說命運的邂後有千種萬種,那他們之間的關系一定也是其中之一。
特別是加藤悠介眼下的狀態,就像是回到了那個被她領回家的夜晚,身上散發著如出一轍的生人勿近氣息。
而她有點喜歡這種狀態,內心忍不住有種親近感。
迎著加藤悠介的深沉眼神。
新條香話語一轉:「既然會長你不想聊這個話題,那我就說點別的吧。說起來,我有沒有提過我家裡的事情?」
也不等某人回應……
「我啊,最討厭我家父母了。」
以這一句話作為開場白,她就那麽自顧自地講述起來。
「這些事我從來沒對人講過,不過如果是會長的話,我覺得講給你聽也無妨~」
「差不多在我剛上小學的時候吧,我的爸爸和媽媽分開了。話雖這麽說,但他們其實從一開始就沒結婚啦。」
「聽說媽媽她以前是夜總會的調酒師,而爸爸則是那間店的常客,兩個人就是這麽認識的,並在熟悉之後有了我。」
新條香眯起眼睛,慵懶地伸長了腳。
「和大多數家庭一樣,兩人普通地生活在一起。」
「最開始的時候,媽媽她從原本工作的地方辭了職,做著全職家庭主婦,爸爸他在外面賺錢養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