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功行賞。

　　本意是按功勞的大小給予獎賞，近義詞為“有功必賞”，“賞罰分明”，“計功行賞”，“照功行賞”之流。

　　但“論功”一詞，本來就是由別人評判功勞的大小。

　　若他們真背叛了背叛地球。

　　也許最終得到的所謂獎賞也不會有多少，畢竟最終解釋權歸官方所有。

　　更何況還有猜疑鏈的因素在內——他們背叛了地球，假以時日難道不會背叛所謂“神選”文明?

　　能在諸天萬界裡活下來的，從來都不是無腦莽撞之輩。

　　這些道理，他們早在異世界裡理解通透。

　　陳顏淵所說的這句“但是，我拒絕”，實際上，也正是在場其他穿越者想要對這中年人說的。

　　只見聽到這句話後，中年人的面色平靜如舊。

　　“人類文明縱然有你們這些外來者守護，也如同蛋殼般脆弱，經不起任何磕碰。”

　　“我們大可以繞過你們，直接攻擊地球文明本身，到最後你們也不可能守護得住。”

　　“況且。”

　　中年人放下茶杯，眼神之中閃過晦暗的光芒:“這個世界，真的有守護的必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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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租屋洞府之內，林渡若有所思地看著眼前具現著的外界情景。

　　身為天道聖人，縱然隔著屏幕也能在一瞬之間閱盡別人的一生。

　　這便是所謂“全知”，大羅天目的最終功能。

　　所有能夠進入眼界的事物，都可以剖析其過去未來，無懈可擊。

　　畢竟是由珍稀至極的金烏精血練就，大約整個洪荒世界也只有他一位聖人擁有。

　　而現在，他將這個功能用在了一位名不見經傳的中年人身上。

　　“這個中年人，本是99年地球防衛戰當中的一位連長，可現如今已經完全效忠於神選文明。”

　　林渡自言自語傳達出來的信息，也自然被穿越回來的林易瞳捕捉到了。

　　她早已注視林渡具現的外界情景許久。

　　而這個完全像是突然得出的結論則令她感到無比不可思議:

　　“怎麽可能?”

　　“一個一心守護地球的人，怎麽會背叛地球?”

　　“他先前有說過‘我們神選文明’，更何況按照他所說的話來看，他也一樣信仰神選文明那不知所謂的‘真神’……”

　　“依我來看，他本身就是神選文明的原生人種，不然不會說出這樣不符合人類思維的話來。”

　　林易瞳稍稍低頭，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破案了！這就是外星人！”

　　林渡:“……”

　　好家夥，這麽草率的嗎?

　　他沉吟兩秒，凝視立在眼前的林易瞳:

　　“語言不能證明一切，如果你知道他的思想經過禁錮的話，應該就不會說出破案這類的詞了。”

　　“況且，如今我修為進展更甚，大羅天目已經不會出錯。”

　　林易瞳撇了撇嘴。

　　“哥，這不才穿越回去一源月，怎麽你說話方式就這麽迂腐了。”

　　“不過……”她睜大眼瞳，“思想禁錮?你是說《三體》?”

　　《三體》之中，也有一種名為思想鋼印的事物，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改變他人的思想。

　　甚至於，被改變的人本身還意識不到這種思想變化。

　　故此，林易瞳也直接想到了思想鋼印這門科技。

　　“有些類似，但不完全相同。”

　　“思想禁錮，

其實算是元神壓製，因為地球本土沒有靈氣，地球人不可能修煉元神，故此便可直接壓製元神，不讓其說出真相。”　　“這不是科技手段，這是修煉法門。”林渡冷靜開口。

　　林易瞳聽到這裡，已經麻了。

　　“這種恐怖的科技水平，竟然不是他們實力的主要支柱??”

　　先前聊天頻道中，有個穿越者在官方那裡截取了神選人科技實力的錄像。

　　機械降神。

　　單體傷害極強。

　　人均五階實力。

　　而這樣的神選人，似乎在整個神選文明中僅是普通，而神選文明中神選人總數多達萬億。

　　“這……”

　　林易瞳愣住了。

　　而林渡面色依舊怡然自得，繼續說著:“看樣子，這種修煉法門也已經流傳了數十萬年，甚至已經有了獨屬於他們的一套體系。”

　　話鋒一轉:“不過卻是令人憎惡且畸形的。”

　　“為什麽?”

　　“聊天頻道裡的那個郭靖，你應該是知道的吧?”

　　林易瞳:“嗯。”

　　“郭靖在嬰兒時期，便服下了魔道規則與略微武道規則的結晶:洪七公之樹的果實。”

　　“因此產生畸變，沒有了身軀之別，是一種不可言傳的狀態，甚至元神尚未成仙之人，見到本體就會道心崩塌，修行毀於一旦。”

　　“故此，元神大道與魔道相連通。”

　　林易瞳:“！！！”

　　“你想說的是，神選文明主要修行的是元神大道與魔道?”

　　“沒錯。”

　　林渡沒有否認。

　　“之所謂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故而自殘其身，自毀其意，欲要成佛，必先成魔，死之極，即為生。”

　　“便是說自毀形意，尋找元神出竅時生死之間的大恐怖，成為畸形的魔種，從而獲得永恆的提升。”

　　“你可以將其比喻成悟道，但這種魔道悟解的提升體現，會一次比一次弱，直到最終窺見魔道盡頭。”

　　說到這裡，林渡才回想起來。

　　他已經幾乎和鴻鈞天道平起平坐，但對於封神量劫的攻略程度也只有80%。

　　想必，便就是因為洪荒三界之外的揚眉大仙，魔祖羅睺等人。

　　聽到這裡，林易瞳突然眼神中閃過一道光芒，像是道有所悟:

　　“一切都是相對的，所以在修習魔道之人的眼中，我們這所謂名門正道，也是邪門歪道?”

　　林渡搖了搖手。

　　“並不。如若一切的道法都是畸形的，相對而談的話，沒有任何一門功法是沒有被汙染的。”

　　當初吸收魔道結晶後的洪七公，便是在無限接近於異種入魔的情況下，悟透了這個道則。

　　之後，方可完美與魔道規則融合在一起，成為了永恆的一部分。

　　而洪七公他自己，包括魔道規則，現如今已全部被郭靖所吸收。

　　但郭靖本身，卻是沒有顯露出任何一點對正道的敵意。

　　甚至心理上像個正常人一樣，除了形意以外沒有任何畸形。

　　林渡緩緩開口:

　　“三千大道，殊途而歸。所有的體系不論畸形與否，都足夠一個人達到超脫。”

　　——

　　明日考試，暫且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