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準備再去一次的慧嫂趕緊就停下了腳步,沒再去打擾景繼寒和時蘇。
倒是景夫人沒太聽清楚立叔剛才對老爺子說的話,只聽見老爺子的這句“讓他們睡吧”。
他們?
誰們?
昨晚那個被景繼寒抱回來的人?
景夫人問:“繼寒還沒起?這可不像他素來行事的風格,洛舟都已經起了,他怎麽可能還在睡?”
忽然被cue的景洛舟仿佛什麽都沒聽見似的,看見老爺子已經動筷子開始吃了,也隨意的拿起筷子夾菜,沒有要說話的打算。
江市雖然不在北方,但景老爺子年輕時候在北方混跡過十余年,景家的餐食也就延續了他對於北方飲食的愛好,早餐都是鹹菜米粥和一些素菜面食,簡單營養又健康。
老爺子筷子上正夾了個鹹菜,眼神卻同時瞟了眼還沒動筷子的景夫人和景姒雪:“吃個早餐而己,又沒有外人,繼寒在外再怎麽獨當一面,在這家裡也是我看著長大的親孫子,我孫子想懶個床哪需要那麽多理由?想睡就睡。”
景洛舟這才嘖了聲:“那我還是您親孫子呢,困的要命,慧嫂還不是把我從床上給掀起來了?”
景老爺子當即瞪他一眼:“有本事你帶個媳婦兒回來摟著睡,看小慧還去不去叫你?”
景洛舟當場翻了個白眼。
得,這話聽起來是老爺子夠絕,但其實更絕的是景繼寒,人沒來,卻明顯憑著老爺子這盼曾孫的心情,遠程操控這場面。
景夫人聽見這話,眼裡明顯閃過一絲不悅,但話畢竟是從老爺子嘴裡說出來的,她也不好反駁什麽,隻笑著說:“敢情是繼寒把女朋友帶回來了?現在的年輕人雖然都有懶床的習慣,但畢竟是來了景家,這麽不懂規矩也實在不怎麽妥當,何況我這個做母親的也才剛回國沒兩天,總也要見見繼寒的女朋友才對,難不成還要我在這裡等她睡醒?”
老爺子吃了口鹹菜又喝了口粥,老神在在的說:“上次那丫頭來的時候,起的挺早,又有禮貌又懂戲曲兒,是個知道禮節的孩子。今兒為什麽人家姑娘起晚了,這得問你兒子。”
“咳。”景洛舟驟然嗆了一口。
操!
剛才還諷刺他沒抱個媳婦兒回來摟著睡。
現在這句才真他媽是對單身狗傷害性不高,侮辱性極強!
景夫人也一時怔了一下,當場尷尬的沒法再多說,轉眼對坐在身旁也一直沒有動筷子的景姒雪說:“吃飯吧。”
景姒雪從小在英國長大,基本沒有吃過中餐,哪怕偶爾吃中餐也是國內比較有名的一些餐食,倒是從來沒吃過這種……白粥和鹹菜……
她看著眼前顏色奇奇怪怪的鹹菜,若有所思的拿起筷子,但最終還是沒有夾,隻好拿過杓子盛了些粥喝,但入口也沒什麽味道,臉上沒怎麽表現出來,本來平時吃的就不多,這會兒更是沒幾口就放下了。
老爺子過了一會兒後才看向景姒雪:“吃不慣?”
“沒有,我是剛回國還在倒時差,身體狀態和胃口可能要過幾天才能緩過來一些,爺爺您繼續吃,不用管我。”景姒雪趕緊說。
“嗯。”老爺子淡淡的說了句:“景家雖大,但在飲食上很少會有那麽多山珍海味,除非是節慶或壽宴,平日裡大都是這些,這都是老頭子我年輕時喜歡吃的,大家也都跟著我吃習慣了,你要是吃不慣,可以叫廚房給你單獨做些西式早餐。”
景姒雪又是搖搖頭:“謝謝爺爺,不必那麽麻煩了,我早晚都要適應國內的生活,再過些天就好了。”
老爺子似乎對她這話很滿意,也就沒再多說,卻忽然轉頭對慧嫂說:“小慧啊,不必叫繼寒他們起來了,但是不吃早餐對胃不好,你去給他們送一些,上次那丫頭來的時候,對你做的包子情有獨鍾,一連吃了好幾個。”
“好咧。”慧嫂笑笑,趕緊去了。
景姒雪聞言,臉上的笑意收了收,視線卻是重新回到了眼前的那些鹹菜和面食上,想了想還是拿起筷子又吃了一些,但實在是吃不慣,沒幾口後就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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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蘇在景繼寒懷裡是真的又睡著了,但畢竟生物鍾使然,她睡了沒一會兒就醒了,隱約的好像聽見了有敲門聲。
她睜開眼睛向門前一望,見景繼寒已經接了早餐給她拿進來。
“你們景家這麽寬容的嗎?睡懶覺還能給送早餐來啊?”時蘇抱著被子懶洋洋的躺在床上問。
景繼寒短促的輕笑了聲:“這是老爺子對準孫媳婦兒的包容,要是景洛舟敢這麽懶床,他人已經舉著拐杖衝進來揍人了。”
時蘇笑,爬起身來正準備去洗漱然後來吃東西,忽然想起昨晚的事,趕緊拿過手機又看了眼。
昨天后半夜兩點時溫柯終於給她回了微信:[抱歉蘇蘇,出門之前突發狀況,沒能趕過去,景先生已經給我打過電話給你報了平安。你安心把綿綿放在我這裡,我烤的餅乾她還沒吃完,明天送綿綿回去時我再跟你解釋。]
時蘇剛懸起來的心情這才松了下來,給溫柯回微信:[沒事就好,不用解釋啦,我還不知道你嗎?如果不是很重大的突發狀況把你絆住了, 你怎麽可能不來,安啦!]
她這才下床去洗漱,回來時看見慧嫂送來的早餐居然是她上次在景家吃過的小包子。
那天她只顧著陪過生日子老爺子喝酒了,第二天起來的時候胃裡不舒服,吃了小包子才覺得舒坦,沒想到今天巧合的又是酒後,眼前的包子只看一眼就覺得暖心暖胃。
她坐過去邊吃邊說:“我平時也不怎麽喝酒,但上次來景家就喝多了,丟了好大的臉,這次又是宿醉,景爺爺會不會以為我是酒鬼?”
景繼寒幫她擦去嘴角的一點點油漬:“不會,老爺子精明的很,不會只根據簡短的兩次見面給人下定論。”
他擦在她嘴角的手指頓了頓,又道:“而且,上次是他灌醉的你。”
她詫異:“他灌醉我幹什麽?”
說著,她看見男人眼中意味深長的笑意,當即瞪圓了眼睛:“我上次在景家喝多的那次,那天晚上我究竟做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