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蘇眼尾上挑,毫不客氣的將菠蘿送到他嘴邊,因為男人低頭看手機的姿勢,她不得不稍微俯身半趴在他面前的餐桌上,以著很別扭的姿勢伸著手臂去喂他。
景繼寒看過了郵件,還沒張口接過她遞來的菠蘿,抬起眼的一瞬,目光停留在她身上。
“吃呀。”時蘇不明白他忽然盯著自己看什麽,要麽看手機,要麽吃菠蘿,盯著她幹什麽?
男人漆黑的瞳仁裡是她的倒影,時蘇眼神不明所以的撞進他看不清情緒的眼底。
直到她終於在他無聲卻又迫人的眼神下忽然意識到了什麽——
倏地低下頭看了眼自己的衣服。
她平時為了換裝方便,在片場那邊準備的衣服基本都是寬松的款式,今天回來時穿的這件也不例外。
非常!寬松!
此刻她這樣半趴在桌上,本來就是敞開到鎖骨的領口款式這會兒開的更大。
這哪時是在喂水果,這種姿勢說是赤果果的引.誘都不誇張!
時蘇趕緊抬起手將胸口衣料捂住。
景繼寒在她因為要向後退另一隻手也正要縮回去的刹那,直接咬住她剛剛送到嘴邊的菠蘿,再又目光閑淡的看著一臉驚惶的捂著胸口向後退了一大步的小女人,眼裡隱有幾分暗色,接著被菠蘿酸到眉骨隱隱抖了抖,但動作很輕微。
時蘇直接扔下手裡的叉子,見他面不改色的把菠蘿真的吃了,一臉見鬼似的問:“不酸啊你?”
景繼寒手機又響了下,他淡看了眼,站起身。
在男人挺拔頎長的身影忽然站起時,時蘇視線下意識跟著上揚。
面容英俊的男人,清晰的五官在餐桌上的裝飾燈下輪廓愈加分明,黑色風衣裡襯衫的扣子不知何時開了上面的幾顆,隱隱露出鎖骨,明明一身上流社會精英氣度的男人此刻禁欲中添了些莫名的性.感。
“很甜。”景繼寒似是從喉骨裡發出的不冷不熱的哼笑聲,拿著手機邊向外走邊撂下一句:“公司臨時有急事需要回去處理,先走了,菠蘿自己留著吃。”
時蘇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再嘗嘗其他幾塊的菠蘿是不是真的不酸,還是應該慶幸他並沒打算在這住,或者是應該先去送送他?
等她意識回攏的時候,她已經非常無情的叉起一塊菠蘿塞進嘴裡,根本就沒出去目送金主爸爸的背影。
啊呸!
比她剛才吃的那塊更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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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跨江橋的車禍案不是早已經有專人去調查了嗎?怎麽忽然又要你去派出所做筆錄?”
初九把時蘇的車開到警局,停下後,一邊向外邊看一邊疑惑:“而且肇事司機還沒醒,隻傳你一個人過來幹什麽?
“這是警局,又不是其他什麽地方,我一個受害人,叫我過來又不能把我怎麽樣。”時蘇下車前遞給初九一個讓她安心的眼神。
初九隻好在車裡等她,時蘇今天下午的戲份不多,中間空擋出來的兩個小時正好也不會耽誤什麽事。
走進警局後報上了自己的名字和來意,同時也問了一句和初九同樣的問題,為什麽會忽然又叫她過來做筆錄,畢竟的確是該問過的早已經問過了。
在門口接待區的警察是位上了年紀的大叔,挺著啤酒肚坐在那:“我們局裡最近來了個人物。”
啤酒肚大叔壓低了聲音說:“是個女的,還是從FBI回來的,年紀不大,閱歷和本事倒是不小,那麽多陳壓堆積已久的案子在她手裡不到一個星期就解決了,誰知道她是對你這個車禍案感什麽興趣,忽然要調查,還說要你本人過來。”
時蘇一聽見女的和FBI這兩個關鍵詞,先是疑惑了下,再又眼神清明的向裡面偌大的調訊室看了看,盡量壓著快要上揚起來的嘴角問了句:“你說的那位,該不會是姓溫?”
啤酒肚大叔驚訝:“哎?你認識啊?”
時蘇斂了表情,微笑:“不認識,但是久聞大名。”
“你一個演員,又不混我們刑偵界,去哪裡久聞的大名?”
時蘇沒答,只看了眼時間說:“我先進去了哈。”
“……行行行,進去吧進去吧!”
時蘇走到調訊室門前,敲了敲門,聽見裡面一道冷漠的女音:“進來。”
她推門進去,先是看見兩位之前曾經見過的警察正坐在裡面。
時蘇對他們點了點頭,目光再向裡看,便看見了一位穿著與他們同色系的警服,有著一頭利落帥氣短發的年輕女人。
見她進來了,短發女人目光只是在她身上很淡的一掃,以眼神示意她進來坐下。
那兩位警察先開口介紹:“時蘇小姐,這位是我們局裡新調來的溫警官,專門負責刑偵這一塊,因為你的車禍案收到的多方證據表明有很大可能與刑事案件有關,溫警官打算著手調查,請你配合我們重新做一次調查筆錄。”
“可以。”
直到時蘇再度將車禍當天發生的情況,包括後來在醫院的一些情況重新交代清楚後,溫警官拿過旁邊那兩位警察記好的筆錄,看了兩眼,語調很平很冷淡的說道:“你們先出去。”
那兩個警察點點頭,明明年紀比溫警官都大一些,倒是恭敬又客氣,直接就走了。
周遭恢復安靜,時蘇目光直視著正拿著筆錄看的溫警官, 直到對方放下手中的東西,忽然起身朝她走了過來。
人走近,時蘇正要起身,溫警官已經走到她身側,淡道:“時雲音還是沒打算放過你?”
時蘇不答反問:“什麽時候來江市的?那邊居然沒能留住你?怎麽忽然就跑回國內了?”
溫警官低頭看她,時蘇也抬頭看她,就這樣一坐一站的互相看了半天。
時蘇脖子有些僵,保持面無表情:“溫柯,咱倆在這一定要這麽繃著臉嗎?”
溫柯面無表情:“四周有監控,在這跟你嬉皮笑臉像什麽樣子?”
時蘇繼續面無表情:“說的好像你在美國那幾年有對我笑過幾次似的,跟你成為閨蜜,我的人生溫度仿佛從沸點直降到冰點。”
溫柯依舊面無表情:“一個被自己親妹妹火攻再加水攻過卻還命大活到現在的人,你跟我談沸點冰點?”
時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