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蘇手中的安全錘是她唯一的武器,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了一圈,涼聲道:“時東楊,你怎麽就沒想過,我一個人在家裡,明知道你來意不善還敢放你進門?”
時東楊赫然一僵,同時掙扎著就要起身:“他媽你什麽意思?”
時蘇脫掉腳上的高跟鞋,一手拿著安全錘一手舉起高跟鞋,雙雙指向他的臉:“別動!”
同時,她以眼角的余光瞥了眼客廳門前鞋櫃上的一隻白色的可愛小機器人玩具,那小玩具眼睛上有偶爾亮一下的紅點。
時東楊跟著看了過去,當下臉色煞白。
“你家裡他.媽.的——有監控?!”
時蘇以安全錘和細尖的鞋跟指向他,沒給他站起來的機會:“時東楊,你剛才的所有話和你的種種行為已經全部被拍了進去,我隨時可以拿備份視頻發給警方,就剛才在窗前那一幕,足夠構成你蓄意殺人未遂!”
她不需要對他解釋為什麽家裡會有監控。
平時在外邊工作太忙,綿綿和兩位阿姨在家,她就算不擔心綿綿的安全問題,也會時時刻刻想看看孩子在家裡做些什麽,偶爾還可以順便用那套高科技電子玩具跟綿綿隔空對個話,視個頻,本來是個很簡單的家庭電子監控,現在卻反而派到了大用場。
時東楊終於明白時蘇剛才故意激他的種種行為的原因。
怪不得時蘇剛才忽然莫名奇妙的說那些奇怪的話來刺激他,就是在等他實施暴力……
時東楊低罵了一句,剛要起身,時蘇毫不留情的在他肩上狠狠一敲,疼的他又慘叫一聲,跌坐回地上,疼到渾身發抖,再又盯向她手裡的安全錘,咬牙切齒的罵:“賤.人,你他媽設計我?”
“你既然早已經對我動了殺心,只是單純過來威脅打探有什麽用?是爺們兒就直接上,磨磨蹭蹭的還非要我激你才行。”時蘇看起來笑吟吟的,眼中卻沒有半點溫度:“還有,就算你現在能起來真的弄死我,我視頻後台存檔的文件也會自動保存到我工作室的辦公電腦裡,隨時會被我助理和經紀人發現,別以為弄死我和銷毀家裡的電子監控玩具就能解決問題,我既然敢拿命站在這裡賭,沒有十全的把握又怎麽可能會讓你這麽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蠢貨進來?”
時東楊向她周身的方向左看看右看看,再又看向時蘇的神情。
自從知道她的存在後,時家不只一次調查過她,包括他也同樣調查過不少次。
唯一知道的是這女人在娛樂圈中混的風生水起,除了知道她當年親手把那個叫時雲音的妹妹弄下台之外,對於她其他的所行所為知道的並不多。
倒沒想到這麽機警。
還有那個什麽鬼的安全錘,哪來的?!
時東楊抬手按向自己剛剛被砸痛的肩,懷疑肩膀和手臂上的骨頭都要碎了,陰沉著臉看他:“你怎麽就不擔心萬一剛才真被我給推下去?”
他敢確定自己突然來這裡,對時蘇來說絕對是突發狀況,她不可能提前就計劃好了要怎麽來給自己設圈套。
她剛才那麽氣定神閑一點都不慌,儼然是根本不擔心她自己真的會受到實質性的傷害。
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哪來這麽大的安全感和自信?
“是什麽原因,你不配知道。”時蘇眼角的余光掠過臥室門的方向,未動聲色,沒給時東楊去細想的時間。
她絕對不能讓這個傻.逼髒了景繼寒的眼睛髒了景繼寒的手,這種蠢貨連親自給他見上一面的機會都不需要有。
“你再動一下,我這手中的錘子可不長眼睛,萬一不小心掉下去,砸中你什麽地方。”時蘇若有所指似的瞥了眼他的下半身:“我對你們時家了解真的不多,對於我究竟有幾個堂哥堂弟,又或者時家是不是只有你這麽一個兒子,也不是很清楚,這萬一不小心砸中了,導致時家絕了後,時老爺子死後也只會去找你算帳,絕對算不到我的頭上。”
眼見時蘇晃動著手中的安全錘,時東楊白著臉,卻下意識向後縮了一下腿,試圖擋住自己的某個部位。
時蘇趁他後退,迅速拿起手機撥了110報警,順便通知工作室的人去她的電腦裡調出前十分鍾的監控視頻,全部存檔備份留用,不給他一點銷毀的機會。
直到聽見樓下由遠及近的警車鳴笛聲,時蘇才幽幽的慢慢的說了句:“時東楊,別以為我站在光裡就真的能被消融到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我是在石頭縫隙下長出來的草,不是你以為的溫室花朵,你想要我的命,不如看看到底誰先死?”
時東楊有那麽一瞬間才忽然意識到,他這兩年所調查到的時蘇,有太多都是她在面對鏡頭時的圓滑和笑臉。
那根本不是真的她。
她骨子裡的很多東西從來都沒有從當年江市時家的陰影中徹底拔亙出來,不站在鏡頭前的時蘇,從來都不是他所以為的那個在名利場中左右逢源的女明星。
她是棉裡藏著的針,看似溫軟,實則扎人。
“就算警察來了, 現在受傷的也是我,我沒殺人,他們又能拿我怎麽樣?最多去做個審訊。”時東楊硬撐著臉面。
時蘇勾了勾唇:“你的傷源自於我的正當防衛,至於其他的話,你自己跟警察解釋去,所有的一切都在監控裡被錄的明明白白。”
時蘇說話時,回頭看了眼身後窗口的位置。
那邊抽屜裡的安全備降繩和安全錘還是當初溫柯離開江市時,幫她從同事手裡順過來,直接拿給她的,她留下那些東西說是以備不時之需,但實際上她住在這麽高的樓層,從來沒想過萬一發生什麽危險能用安全錘去砸窗逃生,倒是自己也沒想到有一天會以這種方式用到。
時東楊這時忽然低低的冷笑了聲:“心機婊,景繼寒恐怕也被你那圓滑的女明星光環迷惑了吧?他知道你這麽攻於心計,知道你這麽心狠手辣的一面嗎?”
時蘇眉眼微垂,冷睇他一眼,有發絲在她臉頰滑過,看不清她面上情緒。
臥室門卻在這時驟然自裡向外的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