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蘇聽見動靜,回頭看了一眼,再低下頭繼續收拾要拿走的東西,忽然又頓住,猛地轉回眼看見男人手裡的那件衣服,驚的趕緊撲了過去。
男人長臂向旁邊緩緩一避,避開她伸過來的手,眼神意味深長的打量著那件男款休閑衫,再又看向一臉局促泛紅的小女人:“一直留著?”
時蘇:“……”
那是景繼寒當初在她那套老房子裡養傷時,她去外邊隨便幫他買回來的衣服。
雖然不多,只有兩套家居服和這麽一套適合外出時穿的衣服,不過當初因為他走了,所以收拾出來的那些他用過的東西,她也確實不好一直留在家裡。
後來又因為老房子要賣掉,那麽多行李要搬走,她也沒帶太多東西,但景繼寒曾經在她家裡穿過的衣服,她明知道不該留,卻還是忍不住留下了,乾乾淨淨的與她的衣服一起掛在她的櫃子裡,這兩年都一直在最邊上放著,因為她也不可能穿,所以只是擱置在那裡,偶爾會向衣服所在的位置看上一眼而己。
萬萬沒想到,居然會有一天被景繼寒發現。
搞得她好像是個對著人家曾經穿過的衣服做夢的癡漢一樣……
“留個念想,證明你曾經存在過。”時蘇看似毫無尷尬的大言不慚的來了這麽一句,便沒再跟他去搶衣服,回頭繼續要去忙自己的。
男人卻在這時長臂伸過來直接將她攬進懷裡,俯首便在她唇角親了下:“早知道你這麽惦記我,我應該早些來這裡看看。”
“你知道的,就算真的來了也會吃閉門羹。”時蘇挑眉。
“是嗎?那現在為什麽不會吃閉門羹?”男人與她距離太近,說話時,清冷的薄唇在她唇角擦過,惹得她心裡跟著癢癢。
時蘇一臉正色的要保持距離似的向後退開了那麽三四厘米的距離,然後仿佛深思熟慮了半天似的,才一臉嚴肅認真的說:“沒辦法,誰叫我七年前不小心強了你,做人不能逃避,總該要對你負責。”
果然看見男人瞬間危險下來的帶著警告的神色,時蘇非常識趣的笑著趕緊主動在他唇上親了下,然後掙脫開他的手臂繼續去收拾東西。
她怕時間來不及,下午去劇組的時候會遲到。
但眼角的余光忍不住向後看時,忽然發現景繼寒居然將那件衣服從衣掛上拿了下來,隨手疊的整齊,似乎是要將衣服帶走的樣子。
“你拿這件衣服幹什麽?”
“沒收。”
“?”
時蘇眼皮一抽:“你又不缺衣服穿,隨隨便便一件襯衫都夠別人家幾個月生活費,就這麽一件幾十塊錢買來的衣服你都要跟我搶?”
男人將衣服放在手裡,眼都沒抬便說:“你人都是我的,我需要跟你搶?”
話雖是這麽說,但這衣服時蘇都留了好幾年了,對她來說還挺有意義的,萬一被他收走了,試圖悄悄處理掉這份當年重傷在她家裡虛虛弱弱的那段黑歷史的話,那可不行!
她正要跟他好好討論一下這件衣服的歸屬所有權問題,忽然門鈴響了一聲。
緊接著又繼續急促的響起。
時蘇轉眼看向門口的方向。
她住在這裡沒幾個人知道,張姨和琴姨剛剛已經知道她要搬走了,肯定不會忽然過來,就算來人家也知道密碼,不用按門鈴就進得來。
再有其他人,也就是她工作室的一些關系比較親近的同事,還有晨姐君姐初九。
可也沒有人提前打電話跟她說一聲。
這麽突然的來按門鈴,難不成是物業?
時蘇轉身向臥室門外走,忽然又回頭要將臥室的門關上,同時對正準備跟她搶衣服的男人瞪了一眼:“不許出來!”
景繼寒:“……”
雖然時蘇自己吼完那句不許出來的時候,她自己也疑惑了一下。
為什麽不讓景繼寒出來?
他又不是見不得人,而且又是她合法老公……
但一想到這門鈴聲這麽急促,也不知道來的究竟是什麽神通廣大的媒體記者還是私生粉又或者物業路人之類的其他人,本能的不想讓這些人親自瞻仰到她家老公的顏值。
奧,這該死的佔有欲,原來她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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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鈴聲實在是很急促,時蘇戒備著打開門外的監控看了眼,見是時東楊在外邊,當即無語。
這個廢物怎麽找到了她這裡?
本來是不想開門,但她手機在這時也忽然響了起來,她想要按下靜音已經來不及,僅隔著一道門,時東楊在外邊道:“時蘇,我知道你在裡面,開門!”
時蘇看了眼時間,打開門的同時不等時東楊開口,先一步說了話:“怎麽找到我這裡的?怎麽通過安保門禁進來的?我只有十幾分鍾的時間馬上就要走, 有話直說有屁快放,我時間不多。”
時東楊本來是怒目衝衝的要進來,忽然被時蘇這麽一句懟的眼神直了一下。
要記得當初在帝都第一次見面時,還是時老爺子刻意組的春節團圓的局,雖然是匆匆一面,但時蘇沉默隱忍的性子也足夠讓人記得住,可隨著近幾次之後,時蘇對他是越來越不刻意,現下是見到的第一眼都可以直接罵出來,一點表面上的和諧都不打算留。
時東楊隻頓了兩秒,便赫然快步走去,接著怵地將身後的房門“砰”的一聲關了上,更又看了眼時蘇空蕩蕩的手裡,確定她手中沒有包,也就沒有什麽防狼噴霧等東西,更是冷眯起眼睛極為囂張的向她走近,完全沒有半點該有的堂兄妹的禮貌距離,快步走近到幾乎快要貼到時蘇身上,更冷笑道:“你這地方安保再完善終究也是有人的地方,有錢能使鬼推磨,別人進不來那就是錢給的不夠多,老子想進來,無非多賞保安幾個錢。”
時蘇沒什麽表情的向後退開兩步,同時瞥了眼已經被關上的門,再又看向時東楊這來勢洶洶的神情,看見他隱藏在憤怒之下仿佛已經幾夜未睡的泛紅的透著凶狠的眼睛,當即仿佛明白過來:“時家出了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