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瞎子,給我來一根‘西瓜味冰棍’。”
“我要‘草莓味冰棍’。”
“我要‘黃瓜味’!”
面色蒼白的宋離一手一根豔紅色冰棍遞給兩位身姿窈窕的姑娘,對著另一個鵝蛋臉姑娘搖搖頭:“對不起,這幾天沒有‘黃瓜味’!”
“為什麽,難道是賣的不好?那我下次多買幾根。”姑娘噘起嘴唇。
“不是。”宋離眼色異樣,難道要說自己這幾天受了內傷,經常吐血,導致自己洗澡水都被染成紅色,不好做其他顏色的。
經過將近一個月的鋪墊和他的多次改良,冰棍生意越來越火,而且城內僅此一家,根本難以複製,倒不是人家不想,而是鎮天關本來就偏僻,加上天氣炎熱,冰窖難以建造,而且冰棍也不好保存,不像宋離發病時的冷氣,結冰後根本難以靠陽光融化。
期間也不乏各類人的“刁難”,也有人想知道他製冰方法,只可惜這些全部被面前幾個喜歡冰棍,家世不俗的富家小姐擋了過去。
“聽說了嗎,城西宅邸裡住著一個俊美的貴公子,聽說他是城主的侄子。”
“呀,聽說他長的非常俊美,比女人還漂亮。”
“你們都看到了?我怎麽沒有......”鵝蛋臉姑娘不情願地換了一個‘草莓味’冰棍。
“據說那趙公子喜歡吃冰棍來著,我上次吃著冰棍他就突然出現在我面前,問我這是啥味道的,他好俊......”一個姑娘滿臉紅暈。
“有我俊嗎?”宋離吊著他的公鴨子嗓音陰陽怪氣地說道。
“哈哈,小瞎子真會講笑話。”眾女掩嘴偷笑,一時間峰巒起伏。
坐在椅子上的宋離抬頭瞄了一眼,當真是賞心悅目。
“哥哥,你怎麽流鼻血了?”鈴兒驚訝地指著宋離鼻子上掛著的兩條鼻血。
“呀!小登徒子。”眾女驚呼。
“我是瞎子,怎麽當登徒子。”少年指了指自己臉上黑布,陽光照在少年乾淨的臉上,他溫和微笑,,讓幾個仔細打量他的姑娘們俏臉一紅。
“才不信你這小壞蛋講話,”鵝蛋臉姑娘紅著臉“我看啊,最近霜兒總是魂不守舍的,就是你這樣的小壞蛋乾的!”
“嗯?”宋離豎直耳朵,祥裝糊塗“霜兒姑娘,是誰啊?”
“你對她有意思啊,可惜人家早心有所屬了。”
“我連她是誰都不知道,怎麽可能喜歡她。”宋離聲音平靜。
“倒也是。”
“前幾天,不是有聖火教邪人襲擊酒樓嗎,當時那李易少俠勇敢對抗邪人,一番大戰之後不敵對方。”
“呃——”宋離張張嘴巴,那邪人是他趕過去的,若是那時候那家夥不攔住自己,說不定那人還會接著跑。
應該是那夥人怕自己阻攔抓捕“聖火教徒”的事情暴露,索性修飾一番自己。
還算他們有良心,沒有直接抹黑自己,把功勞據為己有,宋離咂咂嘴巴,估計是沒確定自己死沒死,若是死了,嘿嘿......
“別插嘴。”那個姑娘盯了宋離一眼,繼續講到“這時,一個帶著黑虎面具的家夥從天而降,他帶一刀一劍,一刀劈開酒樓,救出霜兒,一劍直接結果那邪人,那邪人臨死之際,突然自爆!”
“額,然後呢。”宋離擦擦鼻血,感覺在聽神話故事。
“然後就沒了,霜兒對那人直接一見傾心,可惜那人是個負心漢,直接就跑了。”
“人家可能就是路過,順手救人,或者就是來斬奸除惡的,你怎麽能說他是負心漢呢!”宋離皺起眉頭。
“就是負心漢,就是負心漢!”鵝蛋臉姑娘懊惱地跺跺腳“拿了人家芳心就跑,連個影子都找不到,這和得了女子身體就跑的采花賊有什麽區別!害的霜兒姐姐整天茶不思飯不想,瘦了好幾斤!”
“這和我......這和黑虎大俠有什麽關系,你這是無理取鬧!”宋離氣的一拍凳子,鼻血徹底止不住了:“你們女人簡直不可理喻。”
“哼,你們男人都是怎樣!”鵝蛋臉姑娘被嚇了一跳,跺跺腳“不理你了!”。
然後就一個人氣呼呼走了,眾女面面相覷:“雨琪,等等我們......我們去找那個趙公子玩。”
宋離喘著粗氣坐下,身上的傷口開始滲血。
“宋哥哥,你把姐姐們弄生氣了,以後沒人買冰棍了。”鈴兒突然說道。
“我才不怕。”宋離微微掀起黑布,左眼之下最生氣的雨琪姑娘也不過是青色摻著一點點淡紅,這說明她其實並不是很生氣,只是因為沒人哄她有些氣惱而已。
怪就怪自己這張臉太帥,姑娘們很難起惡感。
“宋哥哥,你耳朵開始流血了。”
“小事,男人都這樣。”
“宋哥哥,你眼睛開始流血了。”
“小事,男人都這樣。”
“宋哥哥,你胸口......”
“乖,鈴兒,你幫我看著點鋪子,我去抓點藥。”宋離摸摸鈴兒的腦袋,起身往藥店走去。
鈴兒的大眼睛撲閃撲閃,待到宋離身影消失,看向後面草叢“小紅,可以了,出來吧。”
一隻小狐狸悄咪咪走出草叢,鑽進鈴兒懷裡。
“乖,小紅。”鈴兒用臉頰蹭蹭小狐狸“宋哥哥的冰棍錢拿來了嗎?”
小狐狸一臉享受地被撫摸著,聞言小爪子探入胸口毛發,主人給的一兩銀子被它拿出來。
“要是這次你沒帶,我就再也不理你了。”鈴兒拿起銀子“多了好多,那剩下的我們兩平分吧,我給你買紅燒肉,我吃糖葫蘆。”
“嗚!”
......
宋離拿好補血的藥,晃晃悠悠路過之前的春樓。
“道爺~下次再來。”一群鶯鶯燕燕簇擁下,一個穿著金絲道袍,手握兩枚夜明珠,腳踩銀絲流雲靴的青年人神情招搖地走出青樓。
宋離瞪大眼睛,這道士怎麽變得人模狗樣的,突然發財了嗎,還是自己小看了他。
道士擦擦臉上的口水和唇印,一抬頭看到面前目瞪口呆的少年,呵呵一笑,扔了一個裝滿碎銀子的錢袋給他。
“老爺我突然發了財,賞你這小子去裡面開開葷,長長見識!”
隨後快步離開,連宋離的眼睛都抓不到他的身影。
看看手上的錢袋,宋離一臉黑線。
“怪了怪了,這小子怎麽還沒死。”道士一邊走一邊驚歎,整個人如流風一般穿梭人流,幾個呼吸竟橫跨百裡,從城東走到了城西!
“他的傷更重了,全身幾乎沒幾塊完好的地方,我幾乎快聽不到他的心跳了,就這樣還能活蹦亂跳!”道士吸了一口涼氣“該不會是哪位長生高人尋我開心吧?”
“不管了,就算他快死了,那些錢也能給他買個棺材了,如果他真的是高人,也算是結個善緣!”
道士負手走了幾步,終究還是意難平。
“算了,還是讓我算算他!如果是高人,也應該是友善之輩。”
可就當道士準備掐指之際,一股死亡預感籠罩他全身,道士輕佻的神情收了起來,身形瞬間變得虛幻。
鎮天關東西南北,同時出現一個道士虛影,虛影一分二,二分三,整整十二個道士出現!神態,題型,動作各不相同。
可即使是這樣道士依舊大汗淋漓,趕忙硬生生折斷一根手指。
“啪啪啪!”十二個虛影,一起斷指,血液噴灑地面。
“是小道妄用卜算之道,竟敢窺天之詔!現自斷一指,但求留我有用之身,小道今生必斬十萬妖邪,以償天恩!”
道士雙膝跪地,如受罪之人一般露出脖頸,像是在等待審判。
許久之後,許多行人開始注意到這個道士,但沒一會就像從來沒見過他一樣失去記憶。
跪了一個時辰後,道士如蒙大赦,晃晃悠悠起身,止住斷指上的血。
“今日大凶,大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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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小姐,你們空劍門的幾位少俠也去鎮天關?”負刀年輕人腳踩黃沙,對著面前幾個白色劍袍的少男少女說道。
“是。”領頭的少女一臉倨傲“我爹爹讓我們來外面歷練一下。”
她語氣一頓,不屑地說道:“一個邊陲之地的參軍大選,能有什麽難度,本小姐一出馬,豈不是手到擒來。”
年輕人眼角微顫:“許小姐, 還是不能大意,聽說這次朝廷和各大門派都很看重這次的大選。”
“劉茂,你一個散修武人,別得寸進尺!”後面一個白臉師弟呵斥“我許師妹是掌門嫡女,未來必然名上青雲,贏一個大選能有什麽難度。”
背刀武人面色漲紅,無言離去。
千裡之外,一個黃臉苦行僧一掌拍下,馬賊頭子帶著悔恨倒下,和尚幽深的眼神看向遠方,似乎在看著遠方的鎮天關
“此去,降魔。”隨後邁動赤腳,緩步走向遠方,留下燃燒著大火的馬賊城寨和幾十具馬賊屍體。
一個滿臉疤痕,手帶鐐銬的巨漢,一拳打爆衙役的腦袋,舔了下拳頭上的紅白之物,疑惑地看著面前幾個帶著面具的男人:“救俺乾甚?”
“去參加大選,贏了,你就可以洗刷罪名。”一把鑰匙被扔到巨漢手中。
巨漢殘忍一笑。
“那裡高手多嘛?”
“多。”
高山之上,一青衫劍客拔出長劍“此去鎮天,磨礪劍心。”
叢林之中,身穿絨皮,面紋奴印的少年一爪子探入草叢,抓起一隻不斷掙扎兔子,一口咬斷兔子咽喉。“吃飽,殺人......”
商隊裡,養著八字胡的男人擦著手上黑色匕首,拿出一副畫像,面無表情。
畫像上是一個枯瘦的老人,赫然便是趙龍城。
邊境戰場,一騎白馬奔馳,紅櫻槍一閃而過,無數阻攔的蠻人倒下。
趙國平靜的外表下,暗流湧動。
此時的宋離躺在缸裡,享受著他的午覺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