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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齋裡的陰陽先生》第68章陳年往事
  李錦落地,瞧了瞧劉總管掉下來的帽子,他原本還當這是個什麽稀罕玩意兒,誰曾想就是一個“黃狼頂”,說白了就是受了日精月華的死人骷髏頭。

  這玩意兒,對李錦沒用,一般都是修行不到的黃鼠狼,化不成人形,用來頂著找人討“口封”的。

  蚊子再小也是個肉,李錦將黃狼頂收到鯨囊之中,想著就算自家沒用,哪天找到合適的買主,換點奇珍異寶也是好的。

  黃狼頂是黃鼠狼一族獨有的寶物,修真之物不分好壞貴賤,只要找對買主即可,這和做棺材紙扎生意一樣,都是看人下菜碟。

  “兩位老人家,此地不可久留,即便你們和那妖魔是舊相識,且不論今日因我打傷了劉總管,他必然會苛責遷怒於你們,就是僅看那柴房之中的布置,這位劉總管和他身後的娘娘,恐怕也饒不了你們吧?”

  李錦來到坐在靠椅上,喘著粗氣的馮駝子身邊說道。

  對這對老夫婦,他依舊很是客氣,雖然李錦現在還是不明白,為啥他們要將自己迷暈,但他卻是知道,這對老夫婦是一副好心腸,對自己並沒有什麽惡意。

  “唉!”

  馮駝子聽見李錦所言,歎了一口氣,拍了拍在他身旁,一臉關懷焦急神情的大娘手掌,其對李錦的提議,不置可否,反而自顧自的講起了往事。

  距離這個茶棚不遠,有個馮家村,村裡有百十戶人家,村民都是靠天吃飯的,這日子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在如今的世道裡,馮家村的各家,多數也能平安喜樂。

  馮家村有個學堂,教書的是個老先生,別看馮家村窮鄉僻野的,這位老先生卻還是個秀才呢。

  這位教書的馮老先生,有個姑娘,閨名月娥,長得十分貌美,按老駝子的話說,那就是十裡八村的後生,沒有不想娶她的。

  閨女到了適齡的時節,馮老秀才,也開始為其張羅婚事了,馮老秀才,書多讀了幾年,眼光高,雖然自家,家境一般,但也看不起尋常的粗糙漢子。

  上門提親被拒絕的多了,那些十裡八鄉的後生,心思也就淡了,天鵝肉好吃,可終歸是水中月,鏡中花。

  這麽一耽擱,轉眼馮月娥就二十了,在她二十歲生日這天,她家又來了媒婆向馮老秀才提親,這一次馮老秀才同意了。

  對方以前是風靈縣的教喻,中過舉人,現在年事已高,回鄉養老了,也是他們馮家村的人,叫馮喻才。

  這位馮喻才馮舉人,他的歲數比馮老秀才還大一紀,今年已經快八十了,老駝子見過一次,看著身子骨還挺硬實。

  馮舉人家裡有個老伴,也還活著,今年六十多了,早些年中了風,現如今癱瘓在床,人的神智倒是沒什麽問題,很清醒,言語也能表達,就是全身都動不了,拉屎撒尿都得需要人伺候著。

  馮月娥這嫁過去,自然不能是正室,只能有個妾的名分。

  即便如此,馮老秀才也同意了,老駝子現在都不懂,這位馮老秀才,當時是什麽想法?

  馮月娥坐著兩人抬,從側門被接進馮舉人府上的時候,這十裡八村的後生,皆是心裡不舒服。

  新婚之夜,聽馮家的長工,後來和村裡人嚼舌根說,馮喻才事先喝了“虎鹿酒”,威猛的很。

  李錦聽到這,覺得這應該是馮喻才和長工自以為的吹噓。

  “虎鹿酒”那東西他知道,富水鎮,旬陽縣中有點身份的男人,都會多多少少喝上點,據說效果還不錯。

  李錦年少時有一次好奇,跟著他姥爺料理一家富戶老人的後事時,順走過一整壇虎鹿酒,其把那壇酒,都喂給了富戶家後院的騾子。

  李錦當時老老實實在後院等了一晚上,結果屁動靜都沒有。

  事後他姥爺知道了,給李錦好一頓胖揍。那一天李錦才知道,龍虎拳,有那麽多的實戰變化。

  後來李錦再和他姥爺閑聊的時候,又提起此事,他姥爺卻是忍不住的大笑,對著李錦隻說了一句“虎鹿酒管不管用,他不知道,但他知道,這些一般的富家子弟,喝得酒裡面,絕對沒有虎鹿。”

  馮月娥,自過了新婚之夜後,便開始擔任起照顧馮舉人癱瘓老婆子的重任。

  這個馮舉人也是個財迷,其家資不少,但是卻為了省那三瓜兩棗的,辭了伺候他原配的老媽子。

  這馮月娥白天累死累活,晚上還要被那馮舉人“龍精虎猛”。

  若是如此也就算了,好歹她能混個錦衣玉食什麽的。

  但長期癱瘓的人,少有脾氣好的?

  馮舉人原配的心,都有些扭曲了,對馮月娥是呼來喝去,連打帶罵,她自己不能動,打不了馮月娥,就吩咐家裡的廚娘,老媽子,替她動手。

  柳條抽得馮月娥是傷痕累累,馮舉人對此也是不聞不問,他隻管晚上龍精虎猛,只要馮月娥的臉蛋不壞了就行。

  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馮月娥過得什麽日子,別說馮老秀才了,就是整個馮家村都知道。

  但這馮老秀才對此是不聞不問,沒事還有閑情雅致和馮舉人兩個,舞文弄墨,甚至還想著通過馮舉人的說和,讓他也能到縣裡做個幕僚,參機什麽的。

  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

  馮月娥的反抗也很簡單,就是給馮舉人戴了頂綠帽子。

  那個男人叫馮愣子,無父無母,小時候逃荒到了他們馮家村,老駝子夫婦,當時看他可憐,自家又沒有兒女,就收留撫養他養大了。

  這馮愣子,自幼不愛去學堂,還有股子力氣,最是喜歡好勇鬥狠,老駝子夫婦,勸說幾次無果,就和他斷了來往。

  馮舉人多年不回鄉,也不知道馮家村的細情,機緣巧合之下,馮愣子就做了他家的短工。

  馮愣子,早先就喜歡馮月娥,老駝子也給他提過親,其結果也是沒有例外的,被馮老秀才拒絕了。

  一個有情一個有意,乾材烈火,膽大包天,又哪有不成的道理?

  只不過在人家眼皮子底下,給馮舉人戴綠帽子,哪裡能瞞得過馮舉人,他們家長短工加起來有二十多人,又不是只有馮愣子一個。

  人心似鐵非似鐵,馮愣子平時一副七個不服,八個不憤的模樣,但馮舉人帶著二十多個仆人,把他捉奸在床的時候,其直接就嚇尿了。

  連哭帶求,把“屎盆子”都扣在了馮月娥的頭上,直說自己是受了馮月娥的引誘,一時沒有把持住,才做了這等糊塗事。

  馮舉人本來剛得知此事時,心裡很是氣憤,但一看這馮愣子的熊樣,直接火就消了不少。

  若是馮月娥也像馮愣子這般,給馮舉人認個錯,那她最多也就是挨一頓打罷了。

  可惜馮月娥的性子,太過倔強,不管那些老媽子,廚娘,如何收拾她,她就是一句軟話不說。

  如此真是把馮舉人的火拱起來了,其也不要臉面了,直接將此事,公之於眾,在馮家村的祠堂裡,將馮月娥和馮愣子,吊了起來。

  當著全村老少的面,把馮月娥的褲子給扒了,讓馮月娥一絲不掛的,吊在樹上,示眾了三天三夜。

  就這般,馮老秀才非但沒有替她女兒說一句話,反而還自發的寫了一篇檄文,歷數了馮月娥的“罪狀”,並帶頭天天往他女兒身上扔臭菜梆子。

  馮老秀才憑借他出色的表現,“大義滅親”,“大公無私”的品格,在這事之後,還真到風靈縣給縣太爺做了個幕僚。

  示眾三天之後,馮月娥身體虛弱的不行,又無家可歸,馮愣子更是提起褲子就不認帳。

  多虧了老駝子夫婦,將她帶回家細心照料,老駝子夫婦也是全村唯二沒有去參加祠堂大會的人。

  他們以身體不好的緣由,推脫了。

  老駝子夫婦連家裡的老母雞,都殺了給馮月娥熬湯,馮月娥還是沒挺過來,其在老駝子的家中,臥床十幾天,於半夜病逝。

  因為村民不讓馮月娥進祖墳,老駝子夫婦就將她的屍首,埋葬在了自家的薄田裡,還借錢給馮月娥弄了一口薄皮棺材。

  馮月娥死在了一個蕭條的冬季。

  第二年風靈縣大旱,全年一點雨都沒下,很多時候天空上,明明已經烏雲密布了,但就是不下雨,拖著拖著,雲彩就四散飄走了。

  此事自然是歸風靈縣的鎮守管,但那時節,朝廷各地戰事吃緊,風靈縣鎮守,早就被抽調走了。

  一年大旱,百姓靠吃朝廷的賑災糧度日,說是賑災糧,但層層扒下來,到他們嘴裡已經成了賑災粥。

  轉過年頭,朝廷給風靈縣還活著的人,發了種子,縣衙也派了差人,看著百姓,將這些種子種到了田地裡。

  凡是起了歪念頭,煮了種子的,皆都在縣城十字口,菜市場,伏法砍頭。

  種子是種下了, 但這一年還是一滴雨沒下,即使大家自發的想要挖井取水灌溉,但奇怪的是,不論他們挖多深,都看不見一滴水。

  即使風靈縣的隔壁縣鎮,瓢潑大雨,風靈縣依舊晴空萬裡。

  連著兩年大旱,百姓沒辦法,風靈縣能走能動的人,都走了。

  馮家村的人,也想走,但他們無論怎麽走,就是出不了風靈縣,有了這等怪異事,風靈縣的人,才知道大旱的問題,出在了哪裡?

  一個縣城連年大旱,對大魏朝廷來說,事不算大,也不算小。

  雞鳴府的鎮府,終於來到了風靈縣,其在馮家村轉悠了一圈,待了三天三夜,風靈縣下雨了,馮家村除了馮老駝子夫婦外,一個不剩,全死光了。

  後來風靈縣即使下了雨,走了的人,也沒有再回來。

  馮駝子夫婦在那天起,就在以前的馮家村口,開了這間茶攤,蓋了幾間草房。

  一開始有旅人路過想要進村,馮駝子夫婦,還只是口頭阻攔,但這世上,聽人勸的人,還是太少了。

  老駝子見勸說不管用,就有山裡的草藥,自配了這劣質的蒙汗藥,布置了那個柴房,把想要路過馮家村的人蒙倒睡一覺,嚇唬一通,再放走。

  至於這柴房裡的布置,是後來再一次進馮家村的雞鳴府鎮府,教他們夫婦的。

  那位鎮府進了馮家村,也再沒有出來過。

  大魏朝廷並沒有就此事深究,風靈縣的人,更是都被遷移了出去,現在整個風靈縣,除了老駝子夫婦以外,就幾乎沒有本地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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