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蒙各位道友厚愛,曉月恬為此次領頭主事之人,蜀山猖獗狂妄,齊金蟬頗有乃父家風,端是不為人子,今日在下與各位卻是要計個章程出來,待到鬥劍之時,好好教訓一下那些後生晚輩!”
薛姓麻臉怪修雖然人死透透的了,但他生前的提議,卻是受到了大家一致的讚成。
曉月禪師本來就有點“官迷”,其一直向往這種呼風喚雨,號令群雄的感覺。
加之他身懷正邪兩家之所長,道魔佛三法兼修,雖因自身貪嗔執念,未度心魔關,飛升上界,但其然已是,度過雷劫的半個天仙,在場之中論修為,輩分,無一人能出其左右。
故而大家也樂得讓其肩扛大旗。
“禪師說得對!”
“我讚成!”
………
曉月禪師一出言,在場之中群修紛紛響應,給足了他面子,這讓其很是受用。
李錦此時也化身,助威嘍囉,端著酒杯,跟著眾人在一旁,給曉月禪師壯聲勢。
李錦一邊應和著,一邊眼神在廬棚之中,四處尋找。
其自剛剛朱猛開頭後,已然是半推半就的和在場群修,皆喝過一杯,算是得到了大家的承認。
只是李錦這般找了好幾圈,也不見韓點點的蹤跡。
依照那韓點點往日行事作風來看,其並不像是會做易容巧扮,出現在這種大場面之人。
再則退一步來說,就算韓點點此次真行那藏頭露尾之事,也瞞不過廬棚之中,這些高修的眼睛。
可惜的是,他自家的傳訊符從其一進狼青山境內,便失去了效用,要不然哪裡李錦這般苦尋。
“李道友有何心事?這般入神!”
曉月禪師依舊在慷慨激昂,“催人尿下”演講動員,然而其唾沫星子飛了快一碗了,依舊沒說什麽正題,更別提解決什麽實質問題了。
如此言論,別說李錦因為有它事不愛聽,溜號走神,就是“交際花”許飛娘都有些應付得乏味了。
恰巧兩人還是鄰桌,許飛娘無聊之際,隨意一撇,看見了走神的李錦,眼珠一轉,傳音入腦,問其一二。
李錦這邊正在想事情,突然間腦袋裡元神識海,出現了許飛娘的聲音,著實把他嚇了一跳,差一點手中的酒杯,都要掉落在地了。
其異樣動作,自然是被在場中不少修士,都看在眼裡,只不過大家此時都各懷心事,曉月禪師都沒搭理,其他人更不會多事了。
“嘻嘻,李道友剛剛還神威無限,如今為何做這般女兒家的姿態?”
許飛娘見此,也頗覺得好笑,其衣袖輕掩嘴角,撫媚一笑,繼續同李錦傳音。
一回生,兩回熟,
這一次有了準備的李錦,並沒有再被許飛娘的傳音驚嚇到。
適才也不能怪李錦少見多怪,畢竟他成金丹沒多久,還從來沒用過傳音入秘,修成的元神,這些天就是個擺設。
許飛娘這一時興起,卻是提醒了李錦,此界當中如論誰交友廣闊,萬妙仙姑絕對能評上前三。
如今李錦尋不到韓點點,正好向其打探一下。
“仙姑卻是好興致,大戰在即,您還有心作弄在下。”
“李道友此言,卻是冤枉妾身了,妾身這是看道友你出神走岔,提醒一下,畢竟此時節,眾位道友可是在說正事呢!”
世人都說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但長袖善舞的女子,哄起人來,也是不要命。
薛姓麻臉怪修的屍骨焦炭,可才被外面的弟子小輩,清理出去沒多久,李錦對於許飛娘的巧言,卻是萬萬不信的。
“多謝道友提醒了!我素聞仙姑和峨眉多有仇怨,過幾日鬥劍演法,卻是要看仙姑你大顯身手了。”
許飛娘聞聽此言,臉上笑容隱而不見,雙眼透露出哀思,獨飲一杯苦酒,半響無言。
正當李錦以為自家這步“棋”,走錯了時,想要尋求它法彌補,許飛娘的傳音卻是再度在其腦海中響起。
“殺夫之仇,不共戴天,隻可歎,天不假時,罪魁禍首,均以飛升,隻留些小輩替他們還債!”
許飛娘此言一出,李錦便知她心志未消,可為日後峨眉三次鬥劍的馬前卒。
說起來,李錦真是挺佩服許飛娘的,這前前後後,好幾百年了,其在峨眉派上吃了多少虧?
但仍然不改其志,可謂是屢戰屢敗的典范。
“仙姑情義深重,李某佩服,待到鬥劍之時,李某必為仙姑前驅,替仙姑出出心中惡氣!”
“嘻嘻,李道友這張嘴,真是會哄騙人,也不知外面有多少女兒家,上了你的當!”
不管李錦剛剛表態,是真是假,許飛娘都感到很是開心。
這麽多年她一人,東奔西走,看盡臉色,為了就是對抗峨眉,其中艱辛,自是不足為外人道也。
似她這種女子,自然現在是不需要男人,嘴上的奉承可憐,只不過偶有似李錦這般的不經意間,表露出來的關懷之情,還是能夠溫暖許飛娘的心田。
“唉!仙姑說笑了,適才也是在下一時共情孟浪了。”
“哦?聽李道友這口氣,似有難言之隱,莫非你家道侶,也命喪峨眉誰人之手了?”
“雖不中亦不遠矣,我家夫人,如今被人所製,我苦尋多日未果,前些時候,聽人說在狼青山見過她一面,故而方才來此。”
“但不知那叫你夫婦二人生離的惡人是誰?李道友可知名姓,飛娘不才在這天元修真界,也闖蕩了有些年頭,李道友你說出那惡人名姓,我未必就不知曉他的來歷。”
女人大多都是偏感性一些的,特別是似許飛娘這種能為報,亡夫之仇,奔走了幾百年的女修,更是感性到了極致。
李錦三言二語,便引得其“毛遂自薦”。
“不知仙姑,可曾聽聞西海無量山,無量老祖座下弟子韓點點的名號?”
李錦說出此言後,目光灼灼,緊盯著許飛娘的臉不放,其現在緊張得,在廬棚如此嘈雜的情況下,仍然能夠聽清自己,每一下的心跳聲。
“呵!我道是誰,原來是那倔強的鬼公子,李道友不必煩憂,這韓點點就在此地,此事是我親眼所見!”
“他在哪?還請仙姑告知,李錦必有厚報!”
李錦聽到這個消息時,心情已然激動得無可附加,其手掌之中的玉杯,被其在一瞬間捏成齏粉,連個動靜都沒來得及發出,對此他是渾然不覺。
李錦追問之言很是急切,若不是情況實在不允許,他怕是要貼到許飛娘的臉上了。
“李道友勿急,那韓點點就在蜀山廬棚之中,那日同他來的還有幾個侍女婢子,想必尊夫人,就被其藏在裡面。”
“韓點點在對面?憑他的行事也能算是正道?”
李錦一聽韓點點在蜀山廬棚之中,不由得震驚不已。
其一路上千算萬算,都沒料到,韓點點能入正道之列。
這時節曉月禪師終於講完了,在場群修正在各抒己見,踴躍發言,為三日後鬥劍獻言獻策。
許飛娘也看出李錦的驚訝,其趁機端起酒杯,湊到李錦的身旁,於桌下拉起李錦的手安慰道。
“無量老祖與峨眉一向交好,這在天元界不是什麽秘密,李道友怕是久居洞府清修,少在外界走動,故而不知。
我素聞鬼公子性情倔強,腹有智計,但不聽說其做過什麽下流事,尊夫人在他身邊,暫時應無憂患,今日天色已晚,待明日我同你一起前去蜀山廬棚,喚出韓點點,你與他當面言談。”
“李錦多謝仙姑,若是能救內子脫困,在下必有厚報,絕不食言!”
李錦說著話,借著向許飛娘抱拳拱手施禮的機會,將自家的手臂,不動聲色的從她柔荑中抽出。
他還想多活些時日,不想做下一個薛姓麻臉怪修。
許飛娘見此也知李錦心意,其並沒有絲毫不悅,反而淡然一笑,和李錦同飲了一杯。
“何方宵小,藏頭露尾,還不給本座滾出來!”
曉月禪師的一聲爆喝,瞬間讓廬棚之中鴉雀無聲。
只見其衣袖一揮, 單手朝著廬棚內的地面一抓,玄光一閃,一道人影好似蘿卜一般,被他從地裡拔了出來,狠狠摔在一旁的餐桌上。
這被摔之人,乃是一個大腹便便的胖和尚,其手中死命得抓著一把一尺多長的飛劍。
他身子剛剛把餐桌撞得粉碎,都來不及站起來,便急忙掐訣運法,想要再作隱遁。
“你這不長記性的笑和尚!”
此時節,哪裡還用曉月禪師再出手?
許飛娘可是和笑和尚的師傅有大仇,其既然無形劍被看破,在場群修又怎麽會讓他再次施法。
許飛娘一抬手,放出五遁神樁,直接將笑和尚五花大綁困在其上。
李錦在一旁看著這笑和尚,也是好笑,若是他前世沒記錯的話,這家夥當年就栽在過曉月禪師手裡一回,好似同今時今日之景,如出一轍。
難怪許飛娘,要罵他不長記性。
人現在被許飛娘困住,那無形劍自然也就到了她的手中。
曉月禪師當年已得一把,故而便也沒再這節骨眼上,和許飛娘提及飛劍歸屬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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