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露看著電梯門大開,可裡面什麽也沒有啊,她吃了一驚,忙將畫了掌心雷的右手擋在胸前。
樊露心中驚疑不定,足足有三分鍾,十分難捱,日立電梯就是毫無動靜,電梯門還是大開著,既不向上,也不向下。
出故障了吧,她松了口氣。轉頭伸手進消火栓箱,抓住泡沫滅火器頭部,使勁往外提,根本紋絲不動。
她嘗試著左扭右搖,想晃松泡沫滅火器,可都是白費力氣。她停手喘了口氣,看了看大開著的電梯間,還是沒有關上。
她又轉頭警覺的把手電筒照向大廳,看著空蕩蕩的大廳,沒有什麽動靜。
她略微放了點心,手電筒光柱掃過玻璃幕牆前,那個大圓柱旁的彩色兵馬俑塑像,那兵馬俑正對著自己,好像正在直勾勾地看著自己。
樊露一下子感到寒毛倒豎,剛才好像不是這個角度啊。她忙將手電筒直直照定那兵馬俑,兵馬俑一動不動,依然保持著那姿勢。
是不是自己記錯了,老實說,從她進五樓大廳,就沒正眼看那兵馬俑一眼,她不敢確定。
過了一會,兵馬俑依然像個木頭樁子一樣站定,樊露相信自己是神經太緊張了,現在又更重要的事乾,不要被這不相乾的牽扯時間。
她調轉手電筒,照著消火栓箱,轉頭的一刹那,她看月光穿過玻璃幕牆,照在兵馬俑身上,兵馬俑還是保持著那個角度,保持著那個姿勢。
她自嘲的輕輕呼了口氣,將手電筒伸進消火栓箱裡面照著,伸頭進去,她暗罵:“樊露啊樊露,你可真是蠢。”
泡沫滅火器底部有個圓抱箍,將滅火器固定起開,自己光著急,死命搖這個滅火器。
想明白了,她心裡微微興奮了一下,突然,她感到外面有雙眼睛,在黑暗中窺視著自己。
她忙從消火栓箱裡,探出頭來,拿著手電筒照著大廳,還是空蕩蕩的,沒有人。時間不多了,她不能浪費時間,自己疑神疑鬼的。
她伸手進消火栓箱裡,擰滅火器底部抱箍的蝶形螺絲,蝶形螺絲徒手很好擰,這應急用的東西,果然設計的還是很便捷的。
突然,“嘭”的一聲,樊露一驚,趕忙從消火栓箱裡抽出身來,她轉頭往右一看,不鏽鋼電梯門自己已經關上了,聽聲音,電梯又開始緩緩上升了。
這他麽的到底怎麽回事?深更半夜的,電梯自己在這開開關關,上上下下!
樊露心知這電梯恐怕不是有故障這麽簡單,保安王隊長呢,肯定不是自己下到一樓去的,難道被這電梯送到樓上去了?
這圖書館大樓選址太不吉利了,又是古戰場,又是墳地的,唉,現在顧不得這麽多了,先把燕青方三他們救出來要緊。
樊露終於把泡沫滅火器從消火栓箱裡,拎了出來。她一手手電筒照著路,一手提著泡沫滅火器往文學類圖書室跑去。
樊露聽見自己在水磨石地面上的腳步聲,在整個空曠的五樓大廳裡回響。
泡沫滅火器雖然不太重,可也有十幾公斤,這大廳這麽大,沒幾分鍾,樊露就感覺提著滅火器的胳膊酸了,真想歇一會兒,她急促地喘氣。
腳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來,她告訴自己一定要快,又振起精神,跑進了圖書室。
果然,圖書室裡,她看見手電筒的光柱裡,紅木書架陣還在不停變幻,地上到處是從書架裡飛出來的書。
紅木書架“嚓擦”的移動聲中,她還能聽見燕青方三避讓書架,
在水磨石地上的滾動聲,夾雜著低聲的“哎喲”,肯定是沒能避開書架,撞著什麽地方了。 她大喊:“燕青方三,你們沒事吧?”
只聽燕青方三倉促的回道:“有事。”
燕青看那紅木書架毫無減緩的跡象,他早想過爆血,可他發現自己竟然沒法爆血,這從來沒有發生過。
他知道,唯一的解釋不是紅木書架陣有多麽厲害,也不是半截人的法力有多麽強悍,而是這座圖書館大樓裡的陰氣壓製住了自己這個驅魔人的氣息,無法爆血。
樊露忙將手電筒夾在兩腿之間,伸手將背包放下來,低頭拉開拉鏈,突然,她感到邊上似乎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她悚然一驚,忙抬頭,手電筒光柱的余光裡,她看見一張黑臉正對著自己,就是那個玻璃幕牆前,大圓柱旁的兵馬俑塑像,此刻,居然自己詭異的進了文學類圖書室,立在自己身邊。
她嚇得“啊呀”一聲,猛然往後一縮,“啪”的一聲夾在兩腿間的手電筒掉落在上水磨石地面上,一陣玻璃碎裂的聲音。
手電筒白色光柱並沒有熄,手電筒的余光裡,樊露看見那兵馬俑恐怖地動了起來,先是十根手指微微舒張,然後慢慢抬起腳來,朝自己走來。
驚恐之下,樊露扭頭就往後跑,沒跑幾步,“砰”的一聲,撞上了一個大半人高的黑影,
她啊呀一聲,倒在了地上。
她撞上了圖書室的自助借書機,自助借書機被撞得重重地倒在水磨石地上,斷裂了。
樊露感到一陣疼痛,躺在水磨石地面上,一陣冰涼,疼得起不來。她看見那個兵馬俑還在一步步地朝自己走過來。
那抬起的腳起初看起來膝關節很僵硬,好像木偶一樣,慢慢地,靈活起來,走得也越來越快。
樊露嚇得雙手撐在水磨石地上,雙腳在地面上一連竄亂蹬,往後躲去,她看見兵馬俑快步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