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小二忙提牛仔褲,抽搐似的,抖了兩抖,老劉頭看那女屍依舊雙手合在胸前,雙眼緊閉,一動不動。可那黃符到底被淋上了幾滴黃尿,有些朱砂圖紋被尿印濕了。
老劉頭說:“啊呀,不好,這道符法力被削弱了不少,道符淋上了尿,真要出大事。”
眾人也圍上來,看了白衣女屍好久,不見動靜,噓了口氣,臉上露出疏緩的笑容,不以為然:“老劉頭,你看,這不沒事嗎?“
“女屍作怪怕什麽,已經被尿鎮住了。“
“耿小二,你有點上火啊!“
“再作怪,糞桶伺候。”
“有鳥銃呢,還怕個屁呀。“
老劉頭見眾人哄笑著,七嘴八舌地說,哪裡聽得進他的話,心下倒可憐這幫糊了眼的人。此時,月光下,槐枝上黑鴉還是直勾勾盯著他。
這白衣女屍出土這麽長時間,與空氣接觸這麽久,竟然絲毫不見腐爛、化膿水。
耿小二使說:“天黑了,我們就這樣在月亮底下,大模大樣地分這些寶貝,難道怕別人不知道?萬一被人看見,告訴鎮上,那不竹籃打水一場空?不如把這棺材運到誰家裡,我們在屋裡偷偷把棺材裡值錢的寶貝分掉。“
“耿小二說的有道理。“
“魚塘是老付家的,棺材就運到老付家吧。“
老付張嘴就說:“那可不行,我家可不能放,我女兒還在家帶小孫子呢,七月十五,古棺入宅,邪氣莫不是要衝撞了我小孫子,再說,把棺材搬家裡去,她們不得嚇死?想得出來?“
眾人爭論著時,月光下古棺裡,白衣女屍七月十五,受了這麽久的月華,血紅的指甲尖竟然生長了一點點。
有人說道:“這裡離你家最近,運到你家最方便。“
“當初你可說魚塘是你家的,魚塘裡發現的東西,自然是送到你家。“
“不行,絕對不行。”
“這些寶貝,你不是要三成的嗎?那好,你別拿三成了。“
老付說那怎麽行,這抗拒的心就動搖了。盡管有些害怕女屍,又想想急需用錢的地方,再也禁不住這些寶貝的誘惑,終於還是點頭答應下來,棺材搬自己家裡去。
老劉頭一見阻止不了,哀歎莫非真的是劫數難逃,他想了一番,和王大個悄聲說:“千萬護好那黃符,你我都要眼不離那棺材,鎮住女屍,就靠它了,只要過了今晚,就沒事。”
王大個頭點的小雞啄米一樣,說:“好,我看著,也得防那死烏鴉,剛才童女腦門上黃符就是被它叼走的。咦,死烏鴉怎麽不見了。”耿小二看著他們兩人在一起嘀嘀咕咕,撇了撇嘴,很不以為然。
當下七八個人一齊七手八腳地把厚重的棺材抬上魚塘邊上,本來搬運工具的手扶拖拉機上,又把徐胖子老秦的屍首搬上去,腦袋稀爛的童屍量來不會作亂,就地虛埋了,明早再來處理,又找來一張綠色的遮雨蓬布蓋在拖拉機上,由耿小二開著,眾人擠著,一路十幾裡,開到老付家。好在天黑了,路上沒遇見一個人。
月光下,一隻烏鴉一路跟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