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傑,我看一下。”
‘李八級’將兒子手中的雜志要了過去。
當然,李豔傑二話沒說。
便是雙手奉上。
“誰給的?豔梅...。”
‘李八級’冷冷的問了一句。
“於廠長給的。”
李豔梅答道。
“哦,是於副廠呀!”
‘李八級’說完。
立馬將手裡面的雜志撕個粉碎。
家裡的所有人看到這一幕都是暗暗咂舌。
‘李八級’則是拿起了自己的煙卷。
吧嗒了兩口。
淡淡地說道。
“豔梅,豔傑,豔濤。”
說完這話,‘李八級’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李母。
這如同電擊般的目光。
李母立馬心領神會。
徑直的出門而去。
但見此刻的李家三兄妹。
齊齊的站直了身體。
等著聆聽父親的教誨。
“聽好了,今天的事兒,誰也不準說出去。
豔傑成與不成,全憑個人本事。
和這雜志沒有半點關系。
記住了沒有?”
‘李八級’平時一副慈父模樣。
不過,每每這個時候。
李八級的面色陰沉下來。
一家人都會細心聽取‘李八級’的教誨。
至於說‘李八級’如何考慮的。
當然是看出了廠領導的小心思。
這個雜志為什麽是副廠給的。
不是‘一把手’或者書記給的。
更重要的是。
為什麽是給了自己女兒李豔梅。
而不是親自交給李豔傑。
或者直接交給自己。
副廠長存的什麽心思?
難道只是簡單交下李家人麽?
‘李八級’冷靜的思考了一下。
心中自然有了整件事的脈絡。
第一、這事兒‘一把手’和書記肯定不知道,就是副廠一人所為。並且‘李八級’敢肯定這雜志不止流入他李家一家人手中,交人的事兒,於副廠肯定會廣交好友。
第二、為什麽交給李豔梅,而不是自己或者兒子李豔傑,李豔梅適婚年齡,長的漂亮招人喜歡,是多少廠子青年的心中暗戀的對象,但凡拉成一對,必然是做了個大媒。這種事兒也是招攬接班人的好機會。
第三、自己在崗位多年,從來未成授人以柄,這事兒真的要是幹了,兒子考試成績出來,考上了,一半的功勞是於副廠的,考不上就是兒子太沒本事,給考題了都沒考上。
所以,簡單思考之下。
‘李八級’還是決定撕了這雜志。
免的後患無窮。
第二天。
上午十點多鍾。
整個考場裡面擠滿前來考試的30多名考生。
看這些人的臉上。
各個充滿了朝氣。
甚至有的還稚氣未脫的模樣。
上午十二點整場考試結束。
所有人被通知不準離開。
等著考試結果的公布。
兩個小時後。
成績出來。
公招兩名老師。
李豔傑和一名付姓女子被錄用。
但見人群中有人呼喊著。
“於副廠給的什麽破雜志、害得我背了一宿。”
“就是。”
“你也收到雜志了?”
倒不是於副廠給的雜志有問題。
而是今天早上‘一把手’
和書記的門口都接到了一封匿名信。
信的內容極為簡單。
竟然是今天的考試有人舞弊。
二人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
緊急召開會議。
並將原本出好的考題作廢,重出。
這才有了本來八點開始的考試。
延後到了十點開始。
至於說這匿名信的出處。
所有人都說沒看到是誰乾的。
只有收發室的老大爺。
偷偷的回憶。
今早‘李八級’出來遛彎。
竟然看到門前的棋盤擺弄了起來。
收發室大爺見到‘李八級’這樣的‘大手子’。
出門約棋。
自然是急忙應戰。
中間李八級進入樓內上了個廁所。
出來的時候一臉的輕松。
不過、上班時間開小差。
收發室大爺是不敢和人提起的。
再看此刻的張榜樓下。
四五個人歡呼熱鬧成了一團。
其中有李豔傑、豔梅、豔濤,還有王晨和隋國凡。
而李母見到公布的結果。
立馬轉身回家準備飯菜去了。
今天一定要慶祝一下。
“來,來,王晨。”
“一二三。”
“李豔傑。”
“牛逼”
“李豔傑。”
“牛逼。”
正在李家人沉浸在喜悅中時。
樓上的辦公室內竟然有三個人。
堵在了於副廠的辦公桌前。
“於副廠,你今天必須給個說法。”
“對,於副廠你說說吧。”
還有一個一臉橫肉的中年婦女。
拿著菜刀。
“都給我出去,再不出去,我喊廠保安隊了。”
門外則是傳來了‘一把手’的聲音。
只見幾個人聽了‘一把手’的話。
一個個灰溜溜的出了於副廠辦公室的門。
再看此刻的‘一把手’的臉冷若冰霜。
低沉著聲音說道。
“老於呀!你也是老同志了。
怎麽會在這樣的事情上犯糊塗那。”
“我...廠長....我。”
於副廠長無言以對,只能支支吾吾的盡力的想說點什麽。
“正好有個到黨校學習的名額,本來我是留給自己的。
老於你去學習吧!回來就別管廠裡的事兒了。 ”
‘一把手’將於副廠的門關了起來,然後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給上級領導去電話,描述今天發生的一切去了。
這時候隻留下一臉無辜的於副廠呆呆的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
中午的時候。
李家熱熱鬧鬧擠滿了一桌子的人。
為首的是‘李八級’和李母。
再往下則是李豔梅、李豔濤,還有王晨以及隋國凡。
‘李八級’同志剛要向碗裡面倒酒。
就見王晨一把搶過了‘李八級’的海碗。
說道。
“李大爺,這是我和豔傑還有老隋。
在農墾管局帶回來的燒酒,你嘗嘗。
就連蘇聯專家都連喝了五天,說非常的оченьхорошо(好)。”
“哈哈,是嘛!那我得嘗嘗,得嘗嘗。”
‘李八級’將面前的海碗推了推。
王晨則是用力的傾倒著壇子裡的燒酒。
再看桌子上放著的菜。
李母真的十分用心。
將過年才用來吃的臘肉還有醃魚都給做了。
幾個不常見的青菜。
李母也是騎著自行車。
在第三供銷社買了來。
還特意給李豔濤和不喝酒的孩子。
買了汽酒(就是我們說的飲料、那個時候叫汽酒)。
“我說一句。”
‘李八級’清了清嗓子,打算致辭。
當然了。
桌上的所有人都將面前的酒碗端了起來。
等著‘李八級’致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