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始一百七十年,江疑誕生,掌行雨之能,司風雲之力。
鶴經過曰符愓之山,拜訪江疑。
江疑羊首人面,操著儂語。
鶴聽得出來江疑有些驚訝自己非人面,趕忙解釋自己非先天神明盤古血肉所生,乃是天地初開後世間第一批生靈之一。
當時先天神明盤古開天而死,鶴與其他第一批先天靈物才得以掙脫混沌海,超出六道輪回。
江疑半信半疑,將鶴迎入洞府之中。
白蘅花開,水月交融。
鶴坐於長席,與江疑相談。
“道友來我府上,為何?”
江疑長須而跪,百花纏身。
鶴飲盡玉杯之天露,緩緩而道。
“道友乃先天神明,自有先天神通。在下觀道友飄然柔潤,猜測道友先天神通應為掌風雲之力,為司風雨之天官。”
江疑眼中明暗交雜,晦澀難明。
“若非道友為鶴身,吾將誤疑汝為掌通明之先天神明白澤。”
“還望道友海涵,吾早年經過歸墟之海,見白澤傳道萬物,有幸得其醍醐,習得其天賦之一,可測諸神之神通。”
見鶴道出經歷,江疑不再警惕,笑意浮起。
“不曾想道友竟與白澤先生有師徒之誼,屬實讓人羨慕。然道友隻猜對一半,吾雖為天官,卻非主司,為風雲輔司罷了。如今天下初開,萬物崢嶸,風調雨順。雖掌風雲之神通,然不曾行雲布雨,一大笑料。”
鶴沒說什麽,繼續說出此次拜訪江疑的目的。
“我夜觀星象,得萬風之長將與今日生,起於青萍之末,吹動九洲七海,特此前來結緣。”
江疑大驚:“竟有此等事,吾為司風天官卻不知,汗顏難辭。”
鶴笑了笑,撫慰道:“天道難明,又豈是你我所能感知的,我能推測不過是天意提示罷了。”
入夜,江疑立於符愓之頂,手持寶扇,準備召風四起。
隨著江疑難辨的祭祀神語,天轟地陷,有滾滾巨響,七星連珠。
有風自南,翼彼新苗。
嫋嫋泛崇光,香霧空蒙月轉。
夜有霜風,先入梧桐。
浦淒淒別,風辭嫋嫋秋。
吹皺一池春水。
獨立小橋風滿袖。
起於青萍之末,遊九州五嶽。
黑夜中走出一女子。
白衣飄飄灑灑,長發披肩。
雙眼清澈。
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
貌豐盈以莊姝兮,苞溫潤之玉顏。
鶴曾見過群山萬重,遇見這女子眉眼,便覺山河少了一抹春色。
女子名為風。
鶴心中亂起,眼泛著光。
白晝之光,豈知夜色之深。
山河之美,竟遜色一女。
歲歲長相見,便入海般難脫。
女子望著眼前兩位先天神明,施福一躬,以謝賜生之德。
江疑抬眼望去,有些厭色。
竟是人身,卻得神明之能。
“從今日起,賜汝名為風,助司雨天官所布之雨,吹發萬物複蘇之責。”
風有些嬌羞,眼中喜色浮現。
“風謝過賜名,定守其責,為萬物而盡其能。”
然後小心翼翼的望向鶴,不敢多看一眼,連忙又低過頭。
鶴上前拜手:“在此道賀道友新生。”
風抬眼一看,鶴白羽清立,月光照徹,柔和神聖。
風卻是羞紅了臉,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江疑乃先天神明,不懂風的情緒為何有一絲低落。
鶴在拜賀風時,用的是人身。
而後白翅張開,於風中而立。
星月披身。
揮手道別。
“二位,後會有期。”
這一日,鶴在《山海志》上寫道:
有山曰符愓之山,其上多棕、枏,下多金、玉。神江疑居之山也,多怪雨,風雲之所出也。
有女名風,風華絕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