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於武媚娘來說,這“南征北戰”好幾年,本身主要還是一種“機會”,雖說自己自覺在杭州混的乾的都不錯,然而歸根結底這機會都來自李盛——如果不是遇到李盛,自己一個女子哪來這種近乎“出將入相”的機會?
所以對於武媚娘來說。
確切的說,是以武媚娘的視角而言,什麽財富地位都是虛的,天底下只有李盛才是真的。
作為一個現實主義者,大腿就在身邊,不直接抱上去硬蹭就算自己心慈手軟了,至於魏紫鈺等輩,反正武媚娘是理解不了,這官宦之家的大小姐比自己天大的優勢,不好好利用起來反而扭扭捏捏隱藏心思,那簡直就是不可理喻了。
不過也是因此,武媚娘也不太明白李盛這會在愁悶個啥,因為在她的視角看來。
“陛下召見,這正是公子得寵的機會,日後權傾天下,豈不美哉?”
被武媚娘這麽一說。
李盛就險些一聲鼻音哼了出來,心說這可真是。
這女人可真是那啥挺大,腦子就有點,說來說去,看樣子還是壓榨少了,離開了職場這一天到晚頭髮倒是香噴噴的,可這智商也都下來了。
看來還得狠狠的壓榨才行!
不過畢竟是自己人,李盛吐槽歸吐槽倒也真沒什麽怪罪之意,就解釋了一下自己的處境問題。
武媚娘一聽完,臉色就不由變了變。
“這可真是,那公子豈不危險??”
武媚娘主要也是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此刻一反應過來,這心裡頓時就咯噔一聲了。
按照李盛這理論,非皇帝親族,功勳越高。
不是說功高就一定震主,李二本人就是一代戰神,沒什麽鎮不鎮的,但李二,畢竟不是一個人。
李二不覺得危險,但李二身邊的人會不會這麽想?那這些人會怎麽想?
最重要的是。
魏征,房杜這些大佬也好,李二也罷。
這麽一幫人。
他們跟李盛熟嗎?
根本不熟!
話都沒說過一句,面都沒見過一次。
就這麽一個功勳卓著的年輕人,卻是完全遊離於神州的決策團隊核心之外,也沒有接受過朝廷的什麽恩惠,哪怕是科舉這種形式的恩惠也沒有過的。
那麽,這人如果對朝廷有好感那自然一切好說,但如果他討厭朝廷,有些事情誰說的清?
而且關鍵還在於,這貨是以自身能力混上來的,就更難說他會跟朝廷有什麽羈絆了,那就更是,充滿不可預測性的事情,別說是朝堂上這群需要對大唐安危負責的高官,別說是皇帝本人了,就說一般的百姓家附近入住了一個武藝高強的陌生人,而且過了老長時間大家都還不怎麽熟悉。
這情況,換誰不得掂量掂量。
武媚娘雖說現在心態佛系了,很多事情是懶得細想,腦袋裡隻裝著李盛兩個字,不代表她真是個雞毛蒜皮情情愛愛的蠢貨。被李盛這麽一提醒,武媚娘自是立刻就想了一大串出來,並且還有更多。
接著,她看向李盛道,“公子,你今日進宮,不會直接被陛下賜酒吧??”
這話前面的部分,武媚娘說著還算正常,到後面已經是聲音都開始打顫了。
別說是自己如今的富貴都是李盛的,就是自己這人,身邊各路人馬不也早就視為,而且其實,
到時候自己豈不也得跟著完蛋?
能意識到鬥爭是有殘酷性的,這對於太平盛世裡的人是難能可貴的事情。
相應的,也容易反應過度。
李盛一聽武媚娘連“五百刀斧手”、“擲杯為號”這種可能性都想出來了,雖然自己也有點覺得不是沒可能,但還是擺了擺手,“這倒不算什麽了,說到底,就那麽回事,你且到城南找間客店,我看看,怡青院就挺好的,在那等我便是。”
“怡,”武媚娘來不及吐槽李盛找的這客店怕是有點,更多的還是緊張,不由慌道,“公子的意思莫非是,要妾身獨自逃離嗎。”
武媚娘這下急的眼淚都要下來了,一方面,自己一個女子,身邊男人都倒了,自己一個人怎麽跑?這能跑的掉就見鬼了己雖然為李盛南征北戰好幾年。
李盛死了,那自己還混個蛋啊,跑掉了也沒得混了吧?
眼看著李盛一臉雲淡風輕,好似去意已決,武媚娘心頭猶如滴血,恨不得直接給李盛綁走得了。
李盛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道,“這有什麽好驚慌的?真要來五百刀斧手,我就直接跑路,他們還能攔得住我不成?”
武媚娘愣了一下,接著想起來李盛的確武藝高強,那體魄,沒想到自己竟然忘了這事。不過話是這麽說,但,“那公子讓妾身去城南等候。”
“要跑路我當然順帶給你也擄走了,不然留在這跟皇帝對線不成?”
對於李盛來說。
這古代世界,任你是繁花似錦的大唐都城,還是窮鄉僻壤的瓊州海島,都沒啥區別,反正沒人奈何的了自己,怎麽開心怎麽來便是。
武媚娘聞言, 俏臉上神色就放心許多了,好似一切事情都已解決。不過李盛心中卻是直接計劃到了瓊州島,這朝廷實在要治自己個功高震主的問題,那自己也只有去一趟瓊州島再一路發兵打回來了。
不過。
這一趟去到宮中,盡管對不利情況也有所心理準備,不過見到皇帝的一刻,李盛就知道武媚娘擔心的什麽五百刀斧手之類,多半沒有這回事。
因為。
面聖是在甘露殿中,也就是說,屬於私會,而見面的時候,
這李二竟然是垂簾狀態,李盛還沒來得及驚訝一秒,就有一旁的內侍告訴自己,陛下今日身體有恙,故垂簾——李盛聽完點了點頭。
一般來說,要搞五百刀斧手,無論套路如何,即便是李二,心中肯定也是繃著一根弦,大概率不會額外整個垂簾的花活出來。
不過皇帝到底要說什麽,卻也令人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