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也就一眨眼的功夫，三十六根旗杆被斬去了六根。

除了第一根被淵蓋蘇文的書生兵突然暴起建功，又有五根旗杆在激烈的對抗中被斬去。

當中禁軍一方折損兩根，書生兵們所屬的學院一方則被斬去三根……

看似好像差不多，但算上之前的一根。

這一刻兩邊隊伍，正好一邊折損三根，雙方各自還剩下十五根旗杆！

一時間重又變得勢均力敵起來……

戰況看帳面，似乎是焦灼了起來。

但實際上，卻沒有那麽簡單，因為第一根旗杆的頭籌，這份“先佔之功”居然歸了杭州來的學院隊，大大打破了全場所有人的眼鏡，讓所有人全都愕然愣住了，於是……

在徹底改變了全場圍觀群眾的刻板印象，真正從內心深處勾起了在場人群的好奇心之後……

這一陣猛烈的攻防後出現的勢均力敵，就自然讓全場的人都感覺莫名松了一口氣，並且也是因為這莫名送了一口氣的感覺……

下一刻，全場人群不再寂靜，仿佛山洪爆發一般開始了交談！

你一言我一語，開始瘋狂猜測起下面的兩組人馬哪一方能獲勝！

因為頭籌之功實在太謠言太帥，全場有大量的人都想起了李盛這個名字……

被聖侯所支配的恐懼！一時間無數人都感覺這學員隊定然是吃了聖王給的仙法，定勝之，斷無落敗之理！

聖王殿下能吃敗仗嗎?不可能的事情。那既然聖王殿下不可能吃敗仗，這聖王殿下帶出來的部伍豈能吃敗仗，絕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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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

盡管有不少人因為李盛的緣故，覺得這學院隊一定的贏定了，這軍事方面就是這樣，但凡跟李盛沾上點邊，那就好比開了秒殺外掛能吃敗仗就見鬼了。不過……這種信念，實際上是比較浮誇的。

確切的說，這種信念往往是在坊間的茶余飯後傳播，而這樣傳播起來的信念自然不免就比較失真。久而久之，盡管……

盡管民間對李盛肯定是頂禮膜拜，不過也因為這種好似鬼神巫蠱一般的傳說太多，百姓反而不太相信那些傳說的真實性了，或者說是個相當保留的心態。

而這樣的心態，在大唐這些年的和平、穩定、繁榮中，又逐步加強了，因為和平與繁榮，經濟欣欣向榮，百姓條件好了，自然不會像過去亂世之中那樣枯燥的生活，定然會識字。

而百姓一識字，見識多了……這當然不一定是好事也不一定是壞事，但如後世的某位歐陸大佬所說，現代性的建立，往往意味著宗教性的退潮……百姓對不可預測的事情失去敬畏和尊重，失去了解能力，漸漸的離而遠之。

這種現代性對宗教性的破壞是好事還是壞事對於大唐的一般百姓來說無關緊要，不過有關緊要的是，因為繁榮和信息技術的更新，大唐的百姓眼界在這數年間以指數的增速擴大了。

於是到了今天，李盛的許多神話也沒有那麽誇張了，確切的說……在各路報行刊社印刷的小冊子裡，李盛的神話變得更加誇張，不過同樣誇張的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也都從這些大紙片小冊子裡冒了出來。

這也就……導致了此刻，在演武場上的觀眾當中，也並不全是認為有李盛參與，學院隊就一定會獲勝的人，同時也有大量的人認為這比武還是禁軍會取勝，畢竟咱大唐的禁軍那也是老牌硬資格猛男天團了，再怎麽說也不可能打不過一個書生組成的學院隊。

即便聖王殿下再厲害，那也不能一月的功夫就將這些書生訓練成可用之兵吧，

這明明就不可能嘛！而除了認為李盛參與必能取勝的人，和認為即便李盛參與也不可能創造奇跡的人，在全場這些興致勃勃的觀看比武之會的人當中，還有第三類人。

這第三類人則是相對消息靈通的家夥，當然這樣的家夥數量很少……但總體而言，也並不稀缺，這幫人的觀點主要在於他們得到了一些或可信或虛無縹緲的消息:李盛其實沒有怎麽管這學院隊伍的訓練。

換言之，這學院隊盡管傳的神乎其神，是大名鼎鼎的聖王殿下李盛在經略，但實際上，李盛只是傳授了那什麽橄欖球之戲的規則……至於大部分時間，李盛是沒有親自操持這件事的。

明白了這一點， 這部分身份相對較高，有一定人脈和消息渠道的家夥也就傾向於認為……既然李盛的魔力不可能到無所不能的地步。而同時，李盛又沒有深度參與到這件事裡——反正根據情報來看就是這樣。

那麽如此說來……這學院隊的贏面，也就可想而知相當有限了。

這部分人數目自然是不多的，畢竟大唐還沒有富裕到那種地步，印刷術也剛剛流行沒多久，還沒有大火起來。

但大唐畢竟承平許久，國中富裕。這樣的物質基礎之下，有消息渠道的人雖然不多，但還真不少。而此刻在這演武場觀眾席上一陣交頭接耳你說我聊之後，很快越來越多的人也知道了“李盛並未親力親為的操持訓練事宜”這個情報，而得知了這種情報那許多人心中自然也都信念動搖……開始覺得這學院隊要贏，只怕還是不那麽容易了。

慣性的力量……是巨大的，哪怕是認知慣性。

很快……

演武場上的圍觀群眾，就從一邊倒的認為李盛會輸，漸漸還是出現了數學上的回歸，大部分人還是覺得……這學院隊，贏面估計不大。

——不僅僅是大多數的圍觀群眾。

便是高台下的文武百官，也是做此想法，以及高台上的李二，魏征等君臣……

此刻，也不由得眉頭重又微微皺起，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都不由得相互點頭致意，而憂色不減。

原因……很簡單。

李二，魏征、杜如晦、房玄齡這幾人……也同樣屬於“消息靈通人士”。

人群中的消息人士知道的，他們也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