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打算……”
丹青還是有點好奇李盛打算送自己什麽,因為……
自己出身江南地帶,屬於禮法嚴明之地,什麽年節送什麽禮物都有定數,不過……她倒是不知道李盛會送什麽東西,而且……李盛似乎從未刻意結交過什麽人,好像也不曾送過誰禮物。
嗯……李盛那幾個長安來的老友或許收過,不過李盛也不像是會送誰一份大禮的樣子,而且那幾名長安商賈氣度不凡,想來與李盛也是君子之交,大概也不存在什麽利益往來之類……
那李盛會送自己什麽?該不會……
一陣胡思亂想間,丹青突然想起自己都快三十了,已經是妥妥的老姑娘了——嗯,就算收點離譜的禮物,那好像也沒什麽毛病……
不過接著李盛卻說了一個奇怪的陌生詞。
“八音盒。”
“八音盒?這是何物?”丹青一聽是正經禮物,不由覺得有些……但這東西聽來似乎也是雅物,還是不禁好奇問道,但李盛隻笑了笑卻不多言,“過段時日你就知道了。嗯……這番禺之地,你覺得如何?”
李盛目前對生活還是相當滿意的,小姐姐多了這生活就是有勁……不過說到紅顏知己,除了紅顏,那也得聊的上來才行,而丹青和武媚娘算是和自己交流最多的兩人了,因為見識談吐的確比這唐代的大多數普通人強不少。
這個問題就近似於探討,拿去做科舉考試的策論題目都沒問題了,但李盛知道丹青肯定有自己的看法。而經濟問題……無論掌握多少經濟理論,找“當地土著”詢問過情況,才能開始操作。
而丹青聞言,眉眼間的異樣神色也收了起來,露出十分認真的思索之色……
片刻之後,卻是抬起頭看著李盛,搖搖頭道,“此地偏遠,去中原道阻且長。公子有良馬香車,行動自是容易,不過朝廷要想插手此地只怕就……”
“至於此地本身,氣候溫暖卻多有山隘,不易農耕,怕是無甚可取之處。”
因為是李盛提問。
丹青用心思索之後,也認認真真答道。
而她這麽一說……李盛倒也點了點頭,“說的不錯。”
“那公子……”
見李盛有些出神,丹青不由微微愕然……自己當年在獅子樓彈琴賣藝,多有官宦王孫來攀談者,其中不乏有故作憂國憂民狀吸引自己注意的。但會跟自己這麽一本正經的探討問題的……李盛還是頭一個。而根據她多年見聞,李盛這表情就意味著……
“公子莫非是打算在番禺經略一番事業?”
猜測著這麽一問,丹青不由心中有些憂慮,因為這番禺地區……自己不是最近才了解的,從前也有所耳聞……因為出身不錯,丹青的受教育程度遠高於一般的同時代女性。不過……
正因為有所了解,一看李盛這表情,丹青就有點難頂了。
番禺這片地方,和傳說中的十萬大山離的也不遠,而這麽一片地方可想而知……經濟價值極低,當地百姓生存都常常有困境。這麽個地方……
丹青不由遲疑道,“大唐如今蒸蒸日上,多有用人之處,公子何必……”
雖然……丹青是覺得李盛這人是勸不住的,他想做什麽誰也休想阻攔,不過畢竟是……還是忍不住要勸阻一下。
但李盛卻是擺了擺手,神秘一笑道,“想多了,你看我像吃苦受累之人嗎?我既然要在這玩,就會立刻讓這地方富起來……”
“這……”
“細節你就不用操心了。如果你是想問憑什麽,那我就告訴你,便憑我方才所說的八音盒。”
“啊?可這八音盒聽起來似乎……”
丹青皺眉詫異道,因為這東西怎麽聽都像是某種樂器。而既然是樂器,那便是奢侈享用之物了,豈能讓百姓致富?不過畢竟是李盛所說,丹青也隻得露出笑容溫言道,“既是公子決定,妾身從命便是。”
“嘿嘿……”
李盛露出一抹莫名的笑意。
一個多月後……
長安。
李二正在甘露殿中陪伴長孫皇后——雖然其實是長孫皇后過來陪伴李二,不過李二心知自己近日忙的厲害,並且……有快兩年的功夫沒有帶老婆去看兒子了。
雖然自己和李盛這小子見了好幾次,但這做娘的沒親眼見過,想來心中定然擔憂,於是也將政務都推掉,隻與皇后閑談說話。
不過……
長孫皇后詢問了一通李盛的近況——因為她是知道李二一個多月前去見過兒子的。但盡管李二一番笑談告慰自己孩兒平安的很,長孫皇后還是看出李二眉間似乎有一抹鬱鬱之色。
這讓她立刻就本能的覺得不對勁,憋了一會……還是忍不住問道,“二哥,盛兒沒事吧?”
“啊?盛兒有什麽事?”
李二聞聽皇后突然這樣一問不由詫異反問,長孫皇后觀察了一下李二神色,確信是真的詫異……那就說明孩子沒事, 不由松了口氣,接著又愛憐的看著李二,“那二郎近日可是有什麽政務煩擾?”
“……妾雖是婦道人家,卻也知人主為天下表率,不可為了勵精圖治四個字,把自個身子骨給圖進去了,那大唐才是得不償失。”
“呃……”
李二聞言再度一怔,沒想到長孫皇后是在體貼自個,不由心中觸動。不過……皇后這麽一問,李二一想這話題也不危險,也不必瞞著,便將近日經略番禺地區,打算開辟第二個南海軍事基地的事說了一通。實際上……整體而言,倒是跟當初與李盛商定好的計策沒有什麽出入,但……
“讓朕頭疼之處,是這番禺之地路途實在不便……要修整官道,又須得花上一大筆錢。這錢府庫近日也無暇周轉,想來只能因其地取之,這便成了……”
李二一聲苦笑,“番禺之地不富,需要修葺道路以與外界互通有無養之;可如今道路也不行,番禺便難以富起來……如此竟如魯班鎖一般,叫人無計可施!”
“番禺之地?這妾身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