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新】 ,! 而這個“大多數人並不是聖人”的現實導致的結果就是,當天下都以各種“戶”為單位,人人生活都有保障,同時人人都休想爬到其他一般人的頭上去的時候。
這樣的社會說白了就是明朝那一套。
在這種情況下,天下人的大腦就會齊刷刷的陷入虛無主義,失去所有上進之心。
但如果僅僅是失去上進心,這事情其實倒也好辦,對於朱洪武這樣的天才人物來說並非不能解決。
真正不能解決的是,人們的上進心會變成一種奇怪的形態——正常來說,所謂“上進心”就是比誰乾的多,節省的多,比誰勤儉以及,勤儉的證明:誰的積蓄更多。
但由於這個積蓄失去了異化的可能性,於是上進心就變成了:比誰乾的更少!
而當一國上下都在這種奇怪的賽道上卷起來之後,帶來的結果當然不僅僅是生產效率下滑,什麽紅衣大炮三百年毫無進步這類的,而更在於,人們還會在“什麽位置乾的更少拿的更多”這種事上卷起來。
簡而言之,就是卷編制——大明後期就是這麽完蛋的。真實的歷史上,神州被洋人吊錘豈是在清代才發生?清代的兩次著名戰役,不過是最終的暴雷而已。
而真正的差距,早在大明禁海而歐陸的人馬蜂擁殺入美洲時就已經急速拉大了。
這麽一看,事情必須得有轉變,這個轉變自然就還是要允許百姓成為食利階層。
不這麽允許,紅衣大炮的研發進度就又得一直停滯,神州人民豈能容忍這個?當然是任何辦法都得試試,什麽改變都在所不惜。
於是也就有了後來的。
當然了,用“可以成為食利階層”的胡蘿卜動員天下,這其實還是有惡果產生,這正如實際上在柴紹這些年目睹的,大唐的這個時代就已經有所端倪了。
一部分最厲害的人會趁著風向變化趁勢而起,成為豪富無比的大海商,其他癡迷於土地這個鐵飯碗,而不想著更進一步經營生活的人當然就會被落下。這種事情,本來也不算事,畢竟當海商也好,守著土地不動也好,這都是天下萬民各人自己的選擇,誰也不背鍋。
但當這些人繁衍了後代,這事,就沒有那麽簡單了,因為上一代的恩怨雖然不會被銘記,但上一代的經濟落差卻百分之百會被銘記。
但是,即便會有什麽隱患,不過對於李二也好,魏征或者其他人也好,就決策者而言,首先負責的始終還是神州的總利益,也就是在自己坐在那個位置上負責的這些年裡,神州是變得更強更能打了,還是變得更弱了。如果答案是變得更弱了,那麽,無論做的事情有多天經地義,多有道理,對於君臣,總之對於朝廷裡的實體個人來講,都是有罪的。
出於這種原因,大唐現在自然不得不使用這種看似很好發展很快,但其實有隱患的路線來刺激生產進步,而這種刺激的隱患,雖然李二等人知道,但也是不得不為之,而這一點上,
柴紹,他,跟李盛吃喝這都快兩年了,他比李二都清楚這一點!
但是,柴紹本來是以為,金融這東西就是這套思路的產物,換言之是一個不得不去做的事情——這一般都是錯誤,至少是不那麽正確的事情。
簡單的例子就是戰爭,士兵去衝鋒陷陣頂槍子無疑是錯誤的,正經人誰白給人頭呢?但因為戰陣之上不去嘗試在白給中賭一點生機,那麽到了之後,就有極大概率,或者說就是百分之百的概率,連這種賭一個九死一生的生機的機會都沒有了。
但是,李盛今天說的這話,竟然隱隱約約好像在暗示這種類似“頂槍子”的活動,也就是“金融”本身實際上也有好處。
關鍵還給柴紹一種這裡邊大有文章的感覺,這就讓人忍不住好奇了。既然是擺明了有害的事情,怎麽會反而有作用??
這麽一想,柴紹不由覺得十分難頂,自己跟李盛打了這麽久交道,竟然還不知道這些內有乾坤!
屬於是,明明身為年長者啊,竟然反而不如後生見識淵深,雖然是李盛這個特殊東西,但還是。
不過柴紹這一看左右無人,倒也不恥下問——李盛畢竟是小輩,於是開口道,“聖王殿下,這‘金融’之事,似乎頗有洞天,可否與老夫講述一二?”
柴紹老臉有點發熱,畢竟請教晚輩對於長者來說還是有點掉份的事情,但,駱賓王也露出了好奇之色。
雖然自己是沒聽懂聖侯和義父這老半天都在聊些什麽,但自己好歹聽出來,聖侯所說的“金融”這東西,似乎其中有不少奧妙的意思!
你沒看柴紹這征戰天下多年的,真正的老江湖都不懂這個,都感到好奇,那說明真是大有門道啊。
這要是聖侯肯再指點一二, 那說不定便是日後一條出路了。這出路即便自己在軍中混的不錯,可能不會去走,但給自己麾下的年輕小卒們日後去用去走,也是好事不是。
不過,雖然被這兩個家夥無比期盼的盯著,但李盛卻是,被盯的愣了一下,“你們倆盯著我幹嘛?有這麽有意思嗎?”
“呃,聖王,這金融的事。”
柴紹開始露出老江湖特有的嬉皮笑臉之色來,“咱這一把年紀了,沒別的想頭,就想開開眼界,這金融術究竟是何術,聖王這個,又何必吝惜呢。”
柴紹的意思,顯而易見的是將李盛的“金融”當成了某種不傳之秘,就是類似“越女論劍”這個故事裡越女的那種劍術一樣的東西,而被柴紹這麽一糾纏,李盛,
李盛還真忍不住笑了,“老柴,你要是問我這個,那你怕是真想多了。”
見李盛居然繃不住笑了,柴紹頓時大為吃驚。
一旁的駱賓王也是滿臉驚詫!
一老一少的臉上頃刻之間都寫滿了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