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和魏征的話讓其他人紛紛感覺到了一種“大事”的感覺。
這已經,屬於是“路線問題”了。雖說眼下的大唐還沒有什麽“路線問題”這個詞以及這類詞,但事情的性質就是這麽個性質——魏征說完之後,房玄齡就忍不住也跟著附議了。
隨後,杜如晦,長孫無忌,等幾人也都點了點頭。
李二心下一定,面上的神情一瞬間輕松了不少,雖然想想這件事很可能失敗,很可能受到民間非議,不過想想是為了大唐長遠之計,這下定決心的感覺,反倒讓人心情愉悅。不過,
李二決定好之後,緊接著就開始行動起來。既然東南岈諸王已經是疑似對這個“澳洲”出手,大唐要避免出現後患的可能性,自然也要開始動手,這倒也是李二等人一開始糾結的原因。
簡單來說,就是要花錢,而且怕這錢一花就白花了。
不過李二才剛開始辦事,剛開始花錢。
沒過多久,就見房玄齡直接從中書省跑回來了,直接又溜進甘露殿裡,找到了李二,接著。
就跟李二說了一個讓人極度無語的事情。
“陛下,這澳洲,微臣已經查明消息,是真有其事!”
被房玄齡這一稟報的瞬間,李二就驚呆了。
我靠,這都行?
這不是開玩笑吧。
這一下就查清了?
一方面,李二是震驚於這件事本身,畢竟,茫茫滄海之中竟然真有一塊所有人都沒見過的巨大土地,這無論是在經濟上還是戰略上都太重大了。
另一方面,李二是完全沒想到,這檔子事竟然會立刻就有結果。
自己心中最大的疑慮,說白了還是擔心這事直接失敗。結果,一轉頭的功夫,這竟然就出現變數了。
這個變數李二心中豈能不疑慮?多年的鬥爭本能就告訴他,這裡邊不會有什麽貓膩吧。
萬一這要是個假消息——同時東南岈搞的那一出也是騙局,這個消息和東南岈那一出整個加起來就是一場騙局,那我大唐這波豈不搞笑。
白給一大波優質海軍丟進水裡,這是要聽響麽?
“此事當真麽?”
李二當時就一臉懵逼了,“這是哪裡來的消息?”
接著皺眉。
“這消息要是有誤,朕可只能拿你是問了!”
本來要是沒這消息,而這次行動失敗了,李二還,當然的,也不可能拿房玄齡怎麽樣。但既然房玄齡居然還拿著消息過來了,李二一瞬間就感覺不安全,而且客觀上說這事真就有些不安全了,那當然心裡惱火了。
不過房玄齡苦笑一聲,“陛下,這事還真就不是假的,因為。”
“微臣最近聽說,大皇子殿下去澳洲了,”
“什麽?!”
李二一瞬間就愣住了,整個人都麻了!
“盛兒,這臭小子跑澳洲去了?!”
霎時間,李二震驚之余,心中就升起了一股怒氣。
一來是自己竟然不知道這事,好歹這小子還是自己的孩兒呢!
二來,這澳洲竟然真的存在,只怕李盛這臭小子早就知道了——話又說回來,自己此刻,房玄齡此刻之所以能確定澳洲的事是真的,還就是因為李盛這小子去澳洲了。
既然這小子去了,那澳洲八成就是真的存在了,但李二心中不由得一陣惱火。
這麽大的事,這臭小子怎不早點說呢!
不過看房玄齡這意思,這小子怕是已經去都去了,自己再生氣,也是於事無補。並且話又說回來,就算自己罵這小子一頓,說白了也不改變任何事情。
自己和這小子,還沒相認呢,自己可也完全沒計劃最近跟他相認。
並且更重要的,李盛雖然沒有將澳洲的存在早點透露給朝廷,這似乎顯得這小子有些私心。
以一般人的才華來說,有點私心沒有關系,但李盛這麽高的才華卻也有私心,關鍵還這麽明顯,這就顯得有問題了。不過這麽一想的話,李二不由覺得搞不好是這孩子需要自保,所以故意袒露點私心出來,自汙什麽的?
而想想自己現在還沒籌備好跟這娃相認的事情,娃這麽乾,自己似乎還真沒啥話可說的。
李二一陣氣急,隨後就是一陣氣餒,這感覺可太酸爽了。不過,盡管有各種各樣的情緒。
李二還是很快回過了神來,望著房玄齡認真的問道,“房兄,這事到底是,”
“唉。”
房玄齡聞言也是一聲歎息,接著搖搖頭,滿臉疲憊的望著李二道,“這事只怕不可能有假,這是殿下單獨告知邢國公的。”
“柴紹,”李二眉頭一皺,“那這老小子他自己呢?盛兒要乾這麽大的事,他也不阻攔一下?”
“這個,呃。”
房玄齡聞言就露出一個古怪的表情,接著伸手撓了撓腦袋,“這事根據邢國公派人不走蒸汽列車,不以電話之途,乘馬匹送來的信報裡說,聖王殿下最近閑得無聊,所以要出去轉轉,”
“期間對邢國公論以秦漢衛霍之事,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邢國公五內俱感淚流滿面,於是便從中左所的海軍基地偷了一條鐵甲戰船出來,又帶了幾條大貨船,與聖王殿下出海了,”
“這!”
李二一聽,人都傻了。
“柴紹這老匹夫就被這逆子給洗腦了?還偷了條黑鐵大船出去?”
“這兩個,”
一瞬間,李二連怎麽罵人都不知道了。
房玄齡一聲苦笑,“如今殿下不知所蹤,此事朝廷還沒什麽辦法可想。”
被房玄齡這麽一說,李二倒也愣了一下。
也是啊。
現在的問題還不光是李盛這逆子不見蹤影了,而更在於朝廷,或者說自己,要處理這個情況,那顯然只能是。
或者說,無論是要處理澳洲的事情還是李盛的事情,都只有一個辦法。
那就是盡快派出船隊,趕往澳洲!
無論是佔據澳洲,還是確保李盛的安全無虞,要做的事情實際上也沒有什麽區別了。
李二深吸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