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很強。”
小長樂呆呆複誦了一下丹青的這話,越發覺得困惑了,這好像不能當理由吧。
如果是平時的小事,或者這件事比較長遠,足夠遙遠,這樣的理由也是足以讓人安心的。
畢竟,說白了,太長遠的事情,決定性的關鍵因素也就兩個,一個是當事人的意志力,另一個就是運氣,除此以外的,所有東西變數都太多了。
但目前大唐的美洲、澳洲經略則並不是那麽遙遠的事情,如果大夥只是尋常人家,那麽隨便聊聊也是不必計較那麽多道理的。
可既然,丹青也好,自己也好,都與李盛密切相關啊。
而李盛可是大唐的青年一輩當中的台柱子級別的存在,這貨的一舉一動那可是真能影響大唐的前途命運的。
既然這樣,那難道不值得認真對待。
而要說認真對待,那丹青這解釋聽著就不太夠了,裡邊很明顯還存在很多不仔細想還好,仔細想就明顯成問題的部分。
比如,按照丹青說的這思路,神州現在是應該從美洲或者澳洲的其中一個方向上進行一定程度的收縮,集中力量去主攻另一個方向。
不過,這樣不是很奇怪嗎?雖然很明顯,這樣做才是盡快攻略其中一個方向的最好辦法,能盡快拿到一個肉眼可見的結果,但是,另一個方向怎麽辦?
羅馬人可不是什麽善男信女,要是其中一個方向被放棄,乃至被荒廢了,到時候羅馬人攻城略地,大唐豈不還是麻煩。
這裡邊很明顯就有一個取舍問題,而很明顯。
對於神州來說。
要麽不做,要麽就做到最圓滿!
放棄任何一個方向,長遠來看都是根本不可接受的。
神州的炎夏之民個個表面溫良恭儉讓,實際上自尊心可以說簡直是冠絕天下萬族。
這個搞法就屬於是典型的,乍一看似乎沒問題,實際上不但有問題,而且一定是大問題,而且一定是越是隨著時間進行,問題越大的那種問題。
小長樂內心裡簡直不禁直搖頭,這個方案也太敷衍了,而如果說,搞定了其中一個方向,然後再去對另一個方向下手的話。
那很明顯,也不好辦。
道理很簡單,還是那句話,羅馬人也不是白混的。
既然神州可以先放棄一個方向去主攻另一邊,選擇先拿下一邊。
那人家羅馬人憑什麽不能走同樣路線?
這就成問題了,等到大唐拿下其中一個方向之後,羅馬人百分之百會在神州放棄的那個方向上發力。
畢竟都是大型帝國,羅馬人是勢必會動手的,戰略認知勢必足夠清晰——他們也會意識到,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或者說不算機會,但也一定是個需要做出戰略選擇的情況,而最佳的戰略選擇,當然是選擇不虧,選擇先拿一個保底的結果。
最後的結果,就是美洲和澳洲,神州一定會失守其中一個方向。
那。
這事情可太不好看了,眼前的問題幾乎就完全變成了,是要失去美洲,還是失去澳洲的選擇題。
而無論是失去哪一邊,對於神州來說都是不可承受的,這首先在於神州萬民,無數民間豪傑,這些家夥心理上就不可能接受堂堂帝國這樣吃啞巴虧。
另一方面更是在於,還是在於,羅馬人不是笨蛋,人家既然知道抓住機會趕緊搶佔一邊,那就一定會知道這種“搶佔一邊”的選項是怎麽產生的——羅馬人對大唐的國力是有認識的。
那麽,可想而至,羅馬人不但會果斷的佔領另一個方向,而且一定會在迅速佔領之後迅速展開經營,
安營扎寨整編軍民,以火箭般的速度將人口轉化為屬於羅馬一方的戰鬥力。這也算是。
最近的大唐這邊的戰略家們最近得出的一個新的結論,羅馬人和普通的對手並不一樣,這些家夥雖然在美洲使用的是速度最快的擴展戰略,但這種速度飛快的擴張戰略,
按照道理來講,長遠來說,一定會有讓人喜歡不起來的不良後果,也就是自古以來所有大型帝國搞了擴張之後,幾乎全都會遇到的問題:消化不良。
想想昔年神州,西周文王以產業革命之功取天下,引領神州步入農耕時代,這功勞,夠大了吧?按理說天下之民不會有不服的。
但結果,依然還是遇到了異常頑固的抵抗,盡管只是一部分地區,但黑歷史免不了,與黑歷史相伴的,“難度”,也免不了。
事情變得困難了,這就很討厭。
因為事情並不會僅僅變得困難。
當一件事可以變得困難,那麽相應的,這件事也一定同樣可以變得困難重重,乃至一直發展到無法搞定的地步。
說白了,要是真把美洲和澳洲其中一個方向放給羅馬人去發展,最後時間一長,搞不好是會出現羅馬人經營得當,直接把一片地方搞得如同鐵桶一般,大唐就直接找不到任何機會下手這種狀況的。
要是事情變成那樣,這就沒有什麽可討論的了,已經不是有什麽風險,而是真的出問題了。
小長樂心中憂慮,這自然要追著丹青繼續問,雖然自己觀察下來,看丹青這神態,估計也沒有對這件事更加詳細深入的思考,但還是問了一下,不過這次丹青一聽,就當場笑了。
“傻妹妹,那你以為你的師尊先生他是為何收購這許多煉鐵鋪的?”
“這定然是在澳洲那地方,鐵礦異常豐富。若能事先組織好人手,到時候只等澳洲一拿下,神州的鋼鐵價錢就能立刻降低,這鋼鐵價錢便宜了,造船,造火炮,”
“種種諸業,成本都會降低,屆時即便羅馬人已在美洲經略有時,已經形成氣候,大唐不也有一戰之力?”
丹青滿臉笑意說完,寵溺的摸了摸長樂的小腦袋就自去忙碌了,她作為李盛的貼身丫鬟,府中許多事是需要她操持的。
小長樂滿臉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