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楓隨著柳湘涵進了房間之後,氣氛頓時尷尬了起來,他想道歉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柳湘涵卻拿出了脈診,示意林曉楓將手放上去。
過了一會兒,柳湘涵淡然說道:“你的鼻子很久沒用過了吧。”
林曉楓一愣,沒想到她會說道這個話題上,抽出被把脈的手臂,黯然苦笑著說道:“是啊,我到現在也不知道你們所說的酸、甜、苦、辣是什麽味道。”
柳湘涵收起脈枕,道:“好了,別瞎矯情了,天下間比你苦命的人太多了,你還能好好地活著。”
林曉楓似乎是想到了之前那胖瘦二人所說的這三個小童的情況,忙問道:“對了,之前那胖瘦二人說的三個小童是怎麽回事。”
柳湘涵整理藥箱的動作一頓,然後又恢復過來,手上不停,緩緩地說道:“這三個孩子是好友托付給我的,給我的時候已經中了三屍腐腦丸之毒。”
林曉楓聽著遠處這三個孩子傳來的天真無邪的笑聲,道:“可你不是神醫嗎?這也不過是種毒藥而已,你解開就行了啊。”
柳湘涵抬起頭,像是看白癡一樣看著他,淡淡地說道:“這“三屍腐腦丸”中藏有屍蟲,平時並不發作,一無異狀,但若到了時辰不服克制屍蟲的藥物,原來的藥性一過,屍蟲脫伏而出。一經入腦,其人行動如妖如鬼,再也不可以常理測度,理性一失,連父母妻子也會咬來吃了。再者,不同藥主所煉丹藥,藥性各不相同,我練的解藥,卻也解不了施毒者所製丹藥之毒。”
林曉楓也被這三個孩童的天真爛漫所吸引,想著這三個孩童即將要面對的殘酷的命運,忙接著問道:“那可還有什麽辦法。”
柳湘涵歎了口氣,緩緩地說道:“這幾年,我一直在嘗試解開這丹藥之毒,但天下毒蟲毒草何其之多……我想找尋已經遺失的《華佗殘篇》也是為了能在其中找出些端倪。”
說完,便是深深地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如若不能在他們十六歲之前解開此毒,我還是希望能讓他們沒有痛苦的離開這個世界。”
林曉楓聽完激動地站起身來,激動地高聲說道:“不行,這對他們也太殘忍了,一定有別的辦法可以救他們的,一會兒我試試能不能用內功把毒丸給他們逼出來。”
柳湘涵邊搖搖頭,邊去給白芷蕊檢查。
林曉楓腦海中浮現出這三個小孩跟王氏兄妹的模樣,怎麽也不能接受命運開如此的玩笑。絞盡腦汁地想著自己有沒有聽師傅說起過什麽靈丹妙藥之類的。
一時間,房間裡陷入了沉默,氣氛也有些許凝重。
還是柳湘涵打破了這一略顯沉重的話題,緩緩說道:“我看得出來,你現在對這丫頭是真心的,但天下相愛之人在剛相愛時何嘗不是每一對都是兩情相悅的,可惜隨著時間的流逝能從一而終的又有幾人,想想清楚,別讓世上再多一傷心人。”
林曉楓聽到這番話,也是滿臉真誠的說道:“我知道的,我本來只在書中看到過古人對愛情的描述,後來我很羨慕我師父們闖蕩江湖的時候的兒女情長,就是很好奇那種讓人生死相許的感覺到底是怎樣的,現在我很確定這就是那種感覺。”
原本躺在床上昏迷的白芷蕊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探出還略顯虛弱的臉古靈精怪地說道:“我好好的時候你不說,非要趁我不知道的時候說給旁人聽嗎。”
林曉楓看著突然蘇醒過來的白芷蕊不禁欣喜若狂,只是自己貿然地表白被她聽了去,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一時間心中的千言無語也說不出來了。
柳湘涵倒是看出了他的窘態,看著白芷蕊說笑道:“好了,別欺負老實人了,你們聊吧,別聊太久, 現在你身子還是太虛,我去給你煎藥。”
說著就要起身,白芷蕊卻是一把拉住她,不讓她離開,還是對著林曉楓繼續說道:“你去煎藥,我要跟姐姐待一會兒。”
林曉楓正不知如何面對眼下的處境,此時如獲大赦,趕忙就往廚房跑,跑了一半又往返回來問了需要的藥材、火候等,又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白芷蕊看著他笨手笨腳的樣子,目光又不敢直視自己,覺得甚是有趣,隻對著他嘻嘻直笑,弄得林曉楓滿臉通紅地跑出房間。
待林曉楓出去之後,柳湘涵無奈地望著古靈精怪地白芷蕊說道:“真不知道這傻小子有什麽好的,把你美成這樣。”
白芷蕊蒼白的臉上現出了一絲紅暈,略顯羞澀地說道:“我才沒有中意他呢。”
柳湘涵笑眯眯地看著他,顯然是不相信她說的話。
過了一會兒,白芷蕊還是忍不住接著問起了林曉楓帶自己上來求醫的經過,中間林曉楓的神色、態度都問問地清清楚楚,一時間小女兒姿態顯露無疑。
直到林曉楓端著煎好的藥進房間時,白芷蕊用滿意、讚許的眼光笑嘻嘻地看著他,直把林曉楓看的一愣一愣的,不知是何意,只能面露難色地求助邊上的柳湘涵。
柳湘涵望著這年輕的愛情,感慨不已,也是難得也起了童心,轉過身去,假裝沒有看到林曉楓的求助眼神,隻惹得白芷蕊陣陣笑聲。
小屋中不時傳來的陣陣歡聲笑語,遠處傳來的稀稀落落孩童們天真的笑聲,似乎將爾虞我詐的江湖氣息也衝淡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