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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殺包青天》第14回 江湖令約法3章 碧月館單刀赴會
  話說那南俠展昭聽聞帕瓦夫談及昭雪門三個字,心裡實則是咯噔一下。早些時候,他可聽丁兆蕙說過了,這昭雪門近些年在江湖上迅速竄起來,沒有人知道它們的來歷。最令人擔心的是,現如今他們的勢力已經蔓延到了開封城。

  到底是為了江湖令而來,而是另有所謀,都令展昭憂心不已。

  眼見眾人人心渙散,那江湖令將要白白落入這神秘的昭雪門之手,展昭無奈,隻得出口言道:“諸位,江湖令本就來自於江湖,展某提議,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各路英雄好漢全都集結於此。不妨就由大家一致推選,這江湖令究竟要如何確定下家。另外,這江湖令本是號召眾人行俠仗義的,展某提議,無論是誰,持有此江湖令者,須得約法三章。”

  有人問道:“哪三章?”

  展昭說道:“第一,持有江湖令者,須要遵守江湖道義,不得有違武林俠義;第二,持有江湖令者,責任重於泰山,須得扶危濟困、但行好事,不得有違國法律令、人倫道德;做不到這兩點者,江湖令便不再生效,任何武林人士均得不用聽從他的號令;第三,江湖令關系重大,展某提議三年一換,三年後再召開武林大會,重新商討江湖令的下落。諸位,意下如何?”

  那帕瓦夫聽完,嘴角一撇,譏笑道:“姓展的,你這分明就是給我下了套!別人要江湖令便沒有這些規矩,偏我來要,就恁地亂七八糟的規矩?”

  展昭言道:“展某只是為江湖著想。冒犯老前輩之處,還望見諒。”

  這時人群之中有幾個人,瞧著那帕瓦夫本來也就不對眼,現在看到展昭做了出頭鳥,自己也就跟這兒附和開了,“展大俠此言甚好。我們同意。”

  慢慢地,人多了起來。蕭暮雨帶著天元鏢局的師兄弟們紛紛倡議,一時間滿院子裡都是約法三章了。

  那帕瓦夫冷笑一聲,問道:“既是這樣,那你們說說,江湖令怎麽才能決出下家?”

  人群之中有人高聲喊道:“武林中人,以武為尊。想要江湖令的,擂台上見分曉!”

  帕瓦夫哈哈一笑,說道:“好,好,好!那麽,便來罷!”

  展昭笑道:“老前輩不要心急。既是擂台上決出勝負,須得找一處擂台,通知江湖各門各派才是。這些事情,依我看,就由天元鏢局來負責。但諸位須知,聞人前輩尚在祭日,此事還望大家給予他們十天時間。不知大家肯否?”

  帕瓦夫兩個圓眼珠子滴流亂轉,笑道:“你下得好套啊!展護衛!”

  展昭不理睬他,看向眾人。眾人本就不想擔責,現如今有人願意出頭攬事,還有不同意的道理?紛紛是表示讚同。這一番吵鬧終於是落下了帷幕。

  待眾人走後,聞人秀玉說道:“展大俠,多謝今日解圍。只是這十日之後,若真是擂台比武,隻恐這江湖令留不得了。”

  展昭問道:“蕭兄與那帕瓦夫交過手,依你之見,他武藝如何?”

  蕭暮雨歎氣道:“遠在我之上。若是再交手上三十回合,我必定輸了。這老頭的功夫,興許與恩師差不多。展大俠,你見多識廣,中原武林,可有能穩勝過他的?”

  展昭說道:“若隻論武藝,在他之上的確實有。但那都是世外高人,不會參與江湖紛爭。武林中事,展某近幾年也聽聞少了,不好決斷。但至少有一個比武之擂,有一個十日之限,我們便可以將此事通知各大門派,邀請他們共同想出辦法。

以聞人前輩的武德,必會有人前來相助。”  蕭暮雨一聽,眼睛一亮,言道:“展大俠原來真意在此,真是深思熟慮了!”

  展昭言道:“此事就全權拜托你們了。天元鏢局威望還在,定會有所收獲。展某還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辭了!”

  蕭暮雨問道:“展大俠,可是要去追查那帕瓦夫的下落?”

  展昭一愣,問道:“蕭兄,何以知道?”

  蕭暮雨言道:“展大俠自聽得昭雪門三個字後,便變了神態。我只是猜測而已。那昭雪門卻是神秘,展大俠還請務必小心。如有需要,開口便是,蕭某絕不推辭。”

  展昭笑道:“蕭兄弟心思縝密,展某佩服。倘有需要,展某定然前來求助。告辭!”

  兩相辭別,天元鏢局這邊立刻著手準備,寫了邀請函並密信,著人發往各大門派,暫且不提。

  單說展昭出得鏢局,順著那帕瓦夫離開的路,快步追了上去。走到一個僻靜小巷子時候,卻已經是瞧不見了人影。展昭提高了警惕,踱步走進去。

  果不其然,由打對面嗖就飛來一記飛刀。這飛刀是個半圓形樣子,在空中是飛快旋轉,化成了一個一尺來長的鋒刃,展昭側身躲過。本以為就此躲過去就完事了,哪知那彎刀在身後轉了幾圈,驀地又調轉了方向,從背後再度襲向展昭。

  展昭吃了一驚,他聽說過西域的奇門怪招,不敢怠慢,直接拔劍出鞘,將這彎刀索性劈到了地上。四處瞅瞅,並無人聲。

  展昭走將進去,巨闕寶劍閃著銀光在風中嘶嘶作響。猛然間,展昭長劍斜刺裡一抬,原來那方位上果真是有一個大漢,掄著碩大的砍刀,由上而下劈將過來。展昭格擋開來,知道他蠻力大,不跟他較這勁,輕盈躲開,唰唰唰幾劍下去,點取他的手腕。

  那大漢慌亂之間,丟下砍刀,倉皇逃竄。

  不多時,一個笑聲傳來,展昭定睛一看,不是旁人,正是那帕瓦夫。身後跟著鏢局見過的那幾個人,方才那大漢也在其中。

  帕瓦夫拍著雙手,從陰影裡走出來,笑道:“南俠展昭果然是好功夫!”

  展昭問道:“我從此路過,前輩這是何意?”

  帕瓦夫笑道:“展大俠,可是要追查於我?”

  展昭笑道:“不敢。展某只是從此路過而已。”

  帕瓦夫笑道:“展大俠,若是有心追查於我,可敢到舍下一聚?在下有幾杯薄酒奉上!”

  正所謂藝高人膽大,展昭心說,我就跟你去,我倒要看看你葫蘆裡賣得什麽藥!說道:“既是如此,恭敬不如從命!”

  帕瓦夫哈哈大笑,領著展昭就來到了一處地方。

  展昭抬頭一看,問道:“前輩,為何來到這碧月館?”

  帕瓦夫笑道:“這裡有樂子。為何不能來這裡?”

  展昭無奈,隻得跟了進去。

  原來這帕瓦夫順著碧月館,就走到了那後院之中,便是先前余仁買下的那個後院。現如今,這連著的門還在,後院裡卻已經被帕瓦夫給佔據了。說是昭雪門,可是連一塊牌子都沒有。亂亂糟糟,都是一夥西域人,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來的。

  寒暄過後,分賓主落了座。那帕瓦夫率先開口問道:“展護衛,可聽說過我昭雪一門?”

  展昭據實回答:“有所耳聞。但都是皮毛,貴派緣何叫做昭雪門?”

  那帕瓦夫說道:“你們漢人不都說沉冤昭雪麽?展護衛,焉能不知道?”

  展昭有些吃驚,問道:“莫不是,貴派有什麽莫大的冤屈?”

  帕瓦夫言道:“展護衛,此事卻不能與你講明。我們總門長有過交代,此事乾系甚重,絕不能讓外人知道。那仇家可不是等閑之輩。”

  展昭言道:“前輩知曉展某任職開封府,不是在下誇口,開封府向來便是為百姓洗刷冤屈之處。前輩若不嫌棄,何不對某家說來?”

  帕瓦夫哈哈笑了兩聲,說道:“你自己都說了,若不嫌棄。只可惜,我嫌棄開封府。”

  展昭聽著有些不高興,問道:“前輩久居西域,對我開封府怎麽也有所嫌隙?莫非是聽了一些江湖閑言碎語,有了偏見不成?”

  那帕瓦夫笑道:“展護衛,我雖然久居西域,但是昭雪一門卻並非是久居西域。再者說來,展護衛畢竟是官府中人,我們江湖之事交於官府,多少有些不便。”

  展昭問道:“那仇家是為哪個?”

  帕瓦夫笑道:“展護衛此番前來,是做客,還是問案?若是做客,帕瓦夫歡迎;若是問案,不好意思,我這裡不歡迎!”

  展昭聽得他言語間的不耐煩與目中無人來,但想著這幫人興許與連環凶殺案有著莫大的關系,便忍住了怒火,笑道:“江湖中人,四海之內皆朋友。展昭有幸結識前輩,實乃三生有幸。若有冒犯之處,還請見諒。適才聽前輩提及總門長,敢問,總門長現在何處,是哪位高人?”

  帕瓦夫笑道:“總門長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即便是你問我,我也不知。”

  展昭假裝歎息道:“看來總門長是位世外的高人,可惜展某無緣得見。他日若是總門長現身,還望老前輩千萬道一聲,展某甚是想見。”

  那帕瓦夫笑道:“展護衛是想見總門長,還是想要查出凶手啊?”

  展昭笑道:“前輩以為呢?”

  帕瓦夫拍了拍胸脯,說道:“展護衛,實話告訴於你。我昭雪一門此番來得開封,勢必就要奪了那江湖令。有了這個東西,便可以號令江湖,集齊江湖之力為我昭雪一門報仇雪恨。展護衛若要阻攔,休怪我門下弟子失了規矩。”

  展昭有些心驚,這麽說來,這昭雪門是鐵了心要在開封大鬧一場了。難不成,他們的仇家就在開封城?或許,本就也不是什麽江湖人士,而是某一位達官貴人?

  展昭試探問道:“敢問前輩,中院武林有一位黑虎刀韓雲天,刀法極好,甚是覬覦那江湖令。前輩可曾聽聞?”

  那帕瓦夫眉毛一挑,說道:“韓雲天也是我昭雪一門的人。怎麽?展大俠見過他?”

  展昭暗自慶幸。這韓雲天自殺的消息開封府並未外傳,可見江湖之中尚不知道他已殞命。如若這韓雲天也是昭雪一門的人,而他又對開封府、對包大人頗有微詞,難不成,這昭雪門的仇人,會是包大人?

  展昭不敢再往下想,心裡也打起了撥浪鼓。倘若此事成真,縱然自己有三頭六臂,也難以抵擋一個江湖的追殺,那包大人可就......

  那帕瓦夫瞧見展昭面色沉重,好半天不說話了,開口問道:“展護衛,為何這般顏色?”

  展昭一笑,說道:“無妨,展某偶然想起昔年與韓兄的一段過往,怠慢了前輩,失禮失禮!”

  帕瓦夫笑了一下,心裡在琢磨,看來這韓雲天名氣不小,我隻說他是我同門,這南俠展昭便有了三分忌憚。果然,總門長看人不虛,此番報仇,勢必要馬到功成了。心裡這樣想著,臉上可也就這樣表露出來了,問道:“展護衛,久聞南俠展昭武藝過人,今日難得一見。老朽不才,鬥膽請展護衛展示一二,未審展護衛尊意如何?”

  展昭笑道:“區區不敢在前輩面前丟醜,見諒。”

  那帕瓦夫言語輕狂,說道:“都說中原武林人才輩出,什麽南俠劍術天下無敵。原來也不過是個笑話。”

  展昭耐著性子,說道:“中原武林高手眾多,非是展昭一人所能代表的。”

  帕瓦夫一拍桌子,譏笑道:“便是今日鏢局裡那些烏合之眾?這也叫做高手,那中原武林便是笑話了!我西域一統江湖,指日可待!”

  展昭心裡甚是不悅,問道:“前輩還有如此大志?”

  那帕瓦夫知道自己不小心說漏了嘴,笑道:“匹夫無志,與螻蟻何異?這不都是你們漢人的書裡說的道理麽?”

  展昭暗笑一聲,心裡卻在暗自琢磨著,這昭雪門看來是要攪翻我大宋江湖了,這可如何是好?

  就在這會,院子裡吱呀一聲,那連通著碧月館的門打了開來。未等瞧見人影,先是聽到了人聲。

  “哎呀呀,還閑在這裡做什麽?快去前院!有了麻煩了!又來一個拽著姑娘回家的!我可說好了啊,這回給我攆出去就得了,那殺人的事兒可不能再幹了!老娘還得做生意呢!......”

  那帕瓦夫一聽這話,瞬間是變了顏色,忽地衝出去,攔住了那老鴇子的嘴。

  展昭此時卻也已經出了房門,看得是老鴇子,立刻便聯想到了不久前慘死的柳尚志來。眉頭一皺,問道:“尚書郎柳尚志,可也是這般死因?”

  那老鴇子哪裡知道有外人在這裡,還是個開封府的差官?當時便自知失言,雙手捂住了嘴巴,小臉即刻煞白,身子一扭,三晃兩晃回去了。

  展昭抬腳就要跟過去。那帕瓦夫卻忽然是抽出腰中的樸刀,揮一揮,攔在了展昭胸前。

  展昭問道:“前輩,這是何意?”

  帕瓦夫不說話,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展昭,眼睛裡仿佛是潛入了千百頭饑餓的豺狼,放著凶殘的光。原先的幾位隨從,也是拉開架勢,抄上了家夥,將展昭團團圍在了中間。

  風,陡然凜冽起來。

  究竟展昭能否脫險,咱們下回接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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