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諾爾先生，眾所周知，商業和工業需要一個穩定的環境才能蓬勃發展，接連的戰爭只會讓任何需要人力和原材料維持的行業快速衰敗，直至破產。”

　面對阿諾爾的注視，查理口齒清楚，不緊不慢地將早已備好的腹稿和盤托出。

　“第二次內戰已經證明了，貴族派和桑托斯黨之間的鬥爭只會帶來社會動蕩，讓資產階級掌握的商業與工業也受到波及——平民都跑到街上參加遊行示威了，誰負責將原材料送到工廠加工，操作機器將那些原材料製作成出售的商品?”

　“所以我們必須要遏製住兩派在國民議會上的鬥爭，讓國家處於一個穩定的環境，讓商業和工業能夠不受外力影響地發展下去。現在貴族派攜著二次內戰獲勝的余威，新一輪國家總統不出意外的話將會是貴族派出身，他又怎麽可能會放過已經落敗下去的宿敵桑托斯黨。”

　“桑托斯黨雖然落敗，但他們也並不是完全沒有反抗的實力的，在瀕臨絕境之時，兔子都會勇敢地與獅子波及，更不要說是還掌握著一定實力的桑托斯黨了，相信過不了多久，第三次內戰還會到來，屆時不管是我們剛剛注冊成立的股份公司還是你名下的工廠，都會受到戰火的波及。”

　“阿諾爾先生，這是我們誰都不想看到的局面。”

　“的確。”阿諾爾點了點頭，不過他並沒有這麽輕易就被查理說服。

　“查理，你說的這些都是猜測，不到那個時候誰也不知道到底會發生什麽，而且就算我選擇支持你，你又怎麽能保證你可以從一眾候選人中脫穎而出，成為新任總統?”

　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要知道，你今年只有22歲，還是太過年輕了，就算你有軍隊的支持，也很難讓國民議會內的那些議員信服。”

　查理微微一笑，回答道:“如你所見，我在入城日當天的表現足以證明我是貴族派中極少數表現地較‘親桑托斯黨’，桑托斯黨的高層只要不是傻子，肯定會將選票投給我，因為只有我上台以後才能阻止貴族派與桑托斯黨之間的鬥爭。”

　查理的話目前來看很有道理，不過還沒有到讓阿諾爾馬上就答應下來的程度，他沉默著，在思考著支持查理的可能性。

　見他有些心動了，查理決定乘勝追擊，他繼續道:“阿諾爾先生，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名下的製衣廠最近的生意都不景氣吧?”

　“是的。”阿諾爾被他轉移了注意力，他點了點頭，沒有明白查理突然提到這件事的目的，不過，很快他就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只要你願意公開支持我，我可以向你承諾，在我的任期內，共和國陸軍的軍裝都會向你的製衣廠下達訂單，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明天第四軍的後勤官就會與你的製衣廠負責人接觸。”

　聽查理這樣說，阿諾爾心裡的天平頓時就向他那邊傾斜了一大截，那可是整個國家軍隊的軍裝訂單！就算不能全部吃下去，他也能因此賺得盆滿缽滿。

　比起查理先前說的那般天花亂墜，肉眼可見的利益才能真正讓他動心！

　“好，成交！”阿諾爾馬上站起身來，主動向查理伸手，查理見狀，也跟著面帶微笑地站起身來，伸手與阿諾爾握在一起。

　“我會盡全力說服與我交好的議員將選票投給你，查理先生。”阿諾爾做出保證。

　“我相信你的能力，阿諾爾先生。”

　查理說道。

　……

　從阿諾爾的莊園離開，坐在馬車車廂內的查理的心情並沒有和他表面看起來一樣平靜，有了桑托斯黨的全力支持，再加上資產階級內部一部分人的投票，查理離那高高在上的總統寶座也就更進一步了，而且貴族派也明顯不可能鐵桶一片，把選票全部投給同一個人。貴族派裡單單就查理認識的兩個準備參加選舉的人就有三個，一個是他的叔叔古尼拉，一個是曾經的大法官納哈斯·尼爾森，一個是他的未來大舅哥奧萊爾——後者也在二次內戰中付出了很大的貢獻，因此他身邊也有許多支持者。

　除了這兩個之外，還有好幾位貴族派議員意圖參加，所以查理完全不用擔心貴族派會團結起來共同推選一個人。

　貴族派可不像桑托斯黨，後者剛剛經歷過一場慘敗，和桑迪意見相左的人也大多在那天的爆炸中身亡，剩下的人在桑迪的長袖善舞之下也多被籠絡起來，暫時團結起來抵抗貴族派的反撲。

　盡管如此，可查理為了謹慎起見，還是準備再去跑動跑動，籠絡更多人支持自己。

　他的第一個目標就是自己的未來大舅哥奧萊爾。

　……

　當天晚上，查理親自上門拜訪了奧萊爾居住的西尼亞莊園。

　由於索菲婭和他們的母親瓦達娜夫人還留在普羅登市，沒有返回首都，所以偌大的莊園內除了那些仆人以外就只剩下奧萊爾一個主人了，在得知查理主動上門拜訪，他雖然感到疑惑，但還是非常熱情地把查理迎進門。

　西尼亞莊園和二次內戰前相比沒有太大的變化，不過因為仆人數量被削減了很多，所以給查理一種缺少生氣的感覺。

　他默不作聲地打量著莊園小樓的內部裝飾，跟著奧萊爾一起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一入座，奧萊爾便主動詢問道:“查理， 索菲婭在你哪裡過得好嗎?”

　“挺好的，有瓦達娜夫人陪著她，我想過不了多久她們就會回來了。”查理收回打量的目光，回答道。

　“那你和索菲婭……”奧萊爾隻問了一半就收了聲，雖然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可查理還是聽出了他的意思。

　“我已經把索菲婭視作未婚妻了。”查理笑著回答道，算是回答了奧萊爾的問題:“換而言之，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聽查理這樣說，奧萊爾心中一喜，他回想起從克洛斯莊園流傳出來的流言，又問道:“你要進入議會從政了?那麽我們以後就是同僚了。”

　“當然，不過準確來說，我並不準備從一個小小的議員開始。”查理說道，接著，他收起臉上的笑容神情認真地看著奧萊爾，道:

　“奧萊爾，我要競選總統。”

　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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