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來到長生殿,小童遠遠的看到李易,想到昨日那半袋子的仙丹靈藥,不敢再往丹房引,主動搖起了銅鈴。
不多會,張通來到大殿見相知眼圈通紅,周身卻散發榮光,還帶著一絲慵懶,猜出大概。
領著二人來到地下丹房,簡單的詢問幾句,知道二人昨夜已完成夫妻之禮,讓相知暫做等候,領著李易走進石室,檢查一番後確認是天癸降臨了,心中大喜,“殿下在此稍後。”
不多時張通領著一個身穿道袍的妙齡女子,對著李易道:“她叫妙雨,你如今天癸已至,心有男女情愛之心,這位妙雨姑娘也是為你準備的導師。”
李易有些不好意思道:“有相知還不夠嗎?”
張通道:“陰陽和合乃天地之大道,後天之初始,香火沿襲,枯榮之機都在其中,尤其是富家子弟,引導不善,容易被女色所傷,馬虎不得,我的身份不適合親自指導,這也是你父皇對我要求中重要一環,希望你能真心接受指導。”
李易昨夜體會了男女之間的妙處,看了眼春華曼妙氣質出塵的妙雨,尋不到拒絕的理由“既然是父皇的意思,我遵從就是了。”
張通見李易接受,囑咐道:“殿下,在此期間可要認真聽從妙雨姑娘的吩咐。”
李易見他囉嗦,有些不耐煩道:“知道了,老頭。”
張通苦笑一下走出石室,來到八卦廳,看著等候的相知雙眼仍是紅腫,“丫頭,說說吧?”
相知視張通如師如父,也沒什麽好隱瞞的,羞澀的垂下頭,告知了發生的一切。
張通見她是因為吃醋才如此,“丫頭,不管怎麽說,殿下是帝王之家,這種事你若想不通,辛苦難受的日子,只怕要至死方休了,幾年前就告知過你,以你的心智,不該如此才是?”
“可,可我沒想到第一次,他……他就這樣?”相知流下委屈的淚水。
張通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她,暗自歎了口氣,待相知擦乾淚水,“孩子,你後悔嗎?”
相知搖了搖頭,“跟著他我從未後悔過,我沒有選擇,也不需要選擇,就是……就是心裡很難受,說服不了自己。”
張通領著相知來到側道的一個方孔前,透過方孔,看到李易和一個陌生女人,在寬大的玉床上,極盡纏綿,傳出有些刺耳的放浪之聲。
相知頓時面紅耳赤,閃到一旁不再觀看。
張通道:“孩子,我這個安排,就是給你看的,希望你早些明白自己的身份和處境,在意一個人就要接受他的全部,你在殿下身邊這些年,殿下帶你如何不用我多說,當年若不是你出現,常伴殿下身邊之人就是這妙雨,眼下她只能作為試用之身,命如夜開幽曇,此事你心知就好,莫要再入第三人耳,眼下告知你,是想早點打開你的心結。”
相知聽到‘夜開幽曇’四字時,忍不住又將頭探到方孔,再看玉床上纏綿的二人,望著輾轉承歡的妙雨,面容生出同情之色。
回頭看著張通道:“師父,必須如此嗎?春後孤寂不如無,這……是不是太殘忍了?”
張通道:“人各有天命,守護殿下才是你的使命,其他就不要入心。”
相知點點頭。
二人走下側道來到大廳,張通道:“相知,昨日給殿下探查,身體尚未發現任何異常,為何才過一宿,殿下就任脈下通天癸降臨,此事雖說是好事,以殿下心性,就算中意樓蘭公主,也不該如此癡迷,只怕另有玄機,
你和殿下相親,最好能問清此事。” 相知昨夜,一來羞於出承恩澤,二來傷於李易的多情,滿心都是醋酸,未曾細想此事,此刻聽張通所言,也覺其中有蹊蹺,思索一時,突然道:“仙幻術?”
張通不解道:“什麽仙幻術?”
相知道:“早年我曾殿下提到過,西域有一女子,擅長幻術,被人稱為天幻仙子,相傳與西域古老的薩滿教有關。”
張通有些匪夷所思道:“此事我都不知,殿下又是如何知道的?”
相知道:“師父你忘了,殿下初來永安那幾年,整日跟著皇后在天機閣玩耍,那裡的卷宗他可比誰都清楚,就是皇后娘娘也經常把他當成活目錄使用,那時他每晚入睡前,都會給我講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有幾次嚇得我整晚都睡不著覺,你不還因此嚇唬他,結果把他嚇哭了,咱兩還哄了好久。”
張通突然笑了起來,“哎,老了,老了,差點把這事忘了,若真是如此,對付幻術還得依靠你,好了,你也進去吧,就當她是未來王妃吧,早點打開心結。”
相知的臉瞬間紅到了脖子,“師父,明……明天可以嗎?”
張通想了一下,點了點頭。
朱雀大街上,一個身穿黑色武服的男子,身形顯得有些瘦弱,披散長發,額前帶著一條黑色抹額,貼近雙眉,系住兩翼秀發,平整光滑的臉頰,風吹日曬之下,顯得格外黝黑,趕著一輛馬車,進入永秀坊。
躺在王府石獅前的景明,嗅到特殊酒香,看到一輛馬車停在身前,起身撩開車簾,見八個木桶整齊的擺在車中。
趕車男子下車對著景明道:”長風鏢局申屠元龍見過景明叔?“
”丫頭,這可是樓蘭美酒?“景明雙目盯著車內的木桶道。
”景明叔好眼力,初次相逢就被你識破了,小女申屠嫣然,奉樓蘭公主之命,將這八桶葡萄酒送至王府,敢問殿下可在府內?“
景明將頭從車廂拿出,看著一臉尷尬的神屠嫣然笑了下,”丫頭,你脖子上可沒有喉結,這酒我帶公子收下了,走府內邊喝邊談。“
申屠嫣然點了下頭,趕車跟著景明入府。
王府大門關閉時,不遠處高牆上露出的兩個小腦袋也縮了回去。
”小姐,你看出她是女的了嗎?“小桃問道。
莊靈兒摸著微腫的額頭,倒吸了一口涼氣,”女人長成這樣,和男人有什麽區別,看不看出都一樣?不過……樓蘭公主怎麽突然送酒來王府了?“
小桃扶著莊靈兒緩緩走下梯子,”這個……小姐你都不知道,我又怎麽能知道?你當時要是和慕容公子學劍多好,如此還可以借著學劍之名出府。人家還是皇城禁軍副統領,什麽事還不是一問便知?“
”事後諸葛亮,事前豬一樣,現在說還有屁用啊?“莊靈兒怒道。
小桃面露無奈,”小姐,你又說粗話,這要是讓夫人知道,又得罰跪了,早上夫人的話你都忘了?“
”夫人說什麽了?“莊靈兒問道。
小桃一臉不可思議道:”我的大小姐啊,你是不是失憶了,今天老太爺要帶慕容公子來府上啊,這事你這麽快就忘了啊?“
莊靈兒摸了摸額頭,想到昨日李易那笑裡藏刀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君子復仇,十年不晚,女子復仇,就趁當時,走好好準備下,抓住這天賜良機。“
小桃豎起大拇指道:”小姐加油。“
王府內景明喝上了心儀的葡萄美酒。
申屠嫣然得知鹿王一早出府,尚未回來,自己送來的酒,原本有九桶,要獻給天子的,不知何故樓蘭公主改變了主意,都送到王府。
嫣然這次是被雇傭來此, 對於樓蘭公主如何決定自不會干涉,眼下隻想親自交付鹿王之手,決定等鹿王歸來。
所謂拿人手短,吃人嘴軟,景明直接在王府給嫣然安排了個房間,授予隨時出入王府的特權,隨後將其領到唐五爺那裡,讓嫣然陪五爺一起修剪花草。
唐五爺看出景明這是偷懶,怕嫣然在王府亂走踩到機關暗器,又不願花費時間去一一告知,才領到自己這。
念及葡萄美酒,唐五爺也就欣然接受景明甩來的這個包袱。
嫣然來此之前,對王府的人還是有基本的了解,能借此機會和唐五爺交流也不枉此行。
唐五爺對嫣然這種不畏風霜的姑娘,很是佩服,又得知她是從西域而來,聽著嫣然講述西域的山山水水,風沙戈壁,言辭真切,非親往之人說不出這樣的話,聽的津津有味。
一天下來,除了桃林,二人把院中的花草都修剪了一遍,嫣然也知道了王府中哪裡能走,哪裡不能走,一直到天黑也未見李易返回,告辭了唐五爺,離開了王府。
莊家後院的閣樓中,莊靈兒怒不可及,和小桃精心準備了大半天,結果慕容南沒有來,被莊賢告知,因有急事爽約了。
莊靈兒的奶娘玉夫人,這幾天將莊靈兒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裡,也知這丫頭是動了春心,想到對面是路王府,對此也就抱著愛莫能助的態度。
對於莊靈兒‘紅杏出牆’的行為,也就睜一眼閉一隻眼,算是一種溺愛。畢竟這種事若是讓莊家其他人知曉,只怕就要安排莊靈兒去前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