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三十多分鍾後，酒店給她打來電話，對方聲音都有點劈叉了，說穆律師倒在酒店的地上，桌上還放著打開的案卷和電腦。他們已經報警，但是救護車來後，醫生當場就判定穆律師已經沒救了。

　公安部門判斷不是他殺，後來經過屍檢判定是腦梗，穆律師是過度勞累誘發的腦梗死。死亡時間是晚上十一點多。

　“啊！穆律師才不到四十，怎麽就……”王川驚愕道。

　“穆律師媳婦得到消息後，直接暈倒了，他家孩子小，家裡人手不夠用，牛主任正幫著辦後事。

　穆律師的親屬都在老家，帝都沒有親人，牛主任一人忙不過來，讓我通知你、萬律師和王大姐一起過去幫忙料理下。”付紫文道。

　“好，我馬上就過去，你把地址發給我。”王川說著，側臉用肩膀夾著手機，急忙換衣服。

　正陽律師事務所已經沒有幾個老人了，穆懷瑾的團隊只剩下付紫文和杜文慧，穆律師對她們不錯，再加上付紫文一直沒找到合適的律所，杜文慧沒有太多的追求，所以這二人才留到現在。

　很快王川開車出了小區，一路上他給萬胖子和王大姐打了電話，他們二人也正在往過趕。

　大家過去幫忙一是之前穆律師對他們不錯，有些交情;二是老牛讓大家過去幫忙，大家同事一場，現在穆律師人沒了，他們覺得自己得為穆律師做點什麽。

　當王川來到穆律師家時，王大姐、付紫文和杜文慧正在低聲安慰穆律師的愛人，只見她表情木訥，臉上掛滿了淚水，一臉的悲痛。

　穆律師的小兒子三歲多的樣子，被母親抱在懷裡，正一臉懵懂的瞪著大眼睛看著進進出出的陌生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萬胖子去西客站將從老家趕來的穆懷瑾父母接了過來，兩位老人在來的火車上已經哭過不知道多少次了，穆懷瑾母親一進家門見到兒媳婦和小孫子，又看了一眼牆上一家三口的照片，淚水再也忍不住，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落了下來。

　穆懷瑾的愛人叫了聲“媽”，身體打著晃走了過去，老太太抱著小孫子哭出了聲。王大姐急忙趕過去，看到眼前的情景，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麽。

　穆懷瑾父親還算堅強，身體一陣一陣的顫抖著，渾濁的眼中已經潮濕。老牛走過去將老人讓到了一旁商量著穆律師的後事。

　三天后，穆懷瑾的後事處理完了，二老要將兒子的骨灰帶回老家入祖墳，作為同事，老牛和王川等人也只能做到這些，後面的事就不是他們能做的了。

　眾人將穆懷瑾父母、妻、子送上回老家的火車，王川看著消失在檢票口的穆家人，心中一陣酸楚。

　老牛與眾人打過招呼後，回去了。這幾天他一直在忙前忙後，眼睛熬得紅紅的，是該回去休息下了。

　付紫文和杜文慧應邀，與萬胖子和王川等人回到了遠方律師事務所。

　因為經營理念的不同，顧律師一直與穆懷瑾有隙，穆律師去世後顧律師只在追悼會上出現過一次，很有點人走茶涼的味道。

　穆懷瑾走了，顧律師肯定不會給她們發工資，杜文慧和付紫文也沒有必要再留在正陽律師事務所。

　遠方律師事務所設立之處，王大姐就想將杜文慧和付紫文拉過來，但是因為穆懷瑾的關系，她一直沒敢向二人拋出橄欖枝。

　“小杜，小付，你們今後有什麽打算?”王大姐猶豫的問道。

　穆律師剛剛去世，王大姐心裡有些糾結，不知道這個時候提招攬的事是否合適。

　“還能有什麽打算，穆律師走了，顧律師不會留我們做工薪律師。我們準備休息幾天，然後轉去其他律所或者進公司。”付紫文道。

　“現在正陽律師事務所除了前台外，都被換了一個遍，除了名字還在，其他都變了，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正陽律師事務所了。”杜文慧補充道。

　“要不，你們來我們這兒吧！”王大姐試探道。

　杜文慧和付紫文互相看了一眼，片刻後，付紫文道:“我們一直在做工薪律師，自己的案子很少，恐怕……”

　辦公室內的眾人都明白付紫文的意思，王川看了杜文慧她們一眼，心中不斷盤算著。

　萬胖子新招了一名律師助理，不可能再招工薪律師。王大姐的業務最近挺多，應該需要人手，但是看王大姐那糾結的表情，應該是不好做決定，畢竟多一個人她的收入上就要減少一部分，關鍵是她的客戶都是個人客戶，穩定性很差。鄭毅的業務不多，比較佛系，不在考慮范圍之內。

　王川想來想去，可能只有自己了。最近歐陽喬他們銀行又在進行債權催收招標，這一次招標又有上千戶，但是盯著這塊業務的律所不在少數……

　“杜律師、付律師，你們現在是準備再找個團隊做工薪律師嗎?”王川問道。

　“嗯……暫時我們也沒有太多業務，只能先這樣過度。”杜文慧無奈道。

　“但是如果繼續做工薪律師，你們大概率還會像以前一樣沒有客戶，其實我和萬哥，王大姐就是很好的例子。

　我們離開正陽律師事務所其實跟你們差不多，都是迫不得已，如果當初牛主任沒有出事，我可能還在所裡做工薪律師，然後晉升為合夥人。

　但是……我當初離開時也沒有信心，最開始沒多少業務，到了後來才慢慢有了一點業務。

　我不是在向你們訴苦，而是想告訴你們，如果不邁出這一步，作為一個律師永遠也不可能獨立！”王川說完看向杜文慧和付紫文。

　見二人眼神茫然，不說話。王川繼續道:“咱們知根知底，如果你們暫時沒有合適的地方去，不如先過來，咱們一起創業。

　咱們可以合作，我給你們一些案子，你們也有時間自己去開拓業務，大家慢慢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如果你們找到合適的地方再過去。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