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王川乘坐火車去了石市,立案還算順利,交完訴訟費,王川急急忙忙的往回趕。
回到家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在路邊小店隨便吃了口蓋飯,提著包,溜溜達達的走進了家門。
此時,隔壁女租客正在吃飯,屋內的桌上放著一個電火鍋,旁邊是一盤子羊肉片,王川進門時她正在大口朵頤,吃的正香。
“王律師,剛回來哈,吃飯沒?”女租客熱情的招呼道。
別看兩人都住在一個房子裡,但是平時女租客經常加班,據說在國貿那邊的一個培訓機構教授英文,每天晚上基本上都十點多回來。
她回來時,王川基本上已經洗洗睡了,所以平日裡兩人很少碰面,說話的機會自然更少。
雖然和同屋的兩個租戶交往很少,但是王川本著遠親不如近鄰的原則,與他們保持著友好的關系。
“不了!我剛吃過。您今天怎麽回來的這麽早?”王川疑惑道。
“我辭職了!今天特意慶祝下。”女租客笑道:“要是沒什麽事,過來坐坐吧。聊聊天,咱們做鄰居這麽久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呢。”
“好。我換個衣服,今天跑了一天,渾身是汗!”王川不好意思的指了指胸前背後濕濕的汗漬。
“好,麻利點!”女租客笑道。
半個多小時後,王川穿著大背心和大褲衩走進了女租客的房間。她租的是大臥室,有十來平,一扇大窗子讓屋裡光線充足,只是此時太陽剛剛落山,窗外的天色慢慢暗了下去。
屋內開著格力空調,很涼爽,一邊吃涮羊肉一邊吹空調,再來一瓶冰鎮啤酒,內裡火熱,外邊冰涼,那滋味……絕了!
“給你來杯啤的?”女租客很豪爽道。
“我喝可樂吧!”王川不好意思道。
女租客遞給他一聽可樂,意味深長的看著他。
王川被對方看的有些發毛,低頭看了看,感覺不出那裡出了問題,於是尷尬的問道:“有什麽不對嗎?”
“沒事,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這樣的男的,不喝酒!”女租客笑盈盈道。說完她自顧自的刷起肉片來。
王川一邊喝可樂,一邊偷偷打量對面的女租客。
對面的女租客人長得還算過得去,膚白(俗話說一白遮百醜,確實如此),帶著一副無框眼鏡,顯得文質彬彬的。
“我叫王川。您可以叫我王律師。您叫什麽?”王川微笑道。
“我叫陳紫,你叫我啊紫就行。你老家是那裡的?”阿紫問道。
“我老家冀省農村的。聽口音,您是南方人?”王川喝了一口可樂道。
“嗯,我老家蘇省南京郊區的。
我一畢業就來帝都了,本來想著拚搏下在帝都生根發芽,結果為了幾塊散碎銀子,慢慢的忘記了當初來帝都立下的誓言!
哎!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已經快五年了,我總感覺自己一直在原地打轉。除了兜裡有幾個活命錢外,仍然一無所有!”阿紫參笑道。
“你以後有什麽打算?”王川不知道該怎麽接這話茬,於是轉移話題問道。
“沒想好,但是就是感覺不能再這麽下去了。天天九九六,公司老總天天給我們洗腦要感恩,一個月幾千塊的工資,乾的比驢都多,還要我們感恩……
我想好了,與其這麽溫水煮青蛙的耗著還不如出來自己闖闖,三年!只要三年!闖出來了就在帝都扎根,創不出來就回老家嫁人算了!”阿紫說完,灌了一大口啤酒。
“回老家,你男朋友怎麽辦?”王川疑惑道。
“男朋友?男人都靠不住!他年底結婚,新娘卻不是我!三年多的感情,說散就散了。”阿紫說完,悶頭大口的吃起了涮羊肉。
王川看得出她眼中閃著淚花,她內心裡一定很難受!
王川不知該說什麽,但又覺得該勸勸人家,憋了半天說道:“散就散了吧!不是你的就不要勉強!”
“憑什麽?三年多的感情!就因為對方家裡有房有車,就因為她家有錢!其實他一點都不愛她,他們沒有感情的!”阿紫突然大聲道,眼角還掛著淚珠。
王川感覺很尷尬,渾身不自在,他坐在哪不知道該做什麽,想走……最後還是沒有動,尷尬的盯著手中的可樂。
“王律師,我剛才有些失態了。您不要介意哈。
昨天我就辭職了,昨天晚上在外面喝酒喝到半夜,最後在酒吧裡買了一瓶據說價值二千多的洋酒,回到家像喝涼水一樣的全喝了下去,然後就人事不知了。
我本以為酒是好東西!一醉解千愁, 結果早上一醒我又想起來他,想起來了這糟心的生活。
不過有得必有失,爛醉如泥後我突然醒悟:人活著就要向前看,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
來,乾杯!祝我開啟新生活!”阿紫抹去眼角的淚水,微笑道。
“祝你開啟新生活!也祝你萬事順心!”王川舉起可樂與阿紫碰杯,一臉誠意道。
回到房間,王川躺在床上心中一直不斷的回想著阿紫的話:為了那幾塊可解世間萬般苦難的散碎銀子,犧牲自己的初心,犧牲自己的青春,值得嗎!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小時候都有夢想,來到帝都的初心不應該就這樣被時間磨滅了,身為一個草根,我一定要崛起!王川躺在床上一遍一遍的在心中發誓,結果越想越興奮,這一夜他失眠了!
轉眼到了八月底,立秋過後秋老虎依舊凶猛,上下班依舊是一身臭汗,但是汗水已經不粘身子了,讓人感覺清爽了不少!
這一天,王川閑著沒事正在翻看之前鄭毅給他的勞動法方面的書籍,就在這時,劉安華提著包走進了律所。
“劉律,我聽說您昨天接了一個刑事案子?”王川放下手中的書,快步走到劉安華面前問道。
“嗯,昨天主任給了我一個刑事案子,是盜竊案。要去豐台看守所申請取保候審。怎麽?你有興趣?”劉安華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