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孫小子,到底怎樣你說啊!”陳金文看不下去了:“這也太吊胃口了,好就一個字,不好就兩字,用得著磨磨唧唧的嘛!”
“不是,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跟您解釋。”
孫鑒定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這串手鏈是我見過材料最好的作品,也是我見過工藝最爛的玩意。”
“你看這串手鏈,雖然做工粗糙又醜不拉幾,但這鏈子屬於老坑翡翠帝王綠,還有鑲的九顆鑽石,淨度絕對是頂尖。”
“奇怪就奇怪在這個地方。”
“聽你這麽一說,確實挺醜的。”陳老爺子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額,那個是我親手做的。”葉秋臉都黑了。
“什麽?”
孫鑒定師瞪著眼珠子,惡狠狠地看著他咆哮:“你不懂就別瞎搞好不好,這麽好的材料,全都讓你給糟蹋了。”
“真是暴殄天物啊,天啊,快降個雷把這敗家子給劈死吧。”
“嗯,這小子確實挺敗家的,居然拿全部家當去賭,還好真像小韻說的穩贏,不然我老頭子跟他沒完,太敗家了。”
陳金文十分解氣的讚同,揮手道:“宣布吧,我還急著回去照顧我的兩個寶貝呢。”
談話也不過是一會,眾人就看到了幾人竊竊私語,不明白再說什麽。
此刻已經等得不耐煩了,有人嚷嚷著快點宣布結果,場面亂成了一團。
“安靜!”
孫鑒定師抬手壓了壓,等終於平靜下來後,清了清嗓子宣布道:“這條手鏈做工粗糙,樣式也是及其……另類。”
聽到這一句話,花公子三人不約而同的松了口氣,可還沒等幾秒鍾,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但材料之珍貴前所未有,屬於真正的無價之寶,不是金錢可以衡量的,所以這個賭約是葉秋勝了,而且穩勝。”
話音剛落,寂靜了幾分鍾的場面,鬧成了一團。
“嘖嘖,我就說不簡單嘛,看來這小子一定是某個大佬失散了多年的私生子。”
“去你的,剛才是誰說他爹他媽就一打工的來著?”
“無價之寶哇,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花小萌張著紅唇,自然呆的眨了眨長長的睫毛,樣子十分可愛,她沒想到那麽醜的一個手鏈,盡然是無價之寶。
三人則鐵青著臉色,很不服氣。
“不可能!”
花公子第一個站出來大喊道:“什麽材料珍貴,他就是一個窮屌絲,哪有錢來賣?”
“就是,我不服。”
“我也不服!”
許日,徐東同樣反對。
“不服?”
孫鑒定師也沒生氣,從內口袋裡掏出一個牌子掛在了胸口,說道:“這是我的工作證,有什麽意見可以打電話去提。”
上面寫著幾個字:“國家文物局一級鑒定師孫德勝。”
“我可是專業的,吃的就是鑒定這碗飯,你質疑我就是質疑國家,我再問你一遍,到底服不服?”
“我……”
剛想說什麽的許日,被人生生打斷。
“閉嘴!”
三個人不緊不慢的走上前來,其中一位梳著大背頭,穿著西裝,肥頭大耳的中年人笑呵呵道:“陳老爺子,對不住了,都怪我平時管教不嚴。”
“對,怪我們,回去以後肯定好好收拾這小兔崽子。”另一位比較消瘦的中年人附和道。
“剛才你倆怎麽不站出來?”陳金文頭都沒有抬,
把玩著一個玉石戒指。 “兔崽子,還不快向葉小兄弟道歉。”
眼看老爺子不松口,兩人又把注意打到了葉秋身上,陪笑道:“小兄弟,你看這樣成不,賭約我們照賠,事兒就到這了如何?”
“把法律那點事了了就行,我也沒辦法,法律是不講人情的。”葉秋聳了聳肩頭,樣子比先前的徐東還要無奈。
“哎,徐兄啊徐兄,你怎不早說呢,早知如此,就給你留準備禮物的時間了。”
“你——”
徐東的臉色難看至極,活脫脫跟吃了一萬坨熱騰騰的翔,左邊鐵青色,右邊通紅。
“我這個人呢,就是心軟,就不打落水狗了,你說呢許兄?”落水狗那三個字咬的特別重,意思顯而易見。
轉眼間就將剛才的話,全都送還了回去。
“有什麽可得意的,不就贏了一把嘛,來日方長,千萬別落到我們手裡。”許日咬牙切齒的模樣也好不到那裡去。
“那你可以放心吧,沒以後了。”
“你什麽意思?”
就在三大三小不明所以的時候,陳韻大美女插了一句嘴:“葉秋的全部家當我不知道,但是有我中興集團的十分之一股份。”
“這是目前的數據,以後還會投資進去,若是不相信可以找人來辨別,合同也是之前簽的,並非做了假。”
中興集團有多大,難以衡量,即便是十分之一的股份,也是個天文數字,直接嚇傻了三個小的,老的也是直皺眉頭。
至於眾人則掉了一地下巴,眼珠子。
“陳老爺子,太過了吧?”許胖董事長眯了眯眼睛,有點惱火:“殺人不過頭點地,你這樣子可有點以大欺小了。”
“賭約是他們三個打的,賭注也是他們定的,跟我有啥關系?”
陳金文撇了撇嘴道:“我老頭子就是來主持公道的,因為你們不公平,願賭服輸,你們打算什麽時候結帳啊?”
徐東和許日依舊沒有回神,腦海中不斷重複著陳大美女的話,本以為是小打小鬧,頂多也就幾百萬的事情,現在看來壓根就不是那麽回事兒。
他倆雖然有點家當,但跟中興集團壓根不在檔次,完全是大象和螞蟻的區別,十分之一的股份,那豈不是說把自己都搭進去還不夠零頭。
且,就算兩個爹加一起,也未必夠賠償。
“別管他們,那敗家小子,你還有什麽補充的沒?”
“我家當肯定不止這些,但誰讓我心軟呢,就這麽滴吧。”葉秋腦門蹦出了三條黑線,強調道:“我叫葉秋,樹葉的葉,秋天的秋。”
接著,一把將手鏈從孫鑒定師手裡搶了過來,這可是送給花小萌的,看他流口水的模樣,沒準能給掉包了,還是拿在手裡保險。
“陳金文,陳老爺子是吧。”
就在事情已經定了的時候,一直站在旁邊沒說話的年輕人,笑了,聲音很難聽,就跟拿玻璃刮車皮似得很尖銳。
青年看上去約莫二十七八,長得很普通,臉色蒼白,有點瘦弱,穿著一身寬松的運動裝,拱了拱手道:“依我看這件事情沒完呢,誰輸誰贏還不一定。”
“蹭!”
剛才還平穩的陳金文一下子站了起來,死死盯著他仔細的打量。
半響,歎了一口氣,將目光投向了葉秋:“事情就此打住吧。”
“什麽?”
不僅僅是陳大美女,連許日,徐東等人都錯愕不已,不由多看了青年幾眼。
能一句話讓陳金文服軟的不是沒有,但都很少,身後的能量大的驚人,不是龐然大物,就是有令人忌憚的地方。
“不行!”葉秋想都沒想就搖頭。
“葉秋,聽我爺爺的。”
能讓陳老爺子說出這句話來,說明這青年身份不簡單,陳韻又最了解爺爺的品性,當下急忙給他打眼色。
“我說不行就不行。”
“年輕人,孤陰不生,孤陽不長,還是謙虛一點為好。”青年老氣橫秋的拽了一句,語氣帶著濃濃的威脅。
“有招就出,我都接著。”葉秋眯著眼睛,毫不退讓道
“你當真不肯退一步?”青年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陳老爺子想說些什麽,可看著這小子一臉堅定,張了張嘴吧什麽都沒說,拉了旁邊的陳大美女一把暗暗搖頭。
“如果今天就我和他們的矛盾也就算了,但針對的是花小萌,我最在意的人之一,不是你特麽一句話能了得。”
葉秋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繼續道:“我不管你有什麽來頭,想伸手剁了,想出頭砍了,今天還就不死不休了。”
一直沒說話在啃西瓜的趙鋼鏰什麽都沒說,“咣幾”一步站在了葉秋旁邊,一隻手裡還拿著西瓜,撲哧撲哧往嘴裡塞,另一隻手慢慢摸向後腰。
“葉秋,要不就算了吧。”
花小萌在身後拉著他的胳膊,小聲的勸說,她也感覺的出來,雖然葉秋確實不同以往,但連陳金文老爺子都退縮了,無論如何是抵不過的。
“別怕,有我在誰也不能欺負你。”
葉秋回頭笑了笑,再次眯著眼睛看向了青年。
“很好,那就說說賭約吧,我覺得錢財之物一樣不足以衡量這件公主頭冠,它最大的價值不是美觀,而是有作用的。”
青年轉身將頭冠拿了起來,說道:“這件公主頭冠,有養顏美白延年益壽的功效,它並非是死物,而是一件活物。”
嘩!
眾人再次活躍了起來,指指點點的議論。
“若是諸位不相信的話,老朽就是證據。”青年不緊不慢的拿出了身份證,繼續道:“我複姓司馬,單名一個烏鴉的烏,今天四十九歲,這是我的身份證。”
“而此頭冠正中央的那塊玉石,就是我常常戴在身上的一塊暖玉。”
這幾句話一出口,就連葉秋也有些傻眼,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看上去二十多歲的青年,居然是快五十的小老頭,太不可思議了。
且,他居然用這個來比試,真是赤裸裸的耍賴,但人家有憑有據,還真沒辦法狡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