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蘇明瑞的電話響起。
“不好意思。我先接個電話。”蘇明瑞歉意地說道。他對宋志輝的態度好了許多。
陳銘點點頭。
蘇明瑞接通了電話。電話是他的學生打過來的。蘇明瑞門下的學生,很多已經是醫院的骨乾醫生。而且他本身也是醫院的專家,。醫院裡遇到了比較困難的病例,就會向他求助。蘇明瑞的專業是外科。
“老師,我這邊碰到一個病例。腳踝傷了,拖的時間比較久,已經開始潰爛了,非常嚴重,我建議病人截肢。但是病人和病人家屬不肯接受,要求做保肢。您能不能過來指導一下?”蘇明瑞的學生李俊明是骨科的骨乾醫生,今天碰到了一個很麻煩的病例。病人從下級醫院轉院過來的。男子在工地做事的時候,不小心腳踝被鋼筋刺破。去診所做了簡單的清理包扎處理之後,傷口一直沒有好轉。過了一段時間,傷口便開始潰爛。隻好跑到附屬醫院來。
這男子是家中的主要經濟來源,他要是截了肢,這個家庭就麻煩了。所以,無論是病人,還是家屬,都不願意截肢。病人更是寧願死都不肯截肢。
李俊明沒辦法,隻好向蘇明瑞求助。
“醫院那邊接到一個比較難辦的病例。我要過去看看。”蘇明瑞放下電話說道。
“那我先帶陳醫師去附近找個賓館住下。”蘇沫曦說道。
“對了,這個病人是腳踝潰爛,已經嚴重到要截肢。你對跌打損傷挺在行,不如一起跟我過去看看。”走到門口,蘇明瑞突然說道。
“好啊。”陳銘也想去看看。到底這個病人的腿傷嚴重到了什麽程度,竟然需要截肢。
三個人乘坐蘇明瑞的車趕到了附屬醫院。
一看到蘇明瑞,李俊明連忙迎了上來。
“小師妹,你回來了啊?”李俊明看到蘇明瑞,眼睛一亮。不過李俊明已經結婚了。他們是看著蘇沫曦長大的,把蘇沫曦當成自己的妹妹一樣。
“是啊。李師兄。今天回來的。”蘇沫曦笑了笑。
李俊明看了跟在一旁的陳銘一眼,陳銘和城裡人比起來,皮膚略有些黝黑,但這種黝黑倒是顯得更加健康。李俊明見陳銘跟過來,還以為陳銘是蘇沫曦的男朋友。
“小師妹,這是你朋友啊?”李俊明問道。
“我工作的那個村子的村民。跟你們是同行,他也是醫生。不過他的醫術有些特別,沒有執業醫師資格,算是草藥郎中。治療跌打損傷很在行。我帶來過來,是想幫他解決執業醫師資格的問題。”蘇沫曦簡單介紹了一下。她很隱晦地說明,此人並非男友,而是醫生。
“那可不好辦。”李俊明看了蘇明瑞一眼。
蘇明瑞轉移了話題:“先去看病人吧。”
“跟我來。”
李俊明領著眾人來到了病房。
病房裡,病人家屬與病人焦急地等待這醫生來給他們做最後的判決。
病人叫姚大力,不到三十歲,有兩個孩子。一個七歲,一個四歲。大的兒子,小的女兒。
“大力,要不就聽醫生的,截肢算了吧。醫生說,接個假肢,乾簡單的活還是可以的。以後你管著孩子,我出去打工。”姚大力的妻子付紅梅擔心姚大力的傷再惡化下去,連命都沒了。
“不行。我可不想當一輩子殘疾。你現在是這麽說,時間一長,你會嫌棄我的。我就算是死,也不想被嫌棄。”姚大力青著臉。
“我是那樣的人嗎?我們都有兩個孩子了,
難道我還會拋棄孩子離開你?你要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你讓我和孩子怎麽辦?”付紅梅哭了起來。 姚大力的父親姚宗林也過來了:“不是請專家了麽,讓專家看了再做決定。實在不行,就截肢吧。活著比什麽都強。”
李俊明帶著蘇明瑞等人進了病房,向病人介紹了蘇明瑞:“這是蘇院長,他是骨科方面的專家。”
“醫生,您一定要治好大力的腿啊,他還這麽年輕。”付紅梅一過來就要下跪。
李俊明連忙將付紅梅扶住。
“你們先別著急,我先看看腿。”蘇明瑞說道。
李俊明將病人腿部遮蓋著的紗布拿開之後,蘇明瑞也皺起了眉頭。腳踝部位以及周圍一圈已經完全潰爛了。
“這拖了多長時間了?”
“拖了一兩個月了。都已經爛成這樣了。再拖下去,隨時都可能有生命危險。這種情況下,只能截肢。”李俊明說道。
蘇明瑞點點頭:“到了這個程度,確實沒有什麽太好的辦法。主要是拖得太久了。 ”
陳銘看了一眼,確實是夠嚴重的。不過這樣的傷,他也曾經治好過。農村裡的人,一點小傷都懶得去醫院包扎。隨便在家裡用些鍋灰止止血,就捱過去。止血的土辦法不少,有點用鍋灰,有的用蜘蛛網,稍微懂一點,去山裡扯幾根止血草搗碎了敷在傷口。一般的情況下,都能夠糊弄過去。但總幾個倒霉的,傷口感染惡化。鄰村有個傷口爛得都能夠看見骨頭了,才跑到茶樹村來找陳銘看病。經過陳銘用水法和草藥一番治療,只花了十來天就痊愈了。
這是在醫院裡,陳銘自然不好說話。
蘇沫曦小聲地問陳銘:“這傷你能治好麽?”
陳銘看了看蘇明瑞和李俊明,沒有說話。
病人和病人家屬很是矛盾,一時間做不了決定。
“你們再好好考慮一下,不能再拖下去,否則隨時都可能有生命危險。”李俊明說道。
出了病房,回到醫生辦公室。
“這個病人的傷拖得太久了。”蘇明瑞歎息了一聲。李俊明也點點頭:“就是啊。每次都是下級醫院拖到太糟糕了,才轉到我們這裡來。”
附屬醫院是省裡實力最強的醫院,省內的醫院遇到了棘手解決不了病人都會往這裡送。轉院過來的病人,沒有一個是好治的。
“陳醫師,你不是最擅長跌打損傷的麽?這個病人你到底治不治得了啊?”蘇沫曦在一旁小聲地問道。
陳銘這才說話:“治是治得了,比較麻煩。這個太嚴重了,我要配合草藥才能治。我需要到大龍山采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