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吃好吃。我跟你講,陳醫師,在你家吃飯,吃多幾回會上癮的。要不以後,我把生活費交你這裡,每天到你家來蹭飯吃算了。”蘇沫曦直接夾了一塊肥肥的臘肉往口裡塞。
“你們女孩子不都是餓死也要好身材麽?這肥肉你也敢吃?”陳銘吃驚地看著蘇沫曦。
“這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是那種怎麽吃都吃不肥的體質。其實吃臘肉,就是肥肉最好吃,肥肉才香呢。瘦肉熏臘了又粗又難吃。沒肥肉有味道。其實肥肉裡的油脂全給這萵筍給吸收了。這萵筍也好吃。對了,你這萵筍感覺比村裡別人種的要好吃很多。”蘇沫曦吃了一口萵筍。發現這萵筍比肉還好吃。
“可能吧。反正我這萵筍又沒有施肥也沒有打藥。往那裡一種就不管了。”陳銘說道。
“也萵筍葉子也好吃。其實我平時不怎麽喜歡吃蔬菜的,我屬於那種肉食動物。”蘇沫曦笑道。
“你這麽吃,一點都不肥,真是奇了怪。”陳銘上下打量了一下蘇沫曦,真的是一點都不肥。
“往哪看呢?”蘇沫曦用手遮擋了一下,這家夥膽子大得很,當著人家姑娘看熊也看得這麽理直氣壯。
“你這身材,我跟你講,放在以前,在農村你都不一定嫁得出去。”陳銘很客觀地進行評價。
“為什麽?”蘇沫曦不服氣地問道,明明人家長得還可以,怎麽會嫁不掉?
“以前農村裡娶婆娘可不是光拿來看的,最重要的功能是傳宗接代。你這身材,一看生養不好。你生孩子估計得餓死。”陳銘笑道。
蘇沫曦一下子明白了過來,這不是變相地在說她熊不夠大麽?白林陳銘一眼,倒是沒說什麽。這話題再延續下去,就有些過於曖昧了。
陳銘話一出口,也覺得有些不大合適,總是不太將蘇沫曦當女的,所以說話總是沒注意尺度。
但是還有些忍不住笑。
蘇沫曦懶得和陳銘計較,老娘生氣了,我就吃光你家的東西。
一大盤子臘肉炒萵筍,愣是吃得沒剩下多少。連小黃狗都不大樂意了。你們兩個鬥嘴歸鬥嘴,把我的那一份吃光了是怎回事?
雞鴨鵝在屋後面叫嚷著,意思是,你們兩個也夠了,吃了這麽久,還不見過來給我們喂食。都過了午餐的點了。
“你家這狗好像對我有敵意,不會咬我吧?”蘇沫曦還是有些怕狗。來茶樹村這麽久,已經被村子裡的土狗嚇了不是一回兩回了。
茶樹村的狗可跟城裡的狗不一樣,家家戶戶都是放養的。狗也全是很高大的土狗。叫的其實不可怕,怕就怕那種不叫的狗,暗地裡撲上來就咬。蘇沫曦有好幾次差一點就被狗咬了。
現在村裡運動康復中心的病人越來越多,經常有病人出來散步。所以,村委要求全村村民除了搞好各家的衛生之外,還要管好各家的狗。不要咬傷了別人。
“我記得我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我說我讓茶樹村變得越來越好。現在雖然我還沒做到這一點,但我非常有信心。不過這一切還是多虧了你。要不是附一醫院把運動康復中心選擇建在茶樹村,一切不會像現在這麽順利。”蘇沫曦說道。
“但是這個運動康復中心建到茶樹村來,也是你的功勞。要不是你把我帶到省城去。我連醫師資格證都沒有,更別說成為附一的特聘專家了。”陳銘在這一點上,對蘇沫曦還是有一些感激之情的。
“我只是舉手之勞,一切還是靠你自己的本事。你沒有過人的醫術,附一醫院也不會對你這麽重視。”蘇沫曦說道。
“我們兩個就不要這麽你誇我我誇你了。反正,你什麽時候想來我這裡蹭飯,隨時來就是,但要是想吃點好的,得提前告訴我。我好做點準備。不然的話,在咱們農村,臨時可找不到什麽好吃的東西。”陳銘說道。
“對了,申請非遺的事我徹底放棄了,以後也不會再提。主要還是我對梅山水師不夠了解。之前應該向你多了解一些關於梅山水師的事情。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蘇沫曦再次認真地向陳銘說明自己的來意。
“這事過去了。不用再提了。要不喝點酒?”陳銘擺擺手,見蘇沫曦眼睛還在往盤子裡剩下的些許臘肉瞟,便問道。
蘇沫曦飯已經吃了一大碗,再吃是怎麽也吃不下了,但這臘肉的味道真的吃了會上癮,意猶未盡,嘴裡想吃,肚子裡裝不下的那種感覺。
蘇沫曦搖搖頭:“算了,中午不能喝酒,上班一股酒味不好。今天真的吃撐了。真長肥了,以後沒人敢要。”
“沒事,我們茶樹村光棍不少。你實在沒人要,就嫁我們茶樹村算了。”陳銘哈哈大笑。
“你這人嘴巴太損了。以後會娶不到婆娘的。”蘇沫曦說道。
“沒事,以後實在娶不到,就娶你這個嫁不掉的算了。”陳銘陰錯陽差地隨口說道。
他真的不會存心挑逗蘇沫曦,就是隨口開玩笑。
“我懶得理你。”蘇沫曦臉色一紅,這種事情,就算蘇沫曦知道陳銘沒那個意思,自己對陳銘也沒有那種感覺,一男一女單獨在一塊,說出來還是讓人有些難為情的。
蘇沫曦急匆匆從陳銘家跑掉了,氣氛越來越顯得尷尬,再待下去兩個人都尷尬了。
“小黃!去送送客人。”陳銘喊了一聲。
小黃狗有些心不甘情願地慢慢地走了出去,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將蘇沫曦送出了院子,然後站在房子旁邊的一個土坡上,一直目送蘇沫曦回到村部。
陳銘喂了家禽家畜,洗了碗筷,把家裡打掃了一下,就拿了一把蒲扇,一邊扇著,一邊哼著歌,走到了柚子樹下。
這株老柚子樹現在是長得越來越鬱鬱蔥蔥了,樹冠比以前大了好幾圈,也茂密了許多,幾乎將整個院子全給覆蓋了。
柚子樹下,雖然有縷縷陽光垂落下來,但一點都不曬人。而且樹下很空闊,不時地有風刮過,非常的涼爽。
陳銘的木躺椅一直擺在樹下,就算是大雨天也不搬進去。但不是特別大的雨,躺椅上根本領不到多少雨水。
陳銘在樹下享受著恬靜安逸,傾聽蟲鳥吟唱。這種田園的生活,對於陳銘來說,他是非常知足的。
楊成旺孫子楊明明高高興興地迎來父母的歸來。可是父母的歸來,帶給他的不是父母歸來的那種幸福感。楊明明爸爸媽媽楊鳴興與吳玉嬌兩口子是吵著回家的。他們回來不是為的別的,而是回來辦理離婚。
本來兩口子一起出門打工,一直以來也是恩恩愛愛,又有了一個幾歲的孩子,過年的時候,還計劃說,再生個女兒。可沒想到,幾個月過去,一切都變了。
楊明星與吳玉嬌兩口子雖然是經人介紹結合在一起,但兩口子很少紅過臉吵過嘴,曾經也是有過感情的。
這兩口子一回來,就徹底打破了茶樹村的平靜。
即便在陳銘家的院子裡,也能夠清晰地停到村子裡傳來的爭吵聲。
兩口子恩愛的時候,恨不得把天下最甜最膩的詞匯找出來,甜蜜死對方。而兩口子感情破裂的時候,則恨不得把自己的話語變成一把把刀子,把對方傷得吐血身亡。罵的話怎麽惡毒怎麽來,只求最大限度的殺傷對方。婚姻就是這樣,時而甜蜜,時而苦楚。
陳銘第二天完成治療出來,就聽到了村裡吵鬧聲音的來源。
“楊鳴興要和他婆娘離婚了。”馬岩說道。
“怎麽回事,他們兩口子一向不是挺好的麽?”陳銘不解地問道。
“以前是很不錯的。今年楊鳴興跳了廠,兩口子不在一個地方上班。反正楊鳴興說吳玉嬌偷人,吳玉嬌說楊鳴興出軌。到底怎麽回事,可能只有他們兩口子自己知道。唉,他們兩口子倒是罵得痛快,苦隻苦了老的小的。”馬岩說道。
“他們兩家不勸勸麽?”陳銘問道。
“勸啊,怎麽不勸。但是這兩個人現在誰的話都聽不進去。鐵了心要離。我看他們兩口子八成都有事。都在外面找了人。”馬岩說道。
“這話可別亂說。”陳銘說道。
“我可不是瞎說。咱們村又不是只有他們兩口子在那邊打工。現在這種事在沿海那邊是常有的事。兩口子長期不在一起,憋的住的就憋住,憋不住的,還不是找人解決了。這就跟玩火一樣,玩著玩著玩出感情來了。”馬岩說道。
離婚不是兩個人的事,是兩家人的事。所以楊鳴興與吳玉嬌雖然是鐵了心回來辦離婚,但也不是這麽簡單就辦得下來的。就算要離婚,孩子以後跟誰?家裡的財產怎麽處置?另外,兩家的家人都還不同意呢。所以,楊鳴興與吳玉嬌就算再怎麽想甩開對方,去尋找自己的幸福,也不是這麽容易說做就做的。
兩家親戚的勸說,村裡做調解。一連串的事情。
最為難的恐怕是蘇沫曦,她一個沒結過婚的黃花大閨女,竟然要去勸說別人兩口子的感情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