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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真簽到十年,而後進古墓了》一 上終南山
  “不要殺人了,不要殺人了。”林元腦海中又浮現氣全家被殺的慘狀,血流滿地。

  “孩子你又做噩夢了。”一個溫和慈祥中氣十足的聲音傳入耳中。

  林元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坐在一輛驢車上。而坐在自己身旁的是一位仙風道骨道士,儀表堂堂手拿拂塵,後背上背著長劍,只是眼角眉梢中有不屬於修道者的凌厲。這位道人就是全真七子之一的長春子邱處機。

  林元在十天前還是個父母雙全,鏢局的少鏢頭,今日卻成了孤兒。林元長沙虎威鏢局總鏢頭林鋒的獨子。今年林元才六歲。本來在父親林峰和母親柳星雨關愛下生活的很快樂,每日林元每日看趟子手們舞刀弄劍,也感受到了一點江湖的味道。

  好花不常開,好景不常在。

  可是就在十天前,鏢局一下來了一群蒙面人,蒙面人見人就殺。林鋒武功修為只有武徒第三層,施展全力也不過是抵擋十幾個回合,胸口就被長劍刺穿,鮮血染紅了衣服。

  林鋒最後一句話是:“元兒快跑。”

  林元親眼看著母親柳星雨為救自己拚命抱住黑衣人人的腿,鏢局趟子手拚命戰鬥,才讓林元從鏢局逃出。

  這才恰巧遇到長春子邱處機,邱處機劍出如遊龍,劍氣如長虹,刷刷幾劍就殺了三個黑衣人,黑衣人狼狽逃竄這才救了林元一命。

  邱處機見林元幼小,就買了一輛驢車,因為戰亂年代馬匹稀少,牛用來耕作,所以驢車比較常見。邱處機帶著林元前往終南山全真教方向而去。隨著日子一天一天過去,林元收起了悲傷,因為毫無用處,並不能將仇人哭死。

  林元開始通過和邱處機聊天獲取江湖上的信息,此時距離邱處機和江南七怪在嘉興醉仙樓打賭已經過去八年了,邱處機如今已經尋找到楊康,並且教授他一些武功。

  這一日林元跟隨邱處機坐車過了樊川,已經來到終南山所在,漢初開國大將樊噲曾食邑於此,因而得名。時為暮春三月。沿途岡巒回繞,松柏森映,水田蔬圃連綿其間。

  沿途林元看見一種鳥,大小與鴿子相似,顏色呈現暗灰色,腹部有布滿了橫斑點,洪亮而淒婉的聲音在林中回蕩:“布谷布谷,布谷布谷。”這聲音在提醒著春耕將至,可兵禍戰火時有發生,哀鴻遍野,百姓十室九空蔬圃中雜草叢生,水田見不見青壯耕作。只有幾處桃花寂寞開放,幾處枯井無人取水。

  到了傍晚時分,布谷鳥叫的更淒涼,更多了幾聲鴉鳴更添了幾分蕭索。

  林元見此情景忍不住想起《射雕》開篇說書的張十五說過的幾句七言詩:“小桃無主自開花,煙草茫茫帶晚鴉。幾處敗垣圍故井,向來一一是人家。”林元說著眼淚止不住的流淌。這也就是神雕中郭靖為何死守襄陽,為的不是丟了半壁江山的趙宋,而是江南千萬百姓。

  邱處機奇道:“你小小年紀竟然看出這是戰火帶來慘禍,真是不簡單。可這些到底是金、遼、蒙古兵殘忍,還是我大宋官家無能。我邱處機縱然能仗劍江湖,傳道講法可是又能救助幾個百姓。”

  邱處機說完眼望,眼前這景色,耳中杜鵑鳥的叫聲忍不住道:“天蒼蒼兮臨下土,胡為不救萬靈苦?萬靈日夜相凌遲,飲氣吞聲死無語。仰天大叫天不應,一物細瑣枉勞形。安得大千複混沌,免教造物生精靈。”

  林元心中升起一個拜入全真教學武功的念頭,首先要自保,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邱處機帶著林元棄了驢車奔終南山而上,沿路有把守山門的全真道人,紛紛向邱處機行禮。邱處機帶著林元行了一個時辰,天色已經晚了,道路更加崎嶇不平,烏雲又遮住了明月,山中幽暗無比,林元年紀幼小,夜晚更認識不得路徑,只能一步步在邱處機的牽引下向前走。

  林元有些奇怪邱處機為何不讓道人背自己上山,那樣豈不會走的很快。但邱處機好像並不趕時間,只是緩緩而行,甚至有時故意讓林元走在峭壁之處,有一次林元一腳踏空,險些掉落懸崖,邱處機稍微一用力,林元身子就飛起來,轉危為安。

  林元後背已經濕透了,又行了一陣只見雲開月明滿山如同白晝。

  邱處機對林元道:“剛才黑暗,現在光明,你心中可有所悟?”

  林元道:“人的一生從生到死,就像一場旅程,總會遇到不同路途,有的光明無限,有的晦暗艱難,不應該過分的傷感過往,從容走好腳下的每一步。”

  邱處機實在想不到一個六歲孩子居然能明白自己這一番苦心,這孩子如此有慧根只是不知道習武的根骨如何,此子年紀尚小根骨不能確定。

  到了午夜十分邱處機終於帶著林元登上山頂,西邊山側有二三十幢房舍,其中有幾座建築宏偉,想來重陽宮就是這幾座其中的一座。

  林元到了此時真正的松了一口氣,雖然這個世界充滿了無數凶險,不過到了全真教總算能保住一條命。

  全真是天下玄門正宗,創派祖師王重陽更是武道修為達到達到武聖九層,更成為以武成仙的第一人,在全真弟子中流傳王重陽已經成為人仙飛渡靈界。全真教雖然祖師飛升實力有所減弱,但全真七子名震天下無人敢輕易挑戰全真教。

  其實讓林元最擔心的是全真教能不能留下自己, 邱處機雖然將自己帶回但是並沒有收自己當徒弟。

  林元對邱處機道:“真人,我已經無家可歸了,承蒙搭救此恩終身不忘,願真人收我為全真弟子。”

  邱處機道:“你現在還不了解全真教,想要加入不過是想習得一身武功下山報仇而已,全真武功首先要修心。”

  林元默不作聲。

  邱處機道:“你年紀稍小,且在全真教修養幾年,你且好生打磨身體。”

  林元道:“多謝道長。”以自己六歲的身份想拜邱處機為師,還是異想天開了,這麽說來楊康還是挺幸運的,邱處機親自找上門收徒。林元想起楊康來,這個讓邱處機耗盡十幾年光陰,卻徒勞無功的弟子。若是自己提醒邱處機從完顏王府帶走楊康母子,或許楊康的人生會有轉變。

  林元對邱處機道:“道長我有一言是關於您和江南七怪的打賭,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邱處機道:“你也是想馬師兄他們一樣,勸我輸給江南七怪,成全他們一番勞苦嗎?”

  林元道:“我不是想勸你放棄,而是提醒您,一個人好壞不僅取決於品行,也取決於成長環境,道長您若想要贏不但要注意武功的傳授,更要注重品行的培養。”

  邱處機歎道:“你所說我豈能不知,只是如今楊康母子現今在金國六王爺完顏府中至少衣食無憂,我若將母子帶出,我一個出家道人如何安置他們母子,若是安置在全真教,難免完顏洪烈不要人,隻願那楊康能如你一般懂得民間疾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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