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到了瘋婆子秦小麗,滿頭白發且堅強的女人。不同於見到李倩的那種激動和詫異之情,這次只有平靜。至於李文生的死,是不是像他筆記裡說的那樣因為詛咒,反正我是不信的。不過既然李文生是我的上上世,把他的死因弄明白,也能還秦小麗個清白。
“你丈夫死之前,有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讓老太婆我想一想。”秦小麗停下淘米的手,過了一會說:“我想起來了,他總是說什麽夢,疑神疑鬼的。”
原來他也有夢到前世的能力。我想起夢裡李文生在死的當天還吃了一次藥,於是問:“他當時身體怎麽樣,有沒有吃什麽藥?”
“他身體很健康的。他真的很愛我,知道我不能生育,又那麽喜歡小孩,打算領養一個……”
秦小麗講了很多她和李文生在一起的事,我在一旁靜靜地聽著。臨走之前,我給了她一些錢。
夜裡,我繼續待在車裡。10點15分,吳明坤的房間燈亮了,緊接著他走了出來。我正打算下車跟上去,沒想到他只是到旁邊煎餅攤買了一份煎餅,就回去了。弄得我也有點餓了,便上前說道:“老板,來份煎餅,加蛋和裡脊。”
“配菜都要吧?”
“要,多放點。”
“多少錢?”
“7塊。”
我拿著煎餅站在一旁吃了起來,攤主把攤子收了,他推著車子從我旁邊經過。我撿起掉落的照片:“老板,你的東西掉了。”
攤主走過來,我把照片給他問道:“這是你女兒?”
“是啊,謝謝你啊。”
“不用謝。”
攤主推著車走了,我把煎餅吃完,看了眼樓上,燈還在亮著,我回到了車裡。
11點40,吳明坤從樓上下來。這個時候出來,肯定不是做什麽好事,我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後。
這小子在巷子裡七扭八拐轉了半個小時,所以我也跟著轉了半個小時,不知道他葫蘆娃賣的什麽藥。突然間,他停住不動了,我連忙隱藏起來。當我再看他的時候,他突然消失不見了。
我來到他消失的那個位置,這是一條直行的巷子,我繼續往前走。
“砰”的一聲!
我後背挨了一棍,倒在了地上。我轉過身看著吳明坤,他拿著木棍一步步接近我。原來我被他發現了,我連忙站起來,從邊上拿了一個簍子。
我拿簍子雖然擋住了幾次攻擊,但是也挨了好幾棍子,尤其頭上這一棍,搞得我滿臉是血,這樣不行啊,太吃虧了。終於讓我逮到機會,我用簍子把他的木棍一挑,木棍飛到了我旁邊。
該輪到我了吧!
我拿起棍子就是把吳明坤一頓暴打:“媽的,讓你小小年紀不學好,強奸女人,當連環殺手。”
不知道打了多少棍,反正是打累了我才停得手。
“喂,我要報警,我把連環凶殺案的凶手抓到了,南厘街道中興路,記得叫救護車。”
在我徹底昏迷之前,我聽到了警笛聲。
“張冉,張冉……”我不停的呼喊著張冉的名字。
張冉握著我的手說道:“我在呢。”
“我昏迷了多久?”我睜開眼睛,問坐在病床旁邊的張冉。
“三天。”張冉有些疲憊的說道。她的的臉色很憔悴,雙眼隱隱泛著淚光,讓人心生憐惜。
“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到自己死了,你在我屍體旁邊哭的很傷心。
” 張冉聽到我這樣說,竟開心的笑了:“夢都是反過來的,夢到自己死,就說明以後能長壽。”
這種說法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聽大人講過,通常哪家小孩做噩夢了,他父母就會這樣說。我沒有反駁張冉,做夢本來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我們聊了一會兒,張冉說出去叫醫生過來給我檢查身體,醫生用各種設備在我身上搗鼓了半個小時,又問了我幾個問題,最後確認我的精神和身體都很健康,說我在修養幾天就可以出院。
身為病人的我,聽了這話,本該很高興,可我現在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因為我知道我得了詛咒,將在不久的未來會死亡。張墨被鐵板砸死,李文生發瘋跳樓,而我則會被大卡車撞死。至於具體是哪一天,還不清楚,有可能是明天,也有可能是一個星期,或者半個月,我有預感這一天不會很遠。
我想讓張冉給我辦理出院手續,還沒來得及開口,陳剛進入病房,他說:“徒弟,被你打傷的那個高中生,已經成為植物人,這輩子都可能無法醒過來。刑警隊在你家發現大量安眠藥的空瓶子,在你的血液中也檢測出安眠藥成分,他們懷疑你精神失常,要起訴你過失傷人,可能你會坐牢。”
“我只是睡眠不好,買的安眠藥吃。那個高中生就是連環殺人案的凶手。我要出院找他們理論。”我很氣憤,馬上起身往外走。
張冉攔住了我:“你最近精神壓力大,趁這機會住院多休息幾天。”
“是啊,徒弟,別著急,他們會查清楚的”陳剛也附和道。
“你們是不是也認為我精神有問題?”我看到他倆支支吾吾說不出來,繼續質問:“說啊?”
“徒弟,你別激動,現在醫院都是他們的人,連病房門口都有人看守,你根本出不去。”
我打開病房門,正如陳剛說的那樣,倆個穿著警察製服的人一左一右站在那裡。我重新躺在病床上,看著天花板沉默不語。
“你先休息吧,晚上給你燉雞湯喝。”張冉說完,便和陳剛一起離開了。
我不能坐牢,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必須要解除詛咒。此刻,一個瘋狂的想法在我腦海裡滋生,我得想辦法離開這裡。
“喂,倆位警官,能不能去找個管事的,我有問題要交代。”我看他倆無動於衷接著說道:“我的問題要是搞清楚,你們也就不需要每時每刻守在這裡,多累啊。”
警察瞥了我一眼,離開了。我估計他去叫人了,回到病房等待。
啟鳴帶著陳妍、還有上次見過的那倆名警察過來了。
啟鳴直接開門見山道:“說吧,你要交代什麽?”
“我要交代的……就是……凶手……是那個高中生。”我攤開手:“好了,交代完了。”
其中一個男警官抓住我的衣領:“小子,你耍我們。”
我指著陳妍:“我隻告訴她一個人,讓她過來。”
陳妍來到我面前:“說吧。”
“再靠近點。”
看著離我只有半尺的臉蛋,我假裝湊到陳妍的耳邊。
“我想告訴你的是……”我把事先藏在袖子裡的尖銳物抵在陳妍的脖子上, 對著啟鳴說:“放我離開。”
兩名警察掏出槍對著我,啟鳴告誡我:“別亂來。”
“是你們逼我的,我不想傷害任何人。我離開之後,自然放了她。”我把陳妍的槍拿到手裡,指著陳妍。
陳妍說:“你現在自首還來得及。”
“自首?”我笑著說:“被你們當成精神病抓去坐牢嗎?”
張冉提著湯煲來到病房,看到眼前的場景,她嚇壞了,哭著喊著我的名字:“周聽。”
我深知不能僵持太久,拉著陳妍往外走:“配合點,不然槍容易走火。”
我順利的逃了出來,搶了一輛出租車:“你們不要跟過來,我會在半路把她放了,如果讓我發現你們跟過來,她的安全我可就無法保證了。”
我拿槍碰了碰陳妍:“你來開。”
我坐在副駕駛上,透過後視鏡觀察著後方,沒發現跟蹤者。
“不是說放我走嗎?”
“不好意思,我改變主意了。”看出她心中的不岔,我補充道:“請不要和一個精神病患者講道理。”
“那請問這位精神病患者,我們要開去哪裡?”
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你一個人住嗎?”
“是啊,你問這個幹嘛?”
“嘿嘿,不幹嘛。你不是問我去哪裡嗎,我想到了。”
陳妍疑惑的問道:“去哪裡?”
“你家。”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盡管陳妍不同意,但是她有的選擇嗎,所以我還是來到了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