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旭看著趙嫣,趙嫣也在打量著他。
盡管作為世家門閥的大小姐,她見過了太多的俊男靚女,盡管她對這世間的男人普遍有些本能的反感。
但在看清楚顧旭相貌的一瞬間,她仍然不得不發自內心地感歎,這個年輕人生得著實好看。
身姿頎長,形貌昳麗,難怪世人常常稱其為“謫仙之表”。
除此之外,她對顧旭似乎還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就好像兩人很早以前就相識了一樣。
這讓趙嫣感到有些奇怪。
因為像顧旭這種容貌出眾的人,按理來說只要見過一面,就應該很難忘掉。
可為什麽她會對其全無印象?
不過現在身處“天龍秘境”,她的當務之急是戰勝各個對手,然後尋找“銀酒卮”,進入皇室內庫,取得當年大燕國的至寶——“燧石”,並沒有太多時間來考慮這個問題。
與此同時,把顧旭這種天資卓絕的同輩修士當做“磨槍石”,用來磨煉自己武藝,也是趙嫣心頭非常渴望一件事情。
在外界,由於她修為比顧旭高兩個境界,以她驕傲的性格,並不屑於去找顧旭挑戰,做“欺負弱者”的事情。
但“天龍秘境”裡的規則能夠把他們的境界控制到同一水準。
在趙嫣看來,這無疑是兩人公平一戰的絕佳機會。
近期顧旭在洛京城裡風頭正盛,趙嫣自然也派人搜集了不少關於他的資料,知道他不僅修行天賦超倫軼群,而且掌握著諸多精妙的法術,擁有著難以理喻的戰鬥才情,平輩之間從無敗績。
若是跟他打上一架,不論結果如何,她的實戰技藝定會得到不小的提升。
反正她今日的目標,是奪得“洛水大會”的魁首,遲早要在秘境中殺遍各路天驕。
想到這裡,她眯起眼睛,唇角上翹,握緊手中的長槍“一丈威”,看向前方的顧旭,心中有點期待,有點興奮,眸中的寒芒愈顯凜冽。
“顧道友,
既然我們今天……”
然而,就在趙嫣打算發起挑戰時候,對面的顧旭卻率先開口了:
“趙小姐,我有一個提議。”
“說說看。”
“眾所周知趙小姐聰穎過人,此時又高居榜單前列,”只聽見顧旭面帶微笑說道,“想必早就已經清楚,這‘天龍秘境’中的妖獸,需要至少兩名修士相互配合,才能將其徹底殺死。
“如今咱們兩人在排行榜上不分伯仲,若是直接打起來,不論勝負,恐怕都得付出不小的代價,把不少手段暴露在世人面前,稍不留神就會被某些宵小之輩撿了便宜,最終兩敗俱傷,得不償失。
“不如先聯手合作,一起把妖獸和其他對手掃蕩乾淨。待尋找到那‘銀酒卮’之後,咱們兩人再一決勝負。
“趙小姐,您看如何?”
趙嫣一邊聽著他的提議,一邊靜靜看著他臉上的神情。
她注意到,顧旭的言語禮貌中帶有恭維,目光卻平靜而自信,就算她長槍在手、戰意流露,他似乎也毫不畏怯。
這使得趙嫣漸漸願意去相信,如果兩人現在真的打起來,對方有實力讓自己付出不小的代價。
而顧旭給出的理由也著實有說服力。
找到“銀酒卮”後來一場終極強強對決,確實勝過在這地方做無謂消耗。
於是趙嫣沉吟片刻,開口道:“我同意這個提議。”
顧旭笑了笑。
不必過早與趙嫣進行戰鬥,他感到非常滿意。
可就在這時,趙嫣卻忽然話鋒一轉,語氣冷淡地說道:“不過,我只打算跟你一個人合作,可不想帶著幾個累贅。”
話音未落,“一丈威”的槍尖赤芒閃爍,躥起幾團桔紅色的火焰,朝著張永貴和劉大喜所在的位置飛去。
這火焰色澤鮮妍,姿態輕盈,宛若春日的落英。
但其中卻蘊含著毀滅性的力量。
只要沾上一點兒,就足以使人瞬間粉身碎骨。
張永貴和劉大喜臉色煞白。
在他們看來,顧旭雖然實力強得可怕,但終究是個講道理且態度和善的人,只要能給他帶來利益,他便不會輕易與人交惡。
但趙嫣可不一樣。這個女人是出了名的不講道理。
倘若傳聞屬實,以前被她打傷打殘的人排成一列,能夠站滿整整一條街。
張、劉二人望向彼此,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失落,也看到了釋懷的情緒。
他們掏出玉符,將其捏碎,宣告了本次秘境之旅的終結。
“洛水大會”終究是一場強者的遊戲。
像他們這種平平無奇的修士,只能作為強者的陪襯,在他們的夾縫中掙扎求生。
顧旭瞥了眼他們消失的地方,目光並無波動。
這兩個工具人雖然用起來不太趁手,常常跟不上他的節奏,但確實曾幫了他大忙。不過現在,他們的任務也該結束了,而趙嫣恰到好處地替他做了這個惡人。
隨後,趙嫣回頭看向自己身邊,神色淡漠地說道:“該做什麽,不需要我來提醒了吧?”
直到這時,顧旭才發現她的身邊居然還站著一個人——
這人頭戴方巾,身穿灰白長袍,看上去二十余歲的模樣,正是龍門書院的學生、在元宵擂台賽上被時小寒擊敗的符師賈秀光。
如果顧旭沒猜錯的話,他應該就是被趙嫣帶在身邊, 幫助她斬殺妖獸、收集地圖的工具人。
只是,或許是因為趙嫣的紅裙太過耀眼,瞬間佔領了顧旭的視線,又或許是因為賈秀光的存在感太過微弱,完完全全被趙嫣的氣場所壓製。
以至於在剛才的幾分鍾裡,顧旭竟一直沒注意到他的存在!
聽到這話,賈秀光戰戰兢兢地點了點頭,然後也從衣兜裡掏出玉符,將其捏碎,離開了“天龍秘境”。
看得出來,賈秀光早就被趙嫣收拾得服服帖帖,像條哈巴狗一樣,搖著尾巴拜服於她的淫威之下。
“出發吧!”把“工具人”們統統趕走後,趙嫣望向顧旭,絕美的臉上露出慵懶隨意的笑容,“現在就剩咱們倆了,這‘坎’區終於清靜了。”
她話音剛落,倒在地上裝暈的楚鳳歌突然抬起頭來,似乎對她的說法感到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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