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小沙彌面容嬌嫩,似有十五六歲模樣,眉眼間靜謐,陸念唐說道:“還請你家主人行個方便,我等來到平遙,只因平遙戰火已起,四下風沙,便欲借宿。”
趙匡胤怒喝道:“你這和尚是什麽道理,寺廟不都是給眾生行個方便的,還你家主人,不該是你家方丈麽。”
小沙彌見趙匡胤大怒,連忙雙手合起輕聲說道:“阿彌陀佛,只因我家主人,來到此處時只是一處破廟,只有幾尊黃膠泥彩塑,主人自己出錢修繕,作為暫居之所,實屬私人宅院,施主勿怪。”
唐婉君見狀說道:“小師傅,你看這方圓百裡也沒有我們住的地方了,就行個方便吧。”小沙彌遠遠看了一下平遙城火光衝天,想了一下說道:“那諸位稍等,我去詢問一下主人。”
小沙彌說罷轉身進到院裡,五人在寺門等候,此時的西邊平遙城已成一片火海,映著夕陽的余暉,似是火燒地獄一般,突然京娘嬌聲說道:“我聞到一股淡淡的蘭花香。”
陸念唐嗅了一下,說道:“京娘的鼻子真的好用,我卻隻聞到菊花香氣。深居北方卻能懂得蘭花想必家世定是不凡。”
京娘臉頰微紅羞澀的說道:“沒有啦。”
等了許久仍是不見小沙彌出來,趙匡胤等的有些急了,說道:“你們在此等候片刻,我去將那老和尚拎出來。”
眾人剛要阻攔,忽聽得一聲老者的聲音笑著說道:“我看看是哪個好娃兒要把我揪出來。”木門被小沙彌推開,一個長白須子的老僧穿了一身素灰禪衣走了出來,只見老僧慈眉善目,眉眼間貴氣逼人。趙匡胤上前一步低著頭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我-我-冒犯了。”
唐婉君笑著說道:“香孩兒,你的能耐呢。”
陸念唐躬身說道:“晚輩陸念唐,拜見老前輩。”
老僧摸了一下趙匡胤的黑臉,又轉著看了看幾人,笑著說道:“都是好孩子,你們怕是聞著我的菊花酒的味道來的,還是來陪我老頭子過重陽的。快走吧裡面請。”老僧笑著走進院裡幾人也跟在身後。
映入眼簾的是幾株龍槐樹,似有碗口粗細,雖有枯落但枝繁葉茂,滿園的菊花開的正豔,傲霜盛放,進入腐朽木門正面便是大殿,金燦燦的琉璃瓦下漏出榫卯結構的橫梁、順檁古樸雅致。隱隱看見正殿幾尊古老的泥塑彩菩薩,牆壁上的壁畫羅漢雖斑駁但是威嚴卻絲毫不減。
陸念唐自幼便在金香寺,進到寺裡便有一種親切感,老僧看著幾人瞅著滿園的菊花,怕被誤認為是個不正經和尚,便說道:“幾十年前,我來到這裡發現古寺年久失修沒人了,幾尊北魏時期的用黃膠泥彩塑的菩薩有些可惜便自己掏錢把這主殿修繕了一下,又修複了幾個菩薩,後來我又在大殿邊上建了一個小院子,來到這隱居了,我可不是和尚。”
幾人隨著白須老者往偏院走去,一路有說有笑,幾日奔波之下似有回家的感覺。
京娘左顧右盼,嬌聲說道:“大師傅,小女子方才聞到蘭花的香味了。但是蘭花不該是春天才開的麽。”
老僧看了一眼京娘說道:“女娃娃的相貌比王昭君西施又要勝一籌了,你的鼻子倒是靈光的很,老朽喜歡蘭花就養了幾株素蘭,這蘭花本該春天才開花的沒錯,可老朽會騙春所以一年四季都能聞到花香嘿嘿。”
唐婉君笑著說道:“那你便是個老騙子了,你既不是和尚為何剃了一個大光光。”
老者笑的合不攏嘴看著唐婉君說道:“你這女娃娃,
看著鬼靈精怪的,心腸可好著呢,老朽本就沒有幾根頭髮了,一氣之下便給自己那幾根頭髮拔了。” 唐婉君捧腹大笑說道:“那小僧那頭髮是不是你嫉妒他也一起給他剃光光。”
老者笑著說:“小丫頭,你看老朽有那般小心眼麽,是他自己非要跟我一樣的。”京娘聽了老道說他養的建蘭可以一年四季都能聞到香味,便柔聲問道:“師傅,如何才能騙春,小女子也喜歡極了蘭花。”
老者一本正經的說道:“老朽啊每當想聞蘭花香味的時候,就悄悄趴到蘭花上告訴它春天來了,快些醒醒吧。”
京娘噗嗤笑了,老者微笑著說道:“你這噗嗤一笑不打緊,可惜我這滿園的花兒都失色了。”
陸念唐聽著老者滿是智慧,便說道:“師傅,能活成你這般怕是要羨煞仙人了。”
說著一行人來到老者的側院,院落幾間禪房前的小院子頂上用竹子扎起木香和凌霄覆蓋的滿滿的,小沙彌已經在院子裡擺了一排矮矮的木桌,院子的地上用方形的石板嚴絲合縫的拚起,似是一副美妙的畫卷,一絲落葉也沒有,小沙彌拿出七個蒲團放在地上,低矮的木桌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點心,還有幾壇菊花酒。京娘眼睛帶著一絲驚喜的說道:“師傅這可是平遙城的沐雲齋的小點心。”
小沙彌說道:“施主可真的是行家,方才一位叫張非的公子托人送來的。快些都入座吧。”
陸念唐向著老者微微行禮說道:“感謝師傅慷慨,我等就不客氣了。”老者笑著示意快些入座,說道:“老朽今日便料定會有人陪我過重陽,只是沒想到等來了五位小友。”
小沙彌拿來七八個精美的六角燈籠點在木桌周圍,陸念唐見燈籠上的仕女圖各異栩栩如生,借著燈籠的光看到地上的的石板竟是一副精致的寒鴉啼秋圖,只見畫的是深秋萬物凋零,池邊生滿鬥菊,枯木上還落了一隻悲啼的寒鴉。陸念唐端詳了半天說道:“師傅,您這院子當真別致,腳下竟然踩了一副名畫。”
老者哈哈的笑了起來說道:“小友當真識貨這是劉染在貞觀三年雕琢的《華清池秋異圖》,老朽偶然得之,愛不釋手,本想藏起,卻又想這畫卷不該是拿出來大家欣賞的麽,便鋪在這小院落裡,日日欣賞。”
唐婉君拿了一塊桃花酥放進嘴裡,看見趙匡胤自進門就不說話,鐵棒也不知丟哪去了,便說道:“嗯,真的好吃,香孩兒你怎麽不抱著你的鐵棒了,跟丟了魂一樣。”
老者笑著說道:“香孩兒好名字呀哈哈,他正在為他的魯莽討罰呢,十安你去拿我那開光的木魚錘來。”小沙彌一溜煙跑進禪房拿了一個木槌出來遞到老者手裡。
雖然這趙匡胤頂撞了老者也不至於這樣,而且趙匡胤平時風風火火,見人便不由分說一棒,陸念唐,唐婉君,蠻娃,京娘都看的驚奇,只見趙匡胤將黑煤球似的腦門虔誠得伸到老者面前,老者笑著拿著敲木魚的錘子,在趙匡胤腦門上輕輕著卻發出清脆的銅鍾聲,敲了九下,木槌應聲而斷,眾人並沒見老者用太多力氣,老者說道:“香孩兒,你這腦門可是天底下第一硬的腦門。”
趙匡胤憨笑著說道:“好多人都這麽說過。”說罷便拿起一塊梨花碎放進嘴裡嚼著,黑乎乎的臉上洋溢著滿足的微笑。
小沙彌搬起菊花酒,將汝瓷的精美酒杯都倒滿,說道:“各位可嘗嘗這菊花酒,既然陪家師過重陽,那便是你們有口福了。”
陸念唐抿了一小塊,趙匡胤看著小巧的汝瓷酒具,猶豫了一下說道:“師傅,有沒有大碗。”唐婉君取笑他說道:“香孩兒,大師傅可沒有那麽多木槌敲打你的鐵腦殼。”趙匡胤隻得拿起小小的酒杯紫拉了一口,默不作聲,自己又搬起酒壇子倒滿。
京娘掩面而飲,柔聲說道:“大師傅,你真會享受,你的菊花酒清香甘甜,可為上品。”白須老者說道:“嗯,人生一世怎能不興盡而歸。”
陸念唐說道:“似這般,此生也算不虛此行。”唐婉君坐在陸念唐身邊,看著深秋的夜空,依偎在陸念唐的懷裡,似是一隻玉兔一般。
大師唐婉君那般安靜的依偎著說道:“你二人這般神仙眷侶也是羨煞旁人了。”唐婉君見老者說自己,便說道:“那你便也去尋一個老伴一起品菊花酒。”
老者差點一口酒噴出,說道:“老朽風燭殘年還有幾日可活,有十安陪著了此殘生了,不似幾位小友,風華正茂,天賦異稟,你看這京娘美豔動人冠絕群芳,你古靈精怪不知人間愁苦,陸小友風度翩翩溫潤如玉,還有那巴蜀打扮的英武少年骨骼驚奇身懷絕技,香孩兒嘛”
眾人隻覺老者智慧無比,但是到了香孩兒卻欲言又止,唐婉君說道:“大師傅,你這都一把年紀還要賣關子。”
老者似有掐算,又抬頭觀星,說道:“香孩兒前途不可限量。”唐婉君只知道趙匡胤平時只會拖一根鐵棒卻不知一身的少林橫練功夫傍身,便說道:“香孩兒武功最差,他能做什麽事情。”
老者說道:“武功至高能敵幾人,我看你們這裡面也唯獨巴蜀小友武功最高,那你能敵幾人。”
蠻娃自喜沉默獨處,聽到老者問,便答道:“我曾跟隨劉知遠大破契丹兵卒,若以徒手之力取百人性命尚能有余,但是以命相搏自有損傷,但是亂軍從中取上將首級卻也如探囊取物。”
老者說道:“年紀輕輕便有如此功業已是不凡,身手也是不凡,敢問家師如何稱呼。”
蠻娃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家師深居簡出少出巴蜀,寨中婦孺都喊他狗娃子。”
老者笑著說道:“你家尊師才是真的高人,行之坦然,身懷絕技卻不拘於世,老朽便是不能比的。”
蠻娃說道:“先生謙虛了,先生智慧又豈是我們這些鄉野粗鄙之人能比,家師說了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山。”
老者笑著說道:“你這娃娃誇的老朽心裡樂開了花,那香孩兒你能敵幾人。”
趙匡胤得意的笑著說:“我也可敵百人,若百人衝將過來我便先將先鋒一棒打的血肉橫飛,軍中兵卒自然膽寒,膽寒我便贏了一半,衝進百人陣中,廝殺片刻便能讓他們丟盔棄甲望風而逃。我便是我喜愛用棒不用刀斧。”
老者說道:“你之命數老朽已知十之八九,但是你生性魯莽,老朽便給你腦門敲了十下,不料九下卻斷了,這便似乎是天意,老朽尚且不能敲你十下,怕是。”老者說到怕是欲言又止,有嬉笑著說了一個“頭硬的很。”
趙匡胤說道:“弟子曾怒砸漢隱帝勾欄,被通緝追殺,已奔逃數日,後悔不已,已經有所收斂,還請老先生給指條明路。若是逃過此劫,他日若是富貴便將你這京城寺翻修出百間禪院。”
老者笑著說道:“不久前一騎軍士也曾來到這裡,老朽留宿一宿,他感念恩德說要為老朽將這禪院修成宮殿,今日又差人送來這酒水吃食,這怕是便是你的第一道機緣,此人正是郭威,老朽見他勤儉敦厚掌握兵馬卻不驕縱,在這亂世實屬難得,或成一代明君,你去投了郭威,此劫必解。只是香孩兒,老朽便送你一句話潛居抱道,以待其時。若時至而行,則能極人臣之位;得機而動,則能成絕代之功。”
趙匡胤連忙道謝,又將‘潛居抱道,以待其時。若時至而行,則能極人臣之位;得機而動,則能成絕代之功’念叨了幾遍。
陸念唐聽到此處不禁感歎,說到:“師傅深居簡出竟能洞察亂世,實乃神人,我”陸念唐自幼讀書博取功名,但骨子裡卻一直想浪跡江湖,尋得雅致自在,此時也是迷茫不已便有此一問,卻也欲言又止。
老者早已看透陸念唐心思,便說道:“陸小友,風度翩翩,俠骨心腸,但是做事卻少了幾分果決朝堂陰晦你卻如玉如竹,風馬牛不相及,不如逍遙一生,在此亂世也是著實的難得。”
陸念唐雖有報唐濟世之心,但是自己面對惡人總是斟酌再三不願取人性命,老者此番話語也堅定了他浪跡江湖的決心便說道:“小子頓悟,感謝先生箴言。”
蠻娃聽到此處,自從巴蜀來到中原已經數年,心中總是忐忑不安,便也問道:“老先生,那我呢。”老者說道:“你骨骼驚奇,是一塊天生的好材料,又身懷絕學連老朽都看不出來你的功夫,似正非邪又似邪非正,你生性樸實,如此亂世能似你師父那般也是逍遙自在。”
十安在一旁說道:“你們別再問了,家師患有頭有熱病,才剃了光頭,要不一會又要犯了。”老者笑著說道:“今日重陽有這麽多小友陪著高興的很,不妨事。”
京娘見狀連忙拿起汝瓷酒杯說道:“小女子借老師傅的酒,感謝香孩兒,蠻娃,君兒,還有陸公子的救命之恩,還有千裡相送的恩情。”
趙匡胤說道:“我與陸兄,蠻娃,都是舉手之勞,京娘不必客氣。”
蠻娃卻說道:“你們沒費太多力氣,我可是好累。”京娘噗嗤一笑說道:“那我便再給你斟一杯菊花酒。”說著就拿起酒壺給蠻娃倒酒。蠻娃見狀笑著將酒杯藏了起來,說道:“這酒是老先生的酒,又喜歡拿別人的酒借花獻佛,我才不要呢。”
唐婉君見蠻娃故意刁難京娘,剛欲開口,老者笑著說道:“女娃娃,蠻娃說的沒錯這酒是我的,可是不能借來謝人家這個英武的小夥子的。”京娘隻得紅著臉,坐在凳子上悶悶不樂,不知如何是好,過了一會說道:“那小女子便認各位為義兄,好不好。”
趙匡胤立馬拍桌而起說道:“好,我正有此意。”
陸念唐說道:“好。”
唐婉君見蠻娃遲遲不開口,便說道:“蠻娃子,你是怎麽了,這麽掃興。”
蠻娃說道:“我才不拜,我巴蜀男兒又怎能與女子結拜,要拜你們拜,讓京娘先欠著就好了。”
京娘看著蠻娃使勁低著頭,便嬌聲說道:“欠了便欠了,反正我會賴,看你氣不氣。你不拜我們拜。”眾人見蠻娃鐵了心不想拜,便也不再強求,隻得趙匡胤陸念唐和京娘去拜,陸念唐年齡稍大一些,便做了大哥,京娘年方十九隻得做小妹,便借著老者的酒水院子行了結拜之禮。
唐婉君看蠻娃奇怪的樣子便悄聲問蠻娃:“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女娃娃了,我可從來沒覺得你這般模樣,你那大煙槍怎麽也不抽了,蠻娃子,蠻娃子。”
蠻娃不答,瞅了唐婉君一眼,唐婉君覺得沒趣,便拿起一塊棗花糕放進嘴裡,嘀咕著:“沒羞沒臊。”
等三人結拜完之後,眾人歡笑不止,痛飲至夜深,蠻娃似有心事一般一言不發,已是深秋寒露變霜天氣驟冷,老者說道:“今日老朽真的感謝諸位小友陪伴過了一個重陽,一會各位小友讓十安帶你們去禪房休息,蠻娃呀,你跟老朽來一下。”
蠻娃撓了腦頭便跟著老者進了老者的房間,眾人只見老者青磚房內燭光閃爍,將一老一少二人的影子印在窗紙上,卻也不知二人在嘀咕什麽,蠻娃卻似乎是給老者跪下了,唐婉君好奇的趴到床邊,只聽老者咳了一聲說道:“小丫頭,可不許聽老朽的牆角。”唐婉君哼了一聲便退了回來。
京娘笑著說道:“好妹妹,你便由他說去,他還能把你賣了不成,我們說我們的。”
趙匡胤大喝一聲:“大哥,三妹我敬你們一杯。”三人一飲而盡,陸念唐摸了一下自己懷中的書籍,說道:“趙兄,我與你相遇便也是緣分,你既叫我大哥我便送你一本書,這書是我皮爺爺的遺物,我已遠離仕途便將《六合綱略》送給你,這本書是黃巢所著,他雖諸多罵名但是其才華不可小覷,或對你此去能有些幫助。”
趙匡胤伸出雙手捧過,敦厚的說道:“那便謝過大哥了,我必不負大哥囑托。”陸念唐笑著說道:“二弟不必客氣。”
京娘柔聲說道:“大哥,為何沒有我的禮物,我方才看到你懷裡還有一本書的。”陸念唐隻得把羊皮一起拿出來放在桌上給大家看,京娘白皙的纖指撥開那本書下面卻漏出一封信《送蒲州趙姑娘》
京娘拿起那封信看了看上面的火漆封起,說道:“好大哥,你這封信從何而來。”
陸念唐說道:“那年有個淫--白衣男子,想要謀害君兒被我推下山崖,我從他身上拿到的,還有這支玉簫。”說著便從腰間把玉簫拿了出來遞給京娘。
京娘端詳了一會說道:“小女子本姓趙,蒲州就我們一家姓趙,那年有個男子在我家房頂吹簫,樂曲好聽吹了幾個月,我爹爹請了好多武林人士趕他走,都打他不過,隻得托人去終南山請來一個厲害的道長, 才把他趕走,我倒是沒見過他,不曾想他卻留了一封信。”
陸念唐說道:“那即是給小妹的小妹便拿著吧。那道長是真陽子,真陽子也不是他的對手,可不知道為何這封信他即是在你家房頂卻也遲遲未給你。”
趙匡胤聽罷,說道:“這人定是淫賊,這信也怕是淫詞濫調,不看也罷。”
京娘想了一會說道:“此人武藝高強,若是想加害與我,便也早就害了,可不知道他為何只是在附近吹洞簫,我倒是喜歡那曲子。”
陸念唐說道:“那人約有四十多歲叫沉風,他來自一個奇怪的地方叫做玉環島,邈仙閣,那日掉進崖底我便是學了他的功夫,他還有一封信,上面寫著他自己沒有多少時日了,是寄給另一人的。他身受重傷,我也覺得有些奇怪。那玉簫的曲子叫《悲風》我因在崖底思念君兒,便也學了來。”
京娘說道:“不如我便打開,若是些輕薄的話也便扔了,”
唐婉君說道:“那人殺了我兩個侍女,好生無恥,還把我綁了,念唐舍命救我我才僥幸逃了。”
眾人好奇的看著那封用小楷端正書寫,封著火漆的書信,京娘用指甲抹去火漆,拿出那信件,借著燈下微弱的火光看著,眼神卻也越來越悲傷一滴淚珠從眸子裡掉落出來滴在信件上,陸念唐見狀說道:“怎麽了京娘。”
京娘定了定神連忙將信放進袖子裡,說道:“都是--算了還是不說了,惹得你們不開心。”眾人隻覺得京娘心事重重,便也不再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