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丁曉猶豫了很久,才撥通了老板姚星的電話。
“老黃嗎?什麽事?”
在姚星接通電話的這一刻,黃丁曉反而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喂?說話啊!我現在忙著呢,有事說事,別老是磨磨蹭蹭的。”
等到電話另一端傳來姚星催促的聲音,黃丁曉才深吸口氣道:“老板,我在青訓營這邊發現了一個打上單的新人,表現很完美,我個人也覺得他很有潛力……”
姚星的聲音頓時變得有些不耐煩,打斷道:“那你打電話給我幹嘛?你也是俱樂部的老人了,招人選人這方面的事務是由經理負責的,你不知道?”
黃丁曉咬牙道:“我知道,但還是得提前和您說一聲,他的要求有點不太一樣。”
“哦?”
姚星顯然有些意外,好奇道:“怎麽?難道20%的轉會費還喂不飽他?如果他自己有本事,能打到青訓營最高身價,能拿到的也不少吧?”
RNG經常會在青訓營簽約一些選手,所以對於相關操作姚星也很懂;一個青訓營新人,如果表現良好,簽約會上有多家俱樂部競價,會產生封頂50W的轉會費,按照20%給新人分成,那就是十萬。
在小城市都夠一套房子的首付了!
到底是什麽樣的新人,才有底氣拒絕這到手的十萬元?
黃丁曉猶豫半晌,溫吞道:“他說金錢於他,不配與夢想等價。”
“謔!有意思。”
姚星忍不住笑了一聲。
這年輕人夠狂啊,到手的十萬元不要,要追夢?沒經歷過社會的毒打?
他終於來了些興趣,好奇道:“那這個新人想怎麽樣?”
黃丁曉遲疑道:“他說想重鑄LPL榮光,意思應該是,想拿一個世界冠軍。”
“哈哈哈哈哈!”
姚星終於沒忍住,前仰後合的笑了好一陣;先是向後靠讓身子陷在舒適柔軟的電腦椅裡,然後腳掌交叉疊放在辦公桌上,在不緊不慢的點燃一根雪茄後,才道:“老黃你是不是迷糊了?一個新人的狂言而已,也值得放在心上?”
“你又不是不知道,更換一個主隊選手有多麻煩;經濟合約都要扯個一兩周,再加上宣發、造勢、引流、去LPL官方登記申請,更改大名單……”
“這些瑣事就不提了,最重要的是,更換一個選手,就意味著我們要放棄他身上的粉絲經濟,之前投入的宣傳、廣告費都白花了,還有他的周邊流量也會降低很多,短期內就會損失一大筆錢。”
“這只是經濟效益方面,還有實力方面,這個新人連LDL都沒打過吧?像這種在小比賽中打爆一切,狂得沒邊的家夥,有幾個能在LPL打出來的?那些被吹上天,轉會費就有幾千萬,然後被打得抱頭鼠竄的你又不是沒見過。”
黃丁曉沒忍住,咬牙道:“這個新人的實力真的很強,我任教多年,這點眼光還是有的,他是真的能carry隊伍的那種選手。”
姚星忍不住又笑了笑,搖頭道:“老黃啊,你還是不懂我在說什麽;我當然也相信你的眼光,但你現在相當於是在跟我談一筆看不到回報的生意,你怎麽會覺得能說服我的?”
“一個本身沒有任何流量,也沒有任何成績能證明自己的新人,他也配和我們談條件?”
姚星輕佻的話讓黃丁曉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他只能無奈的做最後嘗試,乾巴巴的說了一句:“老板,
你相信我,他真的很有天賦,有很大的希望達到The shy的高度。” “好好好,我相信你。”
姚星隨口敷衍道:“那這樣吧,你去和崔仁魁說一聲,盡快安排這個天才上單試訓,就說是我的意思。”
“嘟、嘟、嘟……”
姚星說完便掛斷了電話;黃丁曉則任由拿著電話的手自然垂下,有些悵然的看向窗外。
姚星終究是不一樣的人,他閉口不談夢想,所行所舉,皆是為了利益交換。
“老黃,我們來聊一下這個訓練安排……你怎麽了?”
劉一飛從門外進來,剛想把手中的一疊資料遞給黃丁曉,發現他的神色有些頹然,便忍不住問了一句。
黃丁曉搖搖頭:“沒什麽,下午想和你請個假,連劉銳的一起。”
請假?
還要帶上劉銳?
嗯……這次的青訓營設立在上海,RNG俱樂部也在上海。
劉一飛直看了黃丁曉好幾眼,這家夥是要帶劉銳去RNG基地轉一圈吧?
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去吧去吧,隨便寫張假條就行,記得別把人直接留在那邊了,那樣我也不好做。”
黃丁曉忍不住笑道:“就算我們RNG決定要人,也不會這麽快的。”
“欸?打住打住!”
劉一飛用手指掏了掏耳朵:“再給你一次機會啊,剛才那句話我就當做沒聽見。”
黃丁曉愣了一下,這才想起青訓營不允許俱樂部和選手提前接觸,大家都要在最後的簽約會上公平競價,公平競爭。
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但這是行規。
放黃丁曉和劉銳出青訓營,其實已經算是違反行規了。
黃丁曉面色複雜的看著劉一飛,鄭重道:“謝謝。”
劉一飛擺擺手,沒再說什麽,徑直轉身離開。
老夥計,我也只能幫你到這了。
……
“不!我不走!我還要乾分;至少、至少讓我打完大師晉級賽吧……”
黃丁曉翻著白眼,無視劉銳的抱怨,強行將他拖出青訓營,沒好氣道:“你以為請個假很簡單嗎?青訓營的訓練模式可是封閉式、軍事化管理,平時不讓出去的,我好不容易才說服了劉一飛那家夥,給你弄了半天假。”
劉銳好奇道:“什麽理由?”
黃丁曉沉吟了兩秒:“你的QQ異地登錄了,我們去調查一下。”
劉銳:“???”
這請假的手段也太剛硬了吧!
迎著劉銳震驚的目光,黃丁曉滿臉無奈的攤開手;是劉一飛那家夥讓他隨便寫的。
辦公室內,劉一飛咬牙切齒的捏著黃丁曉的假條;歪歪斜斜的兩面上都寫著“請假”兩個字。他橫豎沒看懂,仔細看了半天,才從字縫裡看出字來,兩張紙都寫著兩個字“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