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人將馬車圍住,鬼谷四傑率先爬上馬車,正想掀起門簾,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馬蹄聲,一個朗朗少年高聲道:“背後偷襲,恐怕不是什麽光明磊落的行為吧。”
“他們半夜圍殺,哪來的光明磊落?”另一個少年附和著。
“趁人之危,趁火打劫,卑鄙至極!”最後一個少年總結。
七人轉身看向身後,只見三人三騎,馬上坐著三個風采俊逸的少年郎。其中一個騎著黑馬,身穿淡藍色短打,個子不高,看起來年齡很小。另一個騎著白馬,一襲白底繡青竹勁裝,比剛才那個少年稍大一點。還有一個騎著一匹棗紅馬,一身緋色勁裝看起來英姿颯爽。
來人正是蒼澤、李寂、紀皓。
三人一人一句,擠兌得一眾江湖人面有澀色。
鬼谷四傑並四大金剛中的三金剛皆是面面相覷,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做。此時是上也不是,退也不是,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
三人也不管旁邊站著的飛霜劍和陌刀,還有幾名蠢蠢欲動的江湖人,輕輕躍下馬背,對馬道:“好馬兒,且上一邊玩去。”馬似能聽懂他們的話,慢慢回轉身往林子深處的一窩草叢去了。
此時天空只剩毛毛細雨在飄著,細雨凝在睫毛處,倒叫人有點難受。蒼澤抬手抹了抹自己的臉。三人身上俱是濕的,一路趕來,剛巧遇上了那一場暴雨,被劈頭蓋臉澆了一身,此時衣褲皆濕,狼狽得很,哪有什麽風度。
蒼澤此時赤手空拳,李寂的軟劍也還在腰上,手中倒是抓了把折扇,此時也成了湯了,裝不出什麽風雅來。紀皓本就用拳,他的護腕倒是顯出幾分江湖氣來。
三人兀自走到馬車前。四鬼並三金剛也不知看出了什麽,倒是很自覺地讓開路來,讓他們過去。
或者,他們有意放他們進去,想將他們一道圍殺了。
紀皓站到車架座上,對那邊打得難舍難分的裴離喊道;“喂,前輩,別打了。小心老前輩被人偷襲了。”
裴離剛才聽到馬蹄聲時便注意到馬車處的異樣,只是一時無法脫身。心早就急了,招式上也帶出一些強勁來。
他劍招一檔,用力一送,趁勢後躍一步,退出對戰,對清松道長怒目道:“我敬重前輩為人,卻沒想到前輩行事如此卑鄙。”
清松道長何嘗聽人如此評價過,忙解釋道:“裴少俠誤會了,此意絕不是老道的意思。”解釋卻是蒼白,畢竟在他人眼裡,這些人是他帶來的。
裴離哪裡會聽他的解釋,只見他縱身一躍,落在馬車旁,問道:“你們怎麽來了?”問完才注意到三人皆是一身濕衣,心中有些感動。
“還不是小爺聰明,想到其中關竅。”紀皓得意地道,“那個邢寧真是陰險,自己殺不了就引人來殺,若不是小爺,前輩怕是要給老前輩收屍了。”
“大恩不言謝!”裴離向三人抱拳道。
“前輩,現在要怎麽處理?”蒼澤看著四周虎視眈眈的江湖人,問道。
仔細一算,加上清松道長,此番出動的江湖人有十五號人。除了十個有名號的外,其他幾個只能單憑手中的武器來區分,有使雙斧的、長勾的,九節鞭、雙環、長槍也在其列。蒼澤不認識這些江湖人,不知道他們實力如何,但單憑人數上來講,他們不佔優勢。
“各位江湖朋友,我師父已經重傷,本也打算從今往後閉谷不出,不再踏足江湖。”裴離奉行的是先禮後兵,他先是朝眾人客氣道,
“前日總總,你們若是願意輕輕放下,他日江湖相見,遇上什麽難事,裴某一定鼎力相助。”隨後他話鋒一轉,眼神也變得犀利:“若是你們執意不死不休,裴某也定奉陪到底。” “裴少俠,你莫說得好聽。徐仁殺我等親朋數十人之多,難道此事就憑你一句閉谷不出就完了?”四鬼中的吊死鬼說道,“那我們要怎麽同那些武林同道交代?”
“對,對,要給個交代。”吊死鬼的話剛落,其他三鬼跟著應和。那幾個斧勾鞭槍環也忙道:“江湖規矩,血債血還。多說無益。”
何同與柳九相互看了一眼,此時他們要想置身事外,已經不能了。今晚這一戰,他們還需出手,不管是為了此中慘死的兄弟,還是為了門派的江湖地位。
蒼澤看著高喊著“血債血還”的眾人,便知晚上是無法善了的。既然如此,便搏上一搏。李寂與紀皓兩人也知形勢不妙,心提了幾分。
“看來想要和平解決,是不行了。既然如此,亮兵器吧。”裴離說道,將劍橫在自己的胸前。
“既然如此,那就讓我來領教領教裴少俠的醉劍。”說話的正是飛霜劍何同。早在裴離與清松道長交戰時,他便有意與醉劍決一高下。江湖中有人將醉劍排於他的飛霜劍之前,他心中早就不服氣了。
那邊陌刀柳九也亮出自己的兵器道:“單刀會陌刀柳九也領教裴少俠劍法。”何同心裡一緊,二對一,不是他的本意。
紀皓一聽不爽了。二對一,這不是欺負人嗎?立馬跳下馬車,擺開架勢,喊到:“二對一未免有失陌刀風度,不如讓小爺來領教領教你的陌刀。”對戰過胖子路興的狂龍刀後,雖然被虐得有點慘,但也不是毫無所得的。他有意與刀法再戰一次。
李寂了解紀皓,不管有無把握,打了再說。看起來衝動莽撞, 然而粗中有細,他定是心中有想法,才放手一搏的。雖然有些冒險,但是這些年,他們就是這樣成長起來的。
“好小子,好大的口氣,敢稱小爺,那就讓我來教教你怎麽尊重前輩。”陌刀柳九雖說在江湖上不算一等一的高手,但其刀法在單刀會裡卻是數一數二的。他如何能容得下如此猖狂隻認我。兩人移至一旁,說著便已交上手。
雖然中途有人打岔,不過隨後飛霜劍與醉劍也交上了手。
那邊清松道長受了剛才的指責,心中有些不痛快。像他一生為人剛正,卻被這群江湖人擺了一道。一群烏合之眾而已,既然他們不講道義,他也沒必要再插手,便不動聲色走了。
若是徐仁果真依言閉谷不出,他何必咄咄逼人。說到底,松山派並無弟子死於徐仁之手,他不過是盛情難卻。
最後就剩下蒼澤和李寂看著周圍十幾個蠢蠢欲動的江湖人。
“皓子是不是就會揀輕松的活乾?”蒼澤問向李寂。
“你才知道?看看面前這一堆人就知道了。以後可別再聽他瞎掰扯了,小心他把你給賣了。”李寂笑著道。
那邊正和陌刀交戰的紀皓聽到這邊的談話忙叫道:“別盡說小爺的壞話,小爺勤快著呢。”
“你還敢一邊出招一邊回話,也太不把我陌刀放在眼裡了吧。”
“別啊,小爺沒有。”看著迎面而來的刀風又強勁了幾次,紀皓討饒道。
蒼澤與李寂聞言一笑。
“來吧。該我們了。”
蒼澤說著率先攻向四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