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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日之生》師父又在騙吃騙喝
  洛州城,城北,胥亭山

  雪下了很久,剛停,新鋪的一層雪晶瑩剔透,在冷清的太陽下靜靜散落。

  樹林裡覆滿了雪的枝丫仿佛隨時都要斷裂,偶爾有兩三隻鳥飛起,在雲中徘徊兩圈又落入林間,不知蹤跡。

  原本青蔥的山巒入冬以來很快就披上了銀色的外衣,看上去有幾分肅殺的意。

  山上一座古老的廟宇上面掛著布滿灰塵的牌匾:“朝暮台”。三個金漆的大字依稀可以看出這座古廟曾經的光輝,只是早已布滿蜘蛛網的簷角和瓦片,提醒著人們它的衰敗。

  身著青衫的少年從山林深處走出來,手中提著兩隻野兔和一些野菜。

  “小燕子,你可算回來了,為師都快餓死了。”一位穿著破爛衣裳的老者坐在廟門口,不住地搓著通紅的雙手,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少年手中的野兔。

  “終於能開葷了啊,咱們都吃了兩個星期的野菜根了。”老人說著便上前來拿少年手中的野味。

  “師父,說了多少遍了,別叫我小燕子,聽著怪肉麻的。”少年把兔子遞給他,順手撣了撣落滿雙肩的雪花,無奈地抱怨道。

  “那怎麽著,叫你小雞?哈哈哈哈哈哈哈,其實也不錯。”老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邊說邊笑道。

  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架起了一堆火,麻利地把兔子用樹枝插在火堆上烤起來了。

  “不過說起來你馬上都十七歲了,按照咱們宗門的規矩,得下山看看去了,晏機。”

  老人難得鄭重地對少年說道,盡管眼睛從來沒有離開過吱吱冒油的烤野兔。

  晏機有些微微地愣神,他不是沒想過下山,小時候也實在是無比向往繁華的洛州城。

  只是“下山”這兩個字似乎離少年很遠很遠,比後山的草藥還遠,和師父口中每日吹噓的傳奇一樣遠。

  晏機睜開眼睛起就在這山上,沒有見過父母,從小就跟著師父長大稍大些時,他有時候也耐不住好奇心去問師父,父母是誰,父母在哪裡。師父總是淡淡地回一句他們不要你了。每每聽到這話晏機心裡多少有些失落,但是對於一個從小跟著師父長大的孩子而言,那兩個只在話本上見過的字實在勾不起他太大的興趣。

  雖說這個師父實在不著調,老頑童。他從未見過師父親自動手打過獵,一直都是師兄去打獵、采野菜。師父從來不怎麽教晏機練武,要麽找個理由搪塞,要麽讓師兄來教他。還總是嘲笑晏機,和他搶吃的。但晏機還是把師父當做最親的親人來對待。

  說來也奇怪,在這片古大陸上,崇武之風盛行,武者地位那是極高的,可是晏機對練功一點也不感冒。

  比起練武,他更喜歡的事是去讀書,這山上各種各樣的書零零散散有十幾箱,他在十五歲那年就已經全部看完了。至於這麽多書是哪裡來的呢,主要還是洛州城的百姓對菩薩神仙十分敬畏,十天半個月就會上山燒柱香求個緣分。不過與隔壁的幾個山頭相比,胥亭山就顯得冷清多了,畢竟看看別人金碧輝煌的廟宇,再看看自己的破招牌,也不怪人家不來。

  盡管如此還是偶爾有些香客上山供香的。一開始人們要給銀兩給師徒,後來師徒三人發現銀兩在這山林上也沒什麽用,於是就不要銀子了,去讓香客帶些實用的小玩意,鍋啊盆啊書啊諸如此類。

  晏機對別的都沒什麽興趣,唯獨喜歡看書,所以每次有人上山時,晏機就會讓他們下次再來的時候多帶點書。

  可是下次是哪次呢,這些來胥亭山燒香求緣的人們大多是出不起那些大宗大廟上的香火錢,要知道一炷香一兩銀子對於普通百姓來講已經不是筆小錢了,所以他們別無他法,隻得來胥亭山。

  下次是哪次呢,不好說,但久而久之,總有那麽一些百姓會來第二次,於是山上的書也就越來越多。

  晏機喜歡那些江湖傳說,喜歡看那些行俠仗義,劫富濟貧的故事,敬佩那些懲惡揚善的俠客們。

  不過每當這時,師父就會擺出一副不屑的樣子,開始吹噓自己年輕時候的功績,晏機少說也聽了兩百遍了。

  一開始呢他還覺得師父特厲害,覺得師父就是那種看慣廝殺才隱居在山上的高人形象,後來越聽越多,耳朵都快起繭了,隻覺得師父就在吹牛。

  一轉眼已是十載春去秋來,師兄下山已經十年了。這十年間師父老得很快,晏機看著師父從直腰變成駝背,頭髮從斑白變成雪白。全然變成了一個小老頭。

  “晏機,你知道咱們這一派為什麽叫朝暮門嗎?”老人啃著噴香的兔腿問道。

  “難道不是因為好聽?”晏機哪裡會關注宗門名字,他又不練武。除了吃飯和看書,別的跟他沒多大關系。

  “你放屁,看了那麽多書不知道看哪裡去了,老祖宗寫的書我看你是一本都沒看過。”師父裝作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模樣,用油膩膩的手一巴掌拍在晏機的腦門上。

  說完轉身走進廟門,透過廟門隱約可以看見大殿裡供奉著的那一尊金身,那是朝暮門的創始人——日月道人。他在金身座下抽出一本十分古樸的經書,丟過來給了晏機,上面還有點油漬,一個黑體大字落在封面的右上角——

  《朝》

  “回去好好看看,這可是你祖宗大半輩子的血汗寫成的,記得把它保管好,多少人夢寐以求都得不到。少看點通俗話本,多看點秘籍,你師父我十七歲已經可以和你師父的師父坐著論道了,你呢?”師父一邊叮囑著晏機,一邊摸著自己稀疏的胡子洋洋得意道。

  “知道了,師父。那為什麽咱們叫朝暮門?”晏機有些無奈, 這師父又跑調去吹牛了。

  “自己看書去,什麽都不知道。”不出意外地又被師父嘲諷了。

  “不是吧,師父,兔子們...呢?”雖然嘲諷沒什麽殺傷力,但是餓肚子實在是受不了啊,晏機看著滿嘴油光的師父,一臉懵圈。

  “這麽小的兔子夠誰吃,下次抓兩隻大點的,不過你馬上要走了,也沒有下次了。”

  師父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打了個響亮的嗝,“好了,我要去睡覺了。拜拜!”原本步履蹣跚的老人現在看起來簡直是容光煥發,留著晏機一個人站在風中欲哭無淚。

  怎麽就攤上了個無賴師父呢。

  沒辦法啊,晏機隻得拿出私藏的兩條魚,“幸好我早就猜到了。”他小聲嘀咕著,等到師父走遠了,才從懷裡把魚掏出來烤,這可是好不容易在冰面下捉的兩條魚。

  為了捉住這兩條魚,他硬生生在冷風中蹲了半個小時。

  唉,可能這就是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孩子吧。晏機心想。

  等到冬天裡的最後一點光掉進山坳坳裡面,晏機也終於能夠回院子裡睡覺了。

  他推開吱呀作響還有點漏風的木門,正準備脫鞋子上床睡覺,忽然瞥見自己書桌上多了點什麽。

  要知道,平時自己把書看完了都是放木箱子裡,桌子上那是什麽都沒有的。

  如今一抹白在黃色的桌面上倒顯得十分突兀,晏機走近一看,只見一個白色的信封靜靜躺在桌面上,上面用雋秀的小楷寫著四個字:“晏機親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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