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尚飛向前輕點一步,與那團深紫色的東西周旋起來,靈堂外的胡易顏腿直打哆嗦。
史尚飛大聲呵斥道:
“你是什麽東西?”
只見那深紫色氣團向前聚合著,露出個頭來,一個乞丐模樣。
一個陰冷而低沉的聲音響起:
“我不過一個乞丐,陰間說我孽障太多,不能轉世重生,於是在世間遊蕩了幾十年。”
史尚飛大聲道:“那你為何而來?”
“找同伴!他們二人與我相同,都是不能轉世重生的惡鬼,可以鬧出腥風血雨的惡鬼。”
哈哈——
陰冷的笑聲讓空氣瞬間變冷,人們不禁打起寒顫。
被符陣困住的兩隻鬼像是看見了救星一般,道:
“快救救我們!”
那個乞丐惡鬼如高高在上般,道:
“可以,但你們以後要臣服於我!”
沒問題——
史尚飛有些不屑地道:
“怎麽?鬼也要稱王稱霸?可笑!先過我這關再說吧!”
那乞丐惡鬼怒了:“你找死!”
話音未落,乞丐惡鬼飛快地向史尚飛撞去。
史尚飛一手抄起所剩無幾的雄雞血,撒在桃木劍上,隨後俯身向下滑去,正好從乞丐惡鬼正下方滑過。
砰——
乞丐惡鬼撞了個空,靈堂的一根柱子被撞毀。
“身手不錯啊!”
史尚飛大聲道:“小意思!受死吧!”
史尚飛一躍而起,手握桃木劍,向乞丐惡鬼直直斬去。
只見那乞丐惡鬼陰冷一笑,瞬間頂了上去,一聲轟響,桃木劍斷了,史尚飛被彈出靈堂。
胡易顏用盡力氣才勉強接住史尚飛,問道:
“怎麽回事?他怎麽這麽厲害?”
史尚飛氣喘籲籲道:“他在世間遊蕩了數十載,怨氣積得深,自然厲害!跑,我們快跑,打不過的!”
“跑?怎麽能跑呢?你不是專門懲治這種邪門玩樣的嗎?”胡易顏害怕而不解地道。
史尚飛老臉一紅,道:“那也得看情況啊,我也不知道它會這麽厲害,這麽厲害的鬼,誰敢收啊!”
乞丐惡鬼沒有追出靈堂,而是轉向那符陣,撞了起來。
乞丐惡鬼發出一聲哀嚎,說明那符陣並不是什麽軟柿子,靈符也不是什麽假貨。
但沒出四下,乞丐惡鬼便撞破了符陣,三隻惡鬼衝出靈堂。
只不過,此時,胡易顏和史尚飛已經開始跑路了,包括唐家所有人。
三隻惡鬼不禁有些尷尬,這麽霸氣的出場,居然沒有一個人看見。隨後,向外追了去。
唐家的佔地面積雖不如皇宮,但身處唐家最裡邊一時半會兒也跑不出去,況且胡易顏還是個瘸子,史尚飛隻好背著他跑。
雖說史尚飛背著胡易顏,但絲毫看不出他有多大的壓力,仿佛背上空無一物一般。
惡鬼的速度飛快,沒過多久便追上了胡易顏一行人。此時,殘月當空,已快到子時光景。史尚飛瞪著月亮,道:
“不好!今日血時將到,惡鬼會變得更加凶殘。”
此時,三隻惡鬼的顏色從紫色漸漸變為紅色,代表著它們變強了。
那乞丐惡鬼陰冷地道:“殺戮吧!哈哈!”
唐家人四處逃竄,躲的躲,跑的更加賣力的跑。除乞丐惡鬼外的兩隻惡鬼開啟殺戮模式,遇到一個死一個。
乞丐惡鬼擋住了史尚飛的去路,
胡易顏大驚失色道:“怎麽辦?怎麽辦?” 史尚飛有些不知所措,“跑不過它,只有拚命了!”
放下胡易顏,史尚飛拿出那個腰間纏著蛇的獨臂女人木雕,嘴裡念叨起來。而胡易顏則跑到一旁的怪石後躲了起來。
“顏兄,你快跑,別管我!”史尚飛大聲道。
一轉頭,史尚飛發現胡易顏早已不見身影,“唉!還真不客氣的就跑了!”
而後,一個淺紅色的氣團從木雕鑽出,不一會兒就成了個人形,是一個獨臂女人,手上抓著一條青蛇。
乞丐惡鬼有些驚訝道:“拘靈遣將?不過一個獨臂女人能奈我何?”
此時,乞丐惡鬼已然成為深紅色,毫不猶豫地向獨臂女鬼撞去。獨臂女鬼也不示弱,將手中的青蛇甩了出去,青蛇纏住了乞丐惡鬼,獨臂女鬼繼而撲了上去,兩個氣團混在一起,如同人在扭打一般。
胡易顏在石頭後面偷看著眼前的一切,感歎間,有人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胡易顏頓時寒毛直立,瑟瑟發抖起來。
胡易顏回頭看,原來是史尚飛,道:“你要嚇死人啊!”
史尚飛沒聽他抱怨,趕忙道:
“我們快跑,我那獨臂女鬼夠那乞丐惡鬼纏的。”
說話間,一個淺紅色氣團撞在胡易顏和史尚飛藏身的石頭上,陣陣女人哀嚎,那斷臂女鬼來到史尚飛邊上,道:“主人,我打不過他。”
而後獨臂女鬼瞬間回到木雕裡,史尚飛臉上通紅,尷尬到說不出話來。
胡易顏白眼一翻,“這就是你說的能纏?”
話音未落, 史尚飛背起胡易顏便狂跑起來,邊跑邊說道:“顏兄,這鬼是我遇到過的最厲害的鬼,以前我都是處理剛成形不久的鬼。這隻鬼恐怕有八十年的怨氣,可能只有我的師傅才收服得了他。”
“那你師傅呢?”
“在流鬼國!”
胡易顏思緒萬千,沒再回答,滿臉絕望,這不是廢話嗎?難道堂堂一國太子就要死了?還是被鬼弄死的,天啊!鬼真不友好!
乞丐惡鬼正追趕著他們,眼看就要撞上了。突然,一個聲音響起:“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打更聲一響,那乞丐惡鬼居然慢了下來,像是遇到威脅一般,史尚飛以及很多唐家人趁機跑出了唐家。
與此同時,唐羽與他母親也因打更聲而緊張起來。
跑出唐家,眾人見鬼沒有追出來,便松了口氣。而後,一個打更人出現在眾人眼前,背微駝,衣衫襤褸,頭髮花白而凌亂,背後還背了塊方正的木頭,仔細一看,居然是塊木製的碑,上面有幾個顯眼的紅字——吳夜狗之墓。
吳夜狗是長安城裡的一個打更人,與其他打更人不同的是,他更像乞丐,一天神經兮兮的,除睡覺外,似乎從不放下他背上的碑。
此時,吳夜狗有些生氣,因為他負責的街道從未發生過這種事——大戶人家不睡覺,全都跑到街上來。
吳夜狗走到唐建群跟前,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唐建群跟吳夜狗說明了情況,只見吳夜狗仰天長歎,道: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