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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遊拾荒者》第8章 救竹靈兒
  前些日子,長安城的豪門大戶唐家可以說是辦完喪事又辦喜事再辦喪事。半個月過去,風聲還是一如既往的大。

  說來也怪,這唐家大少爺的妻子胡氏初見時還好好的,連大夫都說身體硬朗,可剛說不過兩天就死了,家裡人說是突發疾病死的,你說這誰敢信啊!於是,人們的流言蜚語便囂張起來。

  這還不是最扯犢子的,傳言說,這唐家大少爺對他的妻子胡氏可是一往情深,其他大戶人家的少爺那可是都有至少兩房婚事的主,而這唐家大少爺唐羽偏偏就隻娶一門。於是,民間傳言,唐羽是個好男子,是個情種。

  古往今來,大戶人家多出事,這唐家的好名聲在半個月前竟被毀得一乾二淨,不說誇張,就在一個月前,民間傳言,有一次,唐羽喝醉酒,被朋友拉進春香樓,這是他第一次去,而後,他看到了竹靈兒,據說是一眼萬年,他迷上了竹靈兒。隨後,一個好公子便成了浪蕩子。

  聽說,唐羽打那兒以後,經常花三根金條去與竹靈兒相會,大家都知道竹靈兒隻賣藝不賣身。有人說,唐羽饞竹靈兒的身子,奈何人家是花魁,春香樓不允許搞那種事,再說了人家也不願意。

  聽說,這事讓唐羽成天哭喪著臉,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連他最愛的妻子胡氏都愛搭不理的。之後,胡氏便死了,當時,唐羽是哭的感天動地,辦的喪事也格外隆重。

  可沒過多久,唐羽便估摸著再娶一門,這事可驚動了不少姑娘,很多姑娘都主動投懷送抱,但均以失望而終。

  此後,唐羽每天都去竹靈兒那裡,天天聊表心意,就這麽死纏爛打,唐羽俘獲了竹靈兒的芳心,並答應為其贖身,豪門大戶嘛,都不差錢的。

  而後,唐家喪事七日後,喜事又來衝一衝,這場喜宴,那叫一個豪橫,不愧是豪門大戶。

  可好景不長,新婚之夜,唐羽突然暴斃身亡,而後其母也跟著去了,死相極其難看。

  人們又是一陣流言蜚語,不知從哪裡傳起竹靈兒是災星的傳言,打這兒以後,竹靈兒倍受流言困擾,產生過好幾次想要輕生的念頭。無奈,竹靈兒又被送回了春香樓,此後,一直遭到大家的歧視。

  唐羽一死,唐家的侍女紛紛跳出來揭露唐羽的真面貌,說他已把唐門的豆蔻女子全都那啥了一遍,還說胡氏就是被唐羽謀殺的。為此,一些醫師為唐門的豆蔻女子檢查身子,結果是已被強迫做過那事。

  此後,唐家的聲望一落萬丈,唐羽這個名字也成為偽君子、禽獸的代言。

  可即便如此,竹靈兒也擺脫不了被罵災星的厄運。

  要不是春香樓的梅姨自小就對她好,她可能早就無地可去了。再之後,她半個多月沒接到過客人,從花魁中最受喜愛的麗人淪落為最受鄙夷的災星,於是,梅姨也開始對她冷淡起來。

  竹靈兒投入胡易顏懷中哭了好久,胡易顏也不好說什麽。

  待竹靈兒哭的差不多了,胡易顏這才問竹靈兒發生了什麽。竹靈兒將自己與唐家發生的事一點一點的向胡易顏傾訴,時不時眼淚滂沱,將近一個時辰過去,竹靈兒才磕磕絆絆地將事情講完。

  聽完竹靈兒的苦訴,胡易顏不禁握緊拳頭,道:

  “流言害死人啊!”

  隨後,胡易顏便安慰起來,用盡自己所有力氣去逗她開心。

  遭受了長期的謾罵,現在終於有人對自己不抱有成見,此時,竹靈兒對眼前這願意安慰自己的男人竟產生了好感。

  因為竹靈兒太像蕭竹了,所以胡易顏是越安慰越氣,像事情是發生在他身上一般。安慰不動了,胡易顏索性喝起酒來,竹靈兒也一起喝了起來。

  酒過三巡,胡易顏有些不勝酒力,開始說起酒話來:

  “假如生活欺騙了你,不要悲傷,不要心急!憂鬱的日子裡須要鎮靜,相信吧,快樂的日子將會來臨!”

  竹靈兒作為曾經最受歡迎的花魁,酒對於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麽,雖酒過三巡,但她還是比較清醒的,聽了胡易顏的酒話,她開始思索起來。

  胡易顏又是一杯酒下肚,這次他真的不行了,頭一歪,趴在桌子上睡起覺來。

  竹靈兒見胡易顏喝趴了,便用手撐著頭,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這願意安慰自己的男人,時不時會笑。

  這時胡易顏突然拉住竹靈兒的手,開始支支吾吾說起話來,雖然有些模糊,但還是能夠聽明白:

  “不要離開我,我不要穿越,我……我喜歡你,不要離……離開我。”

  竹靈兒知道胡易顏說的並不是自己,但她還是撫摸著胡易顏的頭,輕輕安慰著,就像先前胡易顏安慰她一樣。

  次日早晨,胡易顏在床榻上醒來,旁邊是竹靈兒,兩人並沒有發生什麽,甚至連衣服都沒脫,只是純粹的素睡。

  緊接著,竹靈兒也醒了,兩人四目相對,空氣變得有些尷尬,胡易顏雖說已和蘇氏有過皮肉之交,但不知為什麽,他看見竹靈兒會不好意思,興許是太像蕭竹了吧!

  竹靈兒也是俏臉泛紅,雖說她見過的男人不少,但和男人睡在一起,這還是第一次,羞答答地道:

  “早啊!昨……昨晚,我見你喝趴了,不想你一直睡在桌子上,也就那麽一張床,我也不想睡地上,所以就……”

  胡易顏哈哈笑了起來,道:

  “我都那樣了,你也不知道更深入一些。”

  說得竹靈兒不好意思了,她輕輕地道:“沒得到你的允許,我哪敢啊!再說了,我可是花魁,隻賣藝不賣身的。昨晚和你睡一起,你算是賺大發了。”

  胡易顏微笑道:“說實話,你和我的一個朋友長得很像,可惜,我永遠也見不到她了。如果可以的話,我……我希望你能一直陪著我。”

  竹靈兒有些質疑,道:

  “你不會和唐羽是一類人吧?我可不想再受到那樣的折磨了!”

  胡易顏堅定道:“只要我還活著,就不會允許別人傷害你,如果有比我厲害百倍的人要置你於死地,那麽,就請他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胡易顏眼神堅定,與竹靈兒對視著,此時,竹靈兒大腦一片空白,就那麽癡癡的看著胡易顏。隨後,胡易顏的嘴唇已然覆蓋住了竹靈兒的嘴唇,此時,時間仿佛靜止了。

  良久後,竹靈兒道:“那你得先幫我贖身,話說,這不是一筆小數目,你……你吃得消嗎?”

  胡易顏站起身來, 拉著竹靈兒的手向門外走去,道:“你放心便是!”

  梅姨聽了胡易顏的請求,問:“你當真要贖她?”

  胡易顏目光堅定,“對,我一定要贖她!”

  此話一出,旁邊一些姑娘不禁嘲笑道:“她有什麽好的?不過災星一個!”

  胡易顏拉著竹靈兒的手,並沒有搭理她們。

  梅姨是看著竹靈兒長大的,不可能說一點感情都沒有,再者,梅姨打心裡覺得,胡易顏這小子是靠得住的,竹靈兒也是對他滿眼愛意,但總得賺一點不是?不然有愧於花魁之名啊!

  梅姨深吸一口氣,道:“念在情誼上,五十根金條,一根也不能少!”

  此時,胡易顏包裡只有六根金條,滿臉淡然道:“這是六根金條,其余四十四根,我這就去取來,竹靈兒,等著我!”

  嗯——

  因為腳疾,胡易顏邁著不怎麽優雅但霸氣十足的步伐走出春香樓的大門,背影灑脫,流露著堅定。

  胡易顏來到存有錢的櫃坊,將存的五十根金條盡數取出,與櫃坊人員一同回到春香樓,時間已然過去了一個多時辰。

  回來時,胡易顏走的扎實,其他姑娘不禁有些羨慕竹靈兒了。

  四十四根金條一根不少,胡易顏為竹靈兒買了一套與自己差不多檔次的平民衣服,待塵埃落定,胡易顏拉著竹靈兒的手一同揚長而去。

  如果非要用一些詩句描述,我想用:“半生煙雨半生憂,一念心輕萬事休。山後本是清淨地,怎奈俗人一身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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