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胡子爺爺送給雲兩個皮影子娃娃,一個是孫悟空,另一個是白骨精。
兩個皮影子都是雲最愛的,《孫悟空三打白骨精》這出戲,是雲最愛看的,也是雲學得最拿手的一出戲。
白胡子爺爺還送給雲一個小刀,讓雲出去多琢磨刀工,有空了多做些皮影娃娃。
雲終於坐上了班車,班車在彎彎曲曲的山路上行走了兩個小時後,終於跑到了油路上,繼續跑了四十多分鍾後,終於到了環江縣城。
環江縣城正在進行新城建設,到處都是工地,雲剛下班車,便有人主動上來打招呼。
“小夥子,你是不是想打工賺錢?”一個大叔模樣的人滿臉堆笑對雲說道。
不能隨便和陌生人說話,雲警覺地望了一眼大叔,也不知這個大叔怎麽就知道他要去打工。
大叔笑著說:
“小夥子,前面五百米正在蓋政府樓,工資一個月一接算,一天五十元。”
如果不去挖煤,五十元也算高工價,本來雲想去外省找個活乾,沒有想到縣城正在建新城,正缺少工人。
“小夥子,工地管吃管住,你去外面打工一個月也是那個價,在這裡打工,離家近,你家裡有個事,你來回也方便。”
大叔說的雲有點心動,雲也沒有仔細考慮,便答應跟著大叔去工地看看。
出了車店,向東行五百米多一點,便是工地,鐵皮圍牆裡面一座大樓剛築好地基,五十來個建築工人帶著安全帽不停地忙乎著。
大叔指著東面一排彩鋼瓦房,對雲說:
“那裡是工人的宿舍,十五個人一間房子,睡地是通鋪!”
雲來到宿舍門口,從開著的窗戶裡傳來了一股股汗味。
“小夥子,這個宿舍正好空一個位,你就住這裡。”大叔看了看雲,接著說道,“如果你沒有鋪蓋,這裡有現成的,你只需要花五十元便能弄一套,等下個月發工資時再扣。”
大叔說著話,引著雲繼續向東走,來到了兩間房子,房子裡一位阿姨正在削洋芋皮。
“黃老板,這個娃娃廋得像隻沒有吃飽的猴子,難道也要來工地打工?”阿姨抬起頭問大叔。
大叔帶笑說道:
“胡師,這個娃娃要北上去打工,肯定家裡缺錢,反正工地現在需要人,就湊合著留下吧。”
阿姨說道:
“小夥子,像你這個年齡,正是上學的時候,你卻不好好學習,現在好,來到這裡有你受地苦!”
雲笑了笑,沒有反駁。
大叔說道:
“小夥子,這該說的我都說了,該讓你看的也讓你看了,你是決定留下來,還是決定走?”
阿姨插話道:
“小夥子,黃老板可憐你,才帶你來這裡,就你這個身體,估計去其它工地,工頭一定不會要你的。”
大叔說道:
“小夥子,我看你也剛從學校畢業不長時間,也許就是高三剛畢業的,也下不了苦,就給工地記個工,運轉個帳務,打掃個辦公室衛生。”
阿姨站起來,說道:
“黃老板,這個孩子是你的親戚?”
大叔笑了笑,言道:
“我朋友的朋友。”
雲沒有想到,他剛下班車就遇見了大叔,就遇見了活,而且這個活還特別的輕松,不用搬磚頭活水泥。
“黃老板,誰是你的朋友?”雲終於知道這個大叔就是這裡的老板,他吃驚地問道。
大叔笑了笑,
言道: “小夥子,這個你就不用問了,我的朋友可多了,我給你安頓的這個活是工地最清閑的,你想不想乾?”
雲點點頭,同意了。
大叔帶著雲走進了一間辦公室,辦公室裡面放著一個寫字台,兩個靠椅,一個長藤椅。
“這間屋子就是我和你的,以後你就跟著我,你的主要工作是記錄一下每天的人員出勤情況、各類財務往來報表,你能信任這個工作嗎?”
高中時候,雲是理科生,對數學還是學得蠻好的,對只有五六十來人的一個建築公司的帳務處理,雲還是有自信的。
就這樣雲留在了工地,很快雲便知道這家建築公司名字叫雲天雨建築公司。
公司老板名字叫雲天雨,是本地人,公司已經上市了十二年,在全市是一家排名在前的建築公司。
這次縣政府樓采購,同時競標的有十家公司,雲天雨能夠拿下標,足見在業界是有想當實力的。
帶雲來工地的老黃,是工地的實際負責人。
雲天雨有許多的工程,這環江政府樓只是雲天雨承包來的一個小工程。
雲天雨拿到標後,便直接交給了老黃,老黃便是這裡的實際負責人。
雲本來以為黃老板工地缺人,才在車店等的叫人,饑不擇食選擇了他。
像雲這樣剛從學校畢業,身體廋弱的人,正如做飯的胡師傅說的那樣,許多工地是不想要的,即使要,也不會給五十元。
是誰那麽大的面子讓黃老板在車店等得接雲?還給雲找了如此一個輕松的活。
這個人一定認識雲!
雲在腦海中把自己的親戚朋友一個個拉出來想了想,還是找不到那麽一個人來。
如果雲的親戚朋友有那麽大的本事,雲就不會為了學費的問題而輟學。
這個神秘人是誰?
冷若冰霜的史組長?不像他!
隨和的馬警官?不像他!
腦子裡沒有鬼的李隊長?不像他!
熱愛文物研究的韓先生?不像他!
和雲熟悉的乾大事的也就這幾個人, 這裡面有雲認識的最大的官,除此之外好像沒有人有那麽大的能力能夠讓黃老板到車店接雲。
說到底,雲在工地乾的也就是會計和秘書的角色,只有黃老板信任的人才會被安排在這個崗位上。
到底是誰在暗中幫助著雲,雲問了好幾次,黃老板總笑而不答。
黃老板總愛說,雲,我的那位朋友,在我的面前三次誇你是個乾大事的人,我這裡也只是你人生的一個跳板。
對於黃老板不願意說姓名的朋友,還有黃老板,雲是非常感謝的。
把工作乾好,也許是對他們最好的報答。
這些帳務的事,對雲而言,就不算什麽難題,每天雲都能輕松地乾完。
比起工作,睡覺是個大問題,每天十五個人擠在一起睡,有的打呼嚕,有的磨牙,弄的雲常常睡不好。
還有那濃濃的汗味,讓雲很不舒服。
這也不怪大家,許多人從工地下工後,便累地要死,倒頭就睡。
即使不睡,也不會一天洗一次衣服。反正乾乾淨淨的衣服,乾一天活,到了晚上便髒的失去了本色。
工地活重,每天天亮便上工,太陽下山才放工,中午吃飯一個半小時,其它時間都得上工。
在工地乾活比並不比在家裡乾農活輕松,這裡並不是農村人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