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濤正襟危坐,問道:“你今天拿著這個檔案來問我這個問題,不可能只是為了問這個罪犯的病情吧?你跟我說實話吧,你到底是有什麽事情?”
葉流看趙國濤都這麽說了,也跟著坐到了沙發上,然後雙手來回交叉換了好幾次才說道:“趙大,既然你都這麽問了,那我也跟你說實話吧,其實這個罪犯跟我關系匪淺!”
“他和你的關系匪淺是什麽意思?”
之後葉流便把漆家威的過往說了一遍。
這回趙國濤終於聽明白了。
他問道:“所以,你現在是懷疑什麽?懷疑他的保外就醫有問題?”
其實葉流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只要說出懷疑保外就醫的問題,那無疑是在質疑趙國濤。
他明顯有些不高興了。
葉流趕緊解釋道:“趙大,我不是懷疑你,我只是覺得這個保外就醫是不是太寬松了,還是說當時有哪些你沒注意的事情?”
“寬松那都是那時候政策的問題,我們無法質疑過去,我只能捫心自問,當時一切都按照政策走的,絕不會偏私。”趙國濤說道,“小葉,你不能因為你跟他的關系,而去質疑曾經的判決啊,這個決定不只是經過我,還經過了很多人。”
“趙大誠然,我承認我最先關注到這個罪犯,是因為他跟我的恩怨,但是我一查就發現了很多問題,他一個無期徒刑,為什麽當初只服刑了4年,這太奇怪了,一個搶劫銀行的罪犯,同夥殺死了兩個無辜的人,大家都以為他這輩子都會在牢獄中度過,沒想到他居然一直在外面活的逍遙自在,這讓那些因為他們死去的人如何安生啊!”
葉流現在的話語中中充滿了仇視。
“我知道你有這樣的經歷對罪犯敵對很正常,但是你是公職人員,你不能因為你們有仇恨而帶著偏見和懷疑啊!”
葉流趕緊否定道:“不,趙大,我剛剛提出了這個質疑並不是因為我跟他的恩怨,我是因為跟他特殊關系而注意到他,而現在我懷疑恰恰是因為有這個關系在而更加謹慎了,但是現在的種種跡象表明,這件事情不簡單了。這個人的分級不合理或者說壓根就沒有高血壓存在過。”
“什麽?”趙國濤對這個結果也很震驚,“你為什麽這麽說,是有什麽根據嗎?”
“趙大,他人入監的時候血壓非常正常,今天突然血壓這麽高,我就覺得很蹊蹺。”
“血壓控制的好檢查在范圍內是正常的啊。”
“我知道,但是他的症狀不一樣,要說具體的我也說不上來,可能是直覺吧,而且我看他這次來住院也很蹊蹺,很奇怪,特別是看到他的狀態,我總感覺像裝出來的,而且我甚至懷疑,他這回又會故伎重演。”
“故伎重演,你說他可能再一次保外就醫嗎?”
“我是說有可能,但是也不好說。”
說了這麽多都是猜測,趙國濤隻說道:“我不能因為你的直覺來判斷人家一直以來的病診斷錯誤。”
“我知道,現在我是無法給出證據,但是早晚我會查出來的,他的血樣我剛剛已經留存了,我想不久後或許我能有更加確切的證據。”
“你都私留了他的血樣?”
“對!”葉流說完趕緊補充道,“趙大,對不起,我沒跟你打招呼就做了,因為我想細查一下這個人的情況,就像我剛剛提出的,為什麽李隊對這個罪犯這麽了解且這麽積極,我查了當初直接負責這個罪犯的人正是李隊。
其實我也有猶豫,因為我感覺他的這個事情比較複雜,我想了很久,不知道該不該跟您說,因為我怕牽扯太大了,畢竟多年前的事情。”
趙國濤看著葉流,聽著他的這一番話,他也明白了葉流不告訴他的深意。
畢竟這件事情他也在其內,或者說在葉流心裡也在存疑,這件事情是否與趙國濤有關。
“我知道,你有你的顧慮,那現在你想怎麽辦?”
“我想細查下漆家威這個人,因為他牽扯的人太多很多,有多少個家庭因為他妻離子散,他非但沒有受到法律的製裁,而且出獄後,他還不老實從事電話詐騙,把手伸向了老人和大學生,這更加可惡,這回進來的一個罪犯就是被他害的......”
葉流慷慨激昂地細數著漆家威的罪行。
趙國濤聽著葉流越說越激動,也明白漆家威這個人可恨之處。
“我知道你的意思,這個人是可恨,但是如今人已經進來了,你再追究是不是沒有必要啊?”
趙國濤試著勸說葉流放下。
他這麽說也是有自己的角度,之前系統裡是有很多不合法的操作他也見過,他也曾反抗過,這也就導致了他一直在正科的位子一直呆了十多年。
他是過來人,很多事情很清楚,這時候用唐淵明的話就是:說這一切只是不想葉流走自己的老路。
但是葉流從來不會為了追求權力而趨同。
“我知道您的意思,但是我還是跟原來的一樣,我更想要真相,無論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我隻想知道真相,至於之後該如何處理,我覺得還可以因情況而定,但真相必須知道,這是我作為一個受害者的最起碼的申述。”
葉流的憤懣不平以及最起碼的述求,趙國濤還能說什麽呢?
他沒再勸說了。
而是說道:“那你想要我怎麽配合?”
“我只需要知道您不記得漆家威就行了,其他的我會自己處理。”葉流說完露出了笑容。
這個笑容陰冷而嚴肅。
這句話也很有深意,他其實就是來確認趙國濤有沒有參與到漆家威的事情上。
還沒等趙國濤說話,葉流已經站了起來。
“趙大,那我就不打擾您了。”
“小葉!你等等!”
葉流回過頭看著趙國濤沒說話。
“我看這個檔案裡面當時是老余在這裡管事, 這個事情你要查出來了能跟我說下嗎?”
“當然,我會跟您說的,具體怎麽處置,還要請示您。”
說這句話,葉流便拿起漆家威的檔案離開了辦公室。
葉流最後一句話是對趙國濤的信任,也是對他的尊重。
但趙國濤反而面色凝重起來,他無奈地歎氣道:“哎!你也是這樣的執拗,希望你的堅持是值得的。”
他剛準備回到辦公桌的時候,門又響了。
“進來!”
只聽到門吱呀的聲音響了後。
一聲親切的叫聲入耳:“國濤!”
趙國濤抬頭一看,進來的正是葉流剛剛嘴裡的李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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