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訣那種東西,是沒有的了。
小歐恆連曹祐穿的褲襠,是什麽個布料製作而成的,都了如指掌。
這小子真知道點兒,有關開門的口訣,也只能是在還沒去珊瑚水晶宮的時候。
那時候的曹祐才多高點個子呀,再聰明也不會藏著,一個對他來說無關緊要的秘密,這麽多年。
就算他能夠選擇的,消除掉那一段記憶,那也該在來到這個地方的那一瞬間,被喚醒才對,而不是那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
“來,我們來玩個小遊戲。我喊‘一’的時候,你用力把那顆門釘打進去,力道不要太輕。喊‘二’呢,你順著那裡打一下……不行,我們還是來練習一下,不要拿小命開玩笑……”
沉思良久,還沒想過放棄探索,這道門的另一邊,小歐桓用些小紫星在門上,聚出一個類似蝴蝶的圖案,算是打了個底稿。
剛想找曹祐幫個忙,他又有些不放心。
一有什麽個危險的話,他自己是不會有太多的麻煩,倒是會連累到曹祐。
為了讓曹祐安心下來,聽一聽他的話語,小歐桓接著補充道,
“呐,這是高階一點的鎖陣,有人叫它做‘四星蝴蝶陣’。簡單一點說,就是從‘上右下左’四個方向,逐個擊破。”
“鎖陣?那又是什麽呀?”
有些頭昏眼花的曹祐,隱約覺得這裡太悶了,悶到他必需快些離開這裡,否則會活活地悶死在這裡。
搖晃了一下腦袋,讓自己多清醒了一點,曹祐滿懷期待地看向半空中的小歐桓,眼睛裡盡是些好奇的芒光。
“鎖陣呀,那是工匠們設置在,大型銅鎖中的機括,跟那些將軍們,行軍打戰時所部下的陣法,大多是一個道理,都會有些連續發動的效果……我們以這個‘四星蝴蝶陣’作為一個嘗試,主要是考慮到,不清楚這道門具體的機括分布,有個危險的話,也不會太過於致命。”
摩拳擦掌的小歐桓,將那隻由小紫星組成的蝴蝶,從大門上移了過來,方便曹祐能夠配合著他練習一下。
瞧著曹祐那狀態,心頭掠過一絲不安的小歐桓,暗歎自己一開始,沒有多考慮到曹家大院的複雜,才會被別有用心的人給算計了。
“那我們從哪裡開始,這裡嘛?”
看不出小歐桓流露而出的那點不安,曹祐笑著個小臉,碰了碰觸手可及的這幾顆小紫星。
那些小紫星得了他的觸碰,一觸即散,很快又回到了它們所守候的這個位置。
“你從右下邊這裡開始,我在左邊高一點的這裡……”
甩掉了這些不該有的遲疑,小歐桓飄了過來,跟曹祐指了指幾個,需要特別注意下的地方。
曹祐這樣子相信他,他不應該讓曹祐有所危險。
腦袋裡一冒出這個念頭,小歐桓又不得不想起了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這麽著急殺了他做什麽呢?沒準他知道曹天在哪。”
取下了夏侯存臉上,用來易容的這張假面,右邊的這人似在推卸責任。
他本有能力阻止同伴折磨夏侯存,但他從始至終都在一旁看著,典型的事後送黑鍋。
“他能知道的,我們就能夠查到,何須多費口舌。”
不明著挑出人家用靈識,去探過夏侯存的記憶,左邊的這家夥一溜煙,從大牢裡閃了出去。
他能感受到,一股很強的氣息,正以某種驚人的速度往這邊竄來。
一盞茶的工夫?可能一眨眼就來了。
“真可惜,每次時間都這麽少,我還想去看望一下他的兒子呢。”
跟著跑了來,這人在離開大牢的那一瞬間,往另外這個方向,躲閃那道尾隨而至的劍鋒。
這種時候,他怎麽也不會想要去找人幫忙,因為他不會把小命托付在別人的手上,哪怕那人前一刻還是他的同夥。
老討厭這些大難臨頭各自逃的鼠輩,這位一身金鱗衣甲的大叔,一心二用地控制著,他那兩把飛劍追向了,那倆詭異至極的家夥。
追了數十裡都殺不了他們,他才無可奈何地收回了靈識和飛劍。
別看剛才那倆劍刃,在半空中疾馳挺好玩的,其中所消耗的靈力,就夠他調息老半天了。
往這腥味十足的大牢裡走來,他每往前走幾步,就能夠看到一個比他還要呆板的家夥,一動不動地站在他的面前。
哎,早知道有這種事情的發生,他就應該把茅廁也搬到這裡來。
最讓他感到惱火的事情,是夏侯元那家夥看見他來了,還舍不得從那又香又臭的秸稈堆裡爬出來。
一怒之下,他一掌轟爛了那幾根朽木般的柱子,強行將夏侯元從裡頭揪了出來,重重地丟在了角落邊。
末了,他大聲地質問道,
“你他個姥姥的,究竟是誰?下面牢房裡的那人,是你親爹還是你家親戚?”
“啊……”
嚇得半死的這仨個歌姬, 衣衫不整地躲在秸稈堆裡,死活不敢趁亂逃之夭夭。
她們只是奉命來伺候夏侯存和夏侯元的,哪裡知道這麽多恩恩怨怨。
“我是……我是是……”
沒有了那一份和歌姬們玩捉迷藏的肆無忌憚,夏侯元被那大叔嚇得祖宗都忘了有幾個,更別說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誰了。
這些問題,早在他要從曹家大院裡,跑去香怡樓的時候,他就回答了很多遍。
他是夏侯元呀!不是什麽曹祐祐曹的,可那些渾身金光芒亮的家夥,就是不肯相信他的話。
於是,夏侯元隻得默認了自己就是曹祐。
當他以為自己這輩子,都回不了東州城的時候,他是不想回去了。
嘿嘿,因為有人給他送來了,那仨個模樣還算不錯的歌姬。
只要有美女陪著,讓他承認自己是帝尊的私生子,他都不會多猶豫片刻。
“你到底是誰?!”
一腳往夏侯元的臉門上揣了去,這位大叔忒想拿把劍,戳死那一無是處的蠢貨。
面對這麽明顯的問題,他一早就該想明白了。
可他遲遲不願讓自己,相信這麽個結果,他寧願相信夏侯元就是曹祐,就是曹天和阮曦今的兒子,曹祐!
“我是夏侯元……我爹是夏侯存……”
大哭不休的夏侯元,不想再討來一腳踹了。
他慫了,再也不敢去看那大叔的眼睛,他怕下一刻就會有一把劍往他心窩裡戳來,怕再不穿好衣服,死了都不會有人知道,他曾經是一個活生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