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淵九算?是算經嘛?看這張老頭哭得死去活來的模樣,馬杜倒像了個欺老害幼的惡人。
他如此這般手無寸鐵,力氣又不比同齡人大出多少,以何去迫得這麽個老大爺哭哭啼啼呀。
萬般無奈之下,馬杜隻得跟遠處走來的,那一小隊金麟軍求救了。
這裡是兗陽地界嘛?為什麽會有金麟軍?可能人家是奉命來巡察的。
不管了,先擺脫掉這麽個糟老頭,走為上計!
“?!”
追著老驢過來的軒轅伽,看到了張盼簽那酸老頭,也瞧見了指東說西語無倫次的馬杜,最讓他在意的還是那一小隊金麟軍的人。
東州因為什麽事這麽熱鬧,竟能招惹來這麽多的金麟軍?
想到自己這一路走來,前前後後見到了,不下十隊金麟軍的人,軒轅伽都有些想要,回上原去找他師傅了。
“……我不認識這個老伯,他又非要這樣抱著我,正好幾位大哥你們來了,幫我把他拉開吧,不然把我帶走也行。”
有理說不太清的馬杜,不想讓自己太過在意,他們那種質疑的目光。
擱這事兒上,他純粹就是一個受害者,而不是那種欺負老人家的無恥之徒。
“松開!不管你們倆是誰,先跟我們走一趟再說!”
領頭的這小將,親自走過來揪住了張老頭的胳膊腿,輕而易舉地就將這老不羞,從馬杜的腳上拽了開。
一手拎著張老頭,這小將一手示意那幾個跟班,將馬杜一起帶走。
“這下慘了……”
暗歎不妙,張盼簽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瞧了馬杜一眼,希望這事不會給人家留下個太壞的印象。
當他瞧見他那老夥計跑回來的時候,他一點兒也不開心,反而希望它能機敏一點,跑去找個有頭有臉的人來幫忙。
沒了點機智勁的老驢,看不懂張老頭眼裡的意思,只知道這樣子低頭跟在人群之後,有點兒像是在送前頭的張老頭最後一程。
“……”
表面上沒有露出一抹笑意來,馬杜心中早樂開了花。
尋常人家不喜歡跟他們,這些披甲持矛的兵士為伍,他馬杜可沒有絲毫的害怕。
他以為只要見到了他們的將軍,自己就能夠平安地回到萊州了。
到那時候嘛,他自然是要沐浴更衣焚香祭祖,以告慰他馬家列祖列宗的在天之靈。
大將軍沒有瞧見一個,馬杜倒先見著了,一座門庭敗壞的城守官衙,以及那一個個被關在牢房中的喊冤之人。
前腳一個踉蹌,馬杜後腳就跌進了大牢裡頭。
此時的他,沒有任何的優先權,他得跟別人一樣,等著軍務繁忙的將軍來到他們的面前,一一詢問他們姓甚名誰。
“這是規矩,但凡有個緊急事務,都是先把閑雜人等收在一邊,等主事的辦完要緊事,才有空來審訊我們。所以你也不用著急了,靜下心來等一等,一天也就差不多過去了。”
跟馬杜關在了一個牢房裡的張盼簽,臉上的愁雲慘霧轉瞬即逝。
不打算再讓馬杜感到為難,這老頭主動安慰起了馬杜,希望他不要跟那些個,哭天喊地的家夥一樣亂喊亂叫。
嘿,此乃天賜良機耶,有足夠多的時間,讓他張老頭來了解一下這個貴人了。
“我不聽我不聽……”
捂住了耳朵的馬杜,就是沒想理會張盼簽的熱情。
都怪這糟老頭,不是他胡攪蠻纏的話,
他馬杜也犯不著走進這種陰森灰暗的酸霉地。 往這角落邊擠了來,馬杜緊閉上雙眼,就等自己什麽時候心情好,再想辦法離開這裡了。
“……”
討了個尷尬的張盼簽,也不跟著擠到那角落裡,而是滿懷希望地望了那個小窗戶一眼,指望著軒轅伽在他家裡等著急了,會到這邊來搭救他。
劫數!這些都是劫數呀。
渡劫不成功的話,怕是下半輩子都得在這裡度過了。
不想這種事情還好,一想到這點兒事,張老頭又想哭出幾滴淚水來洗洗臉了。
救人?那是閑得抽呀,更何況守門的人是金麟軍的人。
一個惹不好,得罪的可就是高高在上的那個帝尊了。
沒有那種膽量的軒轅伽,選擇了個明哲保身的法子。
此地距離梓高巒崖那邊,相去也不是很遠的路,趕上些天也就能夠到達了。
吐了口熱氣,軒轅伽撤離了這個街口小巷,不學那頭老驢在衙府門前瞎轉悠。
身死而靈散的道理,花燼骨還是懂得的。
這些往靈泉之中倒流的靈液,在用它們的行動告訴花燼骨,銀發狂獅這會兒快要死了。
自斷經脈的銀發狂獅, 軟塌塌地任由這張網,和那四條銀光鎖鏈,將它徹底地束縛在了其中。
這一刻,它等了很多年,才敢真正實施出來。
它不甘心再次成為,花燼骨呼來喝去的坐騎,和用之不竭的靈泉,一心渴望著找尋一片,只有靈獸們的天地,繼續醞釀著它那個獸中霸者的夢想。
“這一次,就讓老夫再欠你一回好了。”
讓那隕光星辰鏈,包裹住了逐漸變小的元丹,花燼骨老臉黯然地瞧著,這個不該屬於他的天地。
人獸有別,焉有共存之道?
有吧,但強勢的那一方,永遠都不想著和諧一點,隻想憑著自己的意願而行事,不會多考慮一下弱者的想法。
封住了元丹往外倒流的靈液,花燼骨收拾起九鎖盤龍塔,離開了這個逐漸在崩碎的地界。
“大叔,我們現在要做什麽呀?”
褪去了那一身黑芒玉甲的模樣,站在這道門前的曹祐,很是認真地詢問了身旁的歐桓一聲。
他不知道此刻,就在門的另一邊,正有一個生靈在走向終結。
在他這簡單的眼睛裡,很多事情都是那樣的簡單,不會有太多的複雜可言。
“盤坐調息默念幽蠶經!等那老頭來了,我們再走。”
多用了點力氣,也沒能撼動這半邊門分毫,歐桓瞧了曹祐那仍舊充滿活力的臉龐一眼,淡淡地說出了這麽個意思。
他擔心花燼骨那邊,會有可能遇到了某些棘手的問題。
沒有那臭老頭的狻猊,想要通過這道門還真有些難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