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曹祐在越老的監督和陪伴之下,繼續修煉那天罡一百單八斧的時候,鮫海帶著這顆黑炭球,步履無聲地往這密室底下走了來。
為了不讓這顆黑炭球,被這裡所彌漫的煞氣給謀害了小命,鮫海大方地從自己的靈泉深處,牽引出了不少靈力來護著它。
得了這老家夥的保護,它可就無所顧忌多了,不太去理會自己目前的處境,而是吸收起了這些來自於鮫海的靈力。
一盞茶的工夫不到,它就由一顆蓬松的黑炭球,變成了一團黏糊糊的黑液,有種要脫離鮫海手掌心的趨勢。
它以為只要多給它一點時間,哪怕是半個時辰也好,它就能夠和鮫海來個生死決鬥。卻不知這地界裡,並不只有它一個無辜的存在,還有這一顆從曹祐體內抽出來的暗靈球。
“?!”察覺到了鮫海的到來,這顆暗靈球宛如從死寂恢復了些生機,開始變得活躍了起來。
早些時候,它還是一副心驚肉跳的模樣,就差被深處那怪物給嚇死而已。從它被綁在這根柱子上開始,它就明白了鮫海那老家夥是不會輕易就放過它的。
現在倒好,那老家夥又帶來了個奇怪的家夥。相比於它,那家夥此時更加有力氣。就是不知道過一會兒,會不會還那麽喜歡上躥下跳。
四目相對間,這家夥分明就從那顆暗靈球裡頭,察覺到了一股跟曹祐那小毛孩,極其相似的氣息。
霎時,那一頭長了牛角的小怪物,赫然出現在了它的腦海之中。雖說大家現在都是個暗靈球的狀態,但好歹是道不同不相為謀,不應該有什麽共同的語言,
除非……除非有個共同的敵人。
對!一旁這老家夥,不就是共同的敵人嘛!又強大又不可理喻,甚至於有些瘋狂。
不想著再往前移動半分的它,開始後悔自己拿了鮫海的好處。若是它不去吸收那些來自於鮫海的靈力,也許它還能理直氣壯地給自己喊冤。
“你倆一個是大人,一個還是小嬰兒,舍了誰對於老夫來說,都是一種損失……”
停下了腳步來的鮫海,面色凝重地看著眼前這倆家夥。他在想著他自己所能夠預料得到的事情,也就沒空去理會自己現在這陰沉著臉的模樣,在它倆的心中有多麽恐怖了。
頓了頓,鮫海接著自言自語道,“……但老夫可以封印小的,讓大的這個先成些氣候,再慢慢地讓小的出來。”
“?!”它倆雖不是什麽曠世奇才,一聽鮫海後面那話,已然能夠明白這老怪物,要做些天理不容的事情出來。
沒錯,等待著它倆的,不是什麽煙消雲散,而是鮫海的須發飛舞,以及周遭那些變得極其紊亂的氣流。
絕望!它倆目前所能擁有的舉動,也就剩得這面目蒼白下的哆嗦了。它倆不約而同地從暗黑芒亮,褪變成了個白球,還真讓人覺得有幾分不可思議。
噗通噗通,心神劇烈地顫抖了起來的曹祐,哪裡能夠知道自己的身體,究竟發生了什麽怪異的事情。
他隻覺得自己的呼吸越發困難,仿佛置身於洪流深淵一樣,喘不過氣來了。一個踉蹌,曹祐直接跌在了這矮矮的草坪之中,宛如突發惡疾死翹翹了般。
最先發現到曹祐這異樣的,是跟萬靈一樣藏頭不露尾的歐桓。他也不去揣摩鮫海,躲在某個地方進行著某種妖異的儀式,只是有那麽一絲的不安。
歐桓覺得曹祐這個小子,遲早有一天,還是會把他拽進那暗流之中,
永不見天光。 與其等到那一天的到來,還不如眼睜睜地瞧著這小子安靜地死去。
也許,曹祐真就這樣子死了,對於很多人來說是一件好事。從半空中落了下來的他,冷冷地站在曹祐的身旁,就差往這小小的軀體裡補一刀。
因了這一刻的猶豫,歐桓不得不看到那個令他不安的結果,在一步又一步地將他往地底下拽。
“有了這個擋光棚,以後就再也不用擔心被曬黑了。”偷笑了一聲的越老,對自己眼前這個小木棚極其滿意。
這些個建築材料,還是他費了不少氣力,從那些枯枝爛葉裡仔細挑選出來的。還未等他鑽到裡頭舒服地躺一躺,他這小木棚就轟然塌了去。
“?!”目瞪口呆如他,哪裡不清楚這裡是不會有什麽自然震動和風暴的,立馬就將小仇恨擱在了遠處,那倆不知好歹的兵俑身上。
額,可當他從草叢裡溜達出來,沒有看到那倆兵俑, 倒是先看到了那個若有若無的身影。
天哪!這這……這裡竟然第二個靈體存在!對方不會是什麽高手吧?
萬一是的話,不會跟他搶風頭吧?一想到這個可能,越老又多想到了曹祐那小子。
此時,曹祐昏死過去已經有小半會兒了。
不等歐桓往一旁那靈源樹中遁去,越老就氣鼓鼓地衝了過來,誓要和歐桓一決高下,最好是能夠把歐桓也給收為徒弟。
“……”瞧見越老氣勢洶洶地往自己這邊飛撲而來,歐桓想也沒有多想一下,就往這靈源樹中隱沒了去,不想著摻和這種小熱鬧。
“喝,呀!小輩休走!”自個吆喝了幾聲,沒再發現到一絲和歐桓有關的氣息,越老才稍微放心了些。
讓他有些想不到的是,他竟然沒有及時停下來,而是一跌一撞地往曹祐的身上翻轉了來。好在及時揪住了曹祐的衣服,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會翻到什麽地方去。
左瞧右望了一下,越老慢吞吞地用靈識探查起了曹祐的情況。
死了?不會吧!
從曹祐這停歇了運動的心脈,這老頭兒愣了又愣。眼淚,夾拌著一股難以壓抑的情感,從他眼眶裡蹦了出來。
雖說他是沒有折騰出什麽水液,但他也是難受呀。
呼,顯得有些許疲憊的鮫海,大甩長袖離開了這一條長長的廊道。幽暗的廊道內,卻沒有因為鮫海的離去而變得更加明亮些,反而少了更多的光亮。
一道長長的影子,此時正借由這閃爍不定的燭火,延伸向那從未移動過分毫的牆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