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攤販說話之間,綠衣少女伸出玉手,輕輕一挑,那隻簪子輕飄飄的從小販手裡就被抽離了出去。
“哎?你?!“小攤販的臉青一陣白一陣,指著她,“你,你既然看不明白瞧不懂,幹嘛還搶了去?還與我!”
“我拿過來好好瞧瞧還不行嘛?”綠衣少女擎著那個簪子,瞪著他,嘴上不依不饒,“你可真夠小氣的。”
“小晴……”在她身旁的青衣少年剛要說話製止,就聽到別處傳來笑聲。
“呵呵,好一手囊中取物,素手探花!小妞,你該不會是從土匪窩裡跑出來的吧?”一個浮誇的聲音從旁處滋滋傳了過來。
單聽那說話的腔調語氣,活脫脫就是一個登徒子。
綠衣少女哪兒曾受過這般對待,小臉立馬漲紅了,四處來尋那聲音出處。
“買賣交易,本就是你情我願,談成歡喜,談不成作罷。若不是土匪,又怎會這般不懂規矩呢?”聲音自顧自繼續說。
“哪裡來的狂妄之徒,竟敢說本姑娘不懂規矩?你在哪兒?給我滾出來!”
“別找了,嘿!嗨!哈!我在這兒呐……”
這市集原本就開在小城之中,城道兩側均都布滿些個茶樓、酒肆、當鋪、作坊等常年經營之所。所謂迎來送往,互惠會利,這集市與店家之間本就是互相互利的關系,每逢集市,突增的來往人流、人聲鼎沸,也給這周邊的酒肆茶莊、飯莊、驛站帶來了不少熱鬧好生意。只要不擋門堵塞,此處的店家是不輕易驅逐那些小攤小販的。
這個賣古玩雜物的小攤販,此刻的攤鋪正巧擺停在一個酒肆門口。這個酒館一共兩層樓,這上面一層估計是雅座之類的地方,供些不趕時間不趕路,腰包闊綽的人物專用。
說話這人的聲音正是從這酒肆二樓的窗口傳出的,只是店旁一棵老槐樹樹冠橫生,恰逢季節,枝葉繁茂,槐花垂枝,竟將那西角的窗口左左右右遮了個大概,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到那裡還有一個窗戶。
樓下二人向前走了兩步,再次順聲定眼望去,這下便一眼看到了那個登徒子。
果然是吊兒郎當的無賴作風,好好的臨窗桌椅不坐,他整個人斜掛似的坐於窗台之上,後背倚著四下大開的格扇窗面,手臂搭在緊鄰窗口的槐樹枝兒上,手裡還捏吧著幾粒槐花,時不時放在鼻下聞聞,嘴裡嚼兩下。
不看倒好,一看清楚,那綠衣少女慌忙將眼睛移開,臉上露出更為盛怒的表情。
那人穿著一身黑不黑灰不灰亂七八糟的衣服,前襟衣領口一直咧開至腰間,就那麽袒露著胸口,一臉似笑非笑的模樣,正居高臨下的眯著眼兒瞅著她。
“好你這個登徒子,是不是有毛病啊!”少女雖將臉轉向一旁,一副尖牙利嘴可絕不饒人,她心裡恨不得用一張嘴將那人剮下一塊肉來。
沒想到那廝蹬鼻子上臉,竟坐在那裡哈哈大笑起來:“你怎麽知道我有病?原以為你是哪個山窩窩裡的女土匪,沒想到還是個遊走江湖的半仙婆啊,失敬失敬。”
“你……竟如此放肆,口無遮攔!找打!”少女一氣之下也顧不得非禮勿視了,瞪大眼睛指著他,“你下來,我們打過!”
“咱倆嘴上功夫半斤八兩,彼此彼此……但打架這事兒就免了吧,本小爺還有要緊的事兒沒做完呢!”那人嘴裡說的輕佻,眼神卻沉如暮色,他頗不在意的朝她擺擺手,一邊說著一邊將自個的腿收了回去,屁股也移開窗台。
原本他整個人坐在那上面,將窗子裡面的光景遮得嚴嚴實實,這會兒人一離開,裡面春色驟然間一覽無余。
嚇!房間裡面還有三個美嬌娘!那三個貌美如花的女子竟在與他同桌對飲,窗下少女受到震撼,一下子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