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嘯大人,你看,這些人怕是堅持不住啊。”鹿自在大人說道。
“這是祖訓,若是環火關被毀,還有鳴鳳,一定要想盡辦法把鳴鳳全部都放到火山裡面,不論付出什麽代價。”蘇果大人也知道此事為難,可是這祖訓,所說他也不知道為何,但是帶上這麽多人來也是為了這個。
“這樣吧,一部分下山修整,一部分人在先毀山口,不然,大家都要在此地脫水而死的。”鹿自在大人當然知道各地都有自己的祖訓。
若不是有著多利害大關節,也不會留下這樣的祖訓,也只能配合。
兩位大人經過多番思量,就這樣一半的人帶著重傷的錚下山去到焰城修整。並由其中的鹿醫帶來大量的樹木,引發之前那樣的地陷,希望所有的梧桐妖都跌落到火山之中。
這樣鳴鳳也會被困在裡面,應該不會再有機會出去了,鹿醫去帶樹木之時,還要帶些水來。
戰象使用踐踏,先將地面踩裂,再有嘯妖用聲波擊碎,一撥人上了另外一波人暫時休息,這樣反覆循環的將整個山頭毀掉。
玉樓帶著錚,還有鹿醫家的一個下人,待在這個焰城裡休息。鹿自在大人在出發之前也是準備了大量的燙傷膏藥,交給下人讓他為錚敷藥。
城中的一個房間裡面玉樓他有些焦躁的走來走去,他自然是能在一直感應他的妖力空間的位置。
只是這妖閉空間本來就隨著岩漿的流動在慢慢的下沉,現在他們還在山上大肆破壞,明顯的能感覺到更遠了。
他也給鹿自在大人悄悄的說此事,只是鹿自在大人明知道早春在裡面,礙於這奇怪的祖訓也只能下令毀掉山頭,就算日後極難尋到早春,也不能讓鳴鳳還在外面。
他們都是看到錚那個樣子,自己都要被烤熟了,還是癡癡的看著那邊,若是這樣的東西跑到遍地災民的中州去也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子。
而且當時寶蓮明顯的拉了一隻小鳴鳳出來,可是幾番勾引之後,不管大家看到的東西是不是一樣,可是鳴鳳確實變大變亮了。
這個險冒不了的,鹿自在大人只是暗自的擦了擦眼淚,說了句:“早春啊,阿爹對不起你了,來生,再托生一個好人家吧。”就拜別玉樓和錚了。
所謂妖閉空間,其實是一種精怪,它們有撕裂空間的能力,只是玄狐的暗黑的力量可以控制他們而已。
這個精怪開辟的另外一個世間空間無法探索到底有多大,並無左右上下,亦不知道縱深。
裡面房舍家具都是幻象,所有的吃食和水都要從外面帶進去,並用晶石容器裝好,只能留一個極小的縫隙取用。
取用完畢之後還要趕快封好,不然也會就此消散了,也是奇特的很,也是這樣的特性,這個看起來無限大的妖閉空間裡面也不能開辟一個新的世界。
現在早春和輝日世子和另外一個人被關在裡面,之前他是為那人準備了些吃食的,只是他是絕不可讓他們兩撥人見面的。
那麽若是早春還有些晶石嫩為他們兩個變化些植物供兩人吃喝,還是能拖些時日,若是不能,怕是最多七天,他們也是渴死的。
眼下還是要快點找到寶蓮幫他把妖閉空間撈起來,他是真不敢想若是丟了妖閉空間裡面另外一個人,何村和國師要把他和鏡淵怎麽樣。
畢竟這人和浮洲店裡的那個東西一樣都是關乎國運的,也是命運選中之人。想到這裡玉樓又看著昏迷不醒的錚。
心中倒是湧起了一個奇怪的想法,要是拿回來,把錚也關進去算了,然後找個地方和鏡淵隱居起來,管它外面的世界亂成什麽樣子。
雖說這天選之人,規矩是不死的,但是若是萬一死了,天命也會轉到其他人身上,只是代價極大而已,若是不死,只是不見了會不會也沒有那麽大的變動?
這些東西想的玉樓是頭暈的很,他照看著錚,看著外面人忙忙碌碌的樣子,心裡也是有些愧疚。
因為不吃不得苦,不能修煉,讓當時還不是自己的哥哥的哥哥,畢竟玄狐是成年之後才選擇的性別的,那時太小,也不記得寶蓮但是哥哥還是姐姐了。
是寶蓮強行讓自己出去了,原本已經定好了要送出去的身體極弱的九尾就這樣被自己頂替了下來。
當時從仙境回來了顏極大人,看著要被送進去的九尾,也不知道是給她一絲什麽光,居然讓九尾活著經歷了考驗。
也是因為這事,族中的人也並不把作為長老的寶蓮放在眼裡,還好的是上次妖眼一戰,玄狐也沒有幾個人。
有人也沒有人承擔比成尾儀式更為痛苦的,烙印之禮,若是成尾只是身體的痛苦帶來心裡上的痛苦,而烙印之禮則是靈魂上的。
用寶蓮的話說,是撕裂了你的靈魂,活生生的塞進去了另一個靈魂,然後你再自己慢慢的愈合,並且保證那個被裝進去的人不會丟失也不會逃走。
但是誰也不知道那是什麽,代表著什麽,烙印之禮行使之後,他會被關在一個妖閉空間裡面關上一年,慢慢緩解這種撕裂。
這到底是什麽,是什麽意思,玉樓不知道,也不會想知道,他隻想平靜的度過一生就好。
“這位少爺,您先飯,稍後還請照顧一下,這小家主,我為您收拾了隔壁的屋子就過來的。”這個下人就是之前分發百合的那個人類。
“你去吧,你怎麽也跟過來了。”玉樓隨意的吃了些東西,看著這下人倒是問這一句,這一問之下就知道自己說漏嘴了。
這下人不是別人,就是當日裡浮洲島上鹿醫客棧的小二,玉樓在島上待了那麽久自然是知道這人是誰了。
不過這麽一說不就把自己暴露了,玉樓正愁沒有花好圓,有些尷尬的舉著筷子不知道怎麽辦。
不過好在背對著他,再給錚上藥的小二卻是會錯了意思,他轉過身來放下手上的藥膏,垂著手恭敬卻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回少爺的話。
小的自知只是一個普通人類,本也沒有資格跟著各位老爺大人來此的,只是小的卻是不放心鹿自在大人就隻帶著四個鹿醫就過來了。
鹿自在大人身體不好,他自己雖是國醫聖手一樣的人物,但是小的想著一路上也得有個妥帖人伺候著就求了恩典過來了。”
玉樓一聽這話倒是有些好奇,這人平時打過交道也不傻啊,這送死的事情能是個什麽恩典啊?
他放下筷子,表情有些奇怪的問道:“你家人是被鹿醫家給轄製了,所以你來尋死,也讓他們能活下來。”
小二一聽這話,撲通一下跪下來,抬著頭真誠的對著玉樓說道:“公子這是說的哪裡的話。
小人的家人站在首丘過的好好的,小人只是機緣巧合在浮洲島上伺候過早春小家主,她給了賞賜,又是因為她有禮物要交給座狼府了小姐。
所說是過幾個月在送去,可是老掌櫃的想著當時還有一批貨款,放在店裡不安心,也也覺得那段時間浮洲島上的遊客少的有些奇怪了。”
小二想了想,估計這位公子也不知道那浮洲是哪裡,自己這個一說話就一大串的毛病怕是繞的這公子也是雲裡霧裡的。
沒想到玉樓把小二扶了起來, 好言說道:“起來說話吧,這上藥有要我幫忙的麽。你慢慢說,橫豎我們現在也沒事。”
玉樓能挨這個地方看到熟人也是心裡舒坦的很,自己在那個小島上生活了差不多十年,雖是怕是和何村鬥嘴說是嫌棄那樣的生活,可是他自己心裡知道,那樣的生活才叫做生活。
他剛剛被送出無望之海之時,第一次看到外面的時間,那是也小,看到什麽都好玩好奇。
在青鸞大陸上兜兜轉轉了半年才找到何村,一個挺和氣的老頭,玄狐把自己交給了老頭之後就離開了。
自己就跟著這個老頭漫無目的的在各國遊走,有時是荒村僻野的小店,有時是王公貴胄之家,這老頭好像哪裡都有朋友。
最奇怪的是,明明今天晚上睡覺的之時還是在一個黃沙滿天悶熱不已的地方,隔天就到了滴水成冰的苦寒之地。
每年也會有玄狐的人來給他教些玄狐的技藝,他這才知道為什麽之前找這個老者這麽難。
不過玄狐師父走了,何村那個老家夥也不會強迫他練習技藝,這麽多年,也只是把妖閉空間給召喚開了。
直到十年前,何村才帶著他來到浮洲島,就這樣開了一個小店,每天就像一個正緊的商人一樣,或者說是像一個奸商一樣。
有時仙境的人回來找他,自己的家主顏極大人也會來找他,他們聊天之時,何村也從來不避諱他。
只是這些人聊天,讓他慢慢感覺到這老家夥們,怕是一個個都不知道活了多少年,聊的都是幾百年年前,甚至是一千多年前的舊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