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們四種神仆配合作戰千年,更比單獨作戰強了許多。
他們這組合從來都是在西地戰無不勝,而此時他們就這樣被壓製在地上無法動彈,就如同待宰羔羊。
柏山大人和一乾天人與天龍人更是面如死灰。
同樣都是能控制微光的天人,這一萬多個人的控制,雙膝背脊聲帶耳膜同時發動。
隨便算一下都是至少需要5萬個甚至更多的微光點。微光的儲備到這樣極限的程度,還不是最可怕的,這個是可以通過時間積累慢慢增加的。
但是這個瞬發的能力和對距離的精準控制確實太過於駭人了。
柏山大王也想過如果大家太多義憤,自己就控制一下幾個氏族首領。他回頭去看法身大人也是此意。
只是誰知道法身大人一出手就控制了所有的人。
而且她還能開口說話,並不被微光收集到投入體裡面的海量信息快速湧入而對自己的行動有任何影響。
“神天龍人果然和我們這樣的天龍人差距是無法比擬的,只是擁有部分國師的力量作為離魂化身的法身就會有如此能力。
那擁有全部力量的國師該有多麽的恐怖,那又需要我做什麽?為什麽要把我困在這王位上,不能給我一個自由。”柏山大王心裡一陣歎息。
就在法身大人那段威脅不像威脅安撫不像安撫的話說完之後,停了一會,大家身上的重壓消失了。
只是這時體內的壓力消失了,心裡震懾並沒有消除,王府前面一片靜默。
柏山大王直起了身子,疲憊的面對著大家,他都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是什麽樣子的。
只能用最大的抱歉,對著大家尷尬的鞠了一躬。
他沉默著,下面的人都抬起頭看著他,好像在期待他能說點什麽。
最終他也沒有開口只是帶著羞愧倉皇的下去了。法身大人也並沒有對他失禮的行動說任何話。
只是把帶著面具的臉對著他的王妃。
突然被點名,出來救場的王妃,只能把當時只有五歲多的離人交給旁邊的天人家眷。
顫抖的站在台上繼續主持點兵儀式。
對於法身大人的恐懼可以阻擋神仆想去質問的衝動的行為,卻擋不住神仆因為分離而留下的悲傷的眼淚,大家都在下面靜靜聽著一個個名字被點到,
他們無聲的哭著,輕輕的擁抱著,最後就拿起行囊站到準備出發的隊伍裡面。
那邊的隊伍越來與大了,名單也已經快要念到底了。
最後一個名字念完的時候,整個首丘都沉浸在一種無聲的難過裡。
不知道是哪個無法克制的聲音叫了一聲自己的孩子,所有的哭聲和喊聲都被釋放出來了。
神仆女人們開始哭喊起來,她們肆意表達著對自己孩子和丈夫的擔心與祝福。
王妃也如同柏山大王一樣側臉偷偷的看著法身大人,法身大人並沒有做出什麽動作。只是白瓷的面具上一朵小花有些刺眼。
就在這些女人鋪天蓋地的宣泄著自己的情緒的時候,而王妃也在戰戰兢兢的等待法身大人指示,而本該照顧離人郡王的天人也誠惶誠恐的時候。
這些應該照顧離人郡王的大人都沒有注意到,離人郡王已經被嚇的臉色如土,偷偷的在他們沒有注意的時候就溜下祭台。
新來的幻妖女官藍絲的眼睛一直跟隨在台上手足無措的,一直在癟嘴擦眼淚的小離人郡王。
如果這祭台附近還有人在記掛這個孩子,那可能只有她了。
她帶了半年了,這是她的學生。柏山大王剛剛又這樣走了,丟下他們母子兩人去面對這樣的社交場合。
唉,這都是什麽家庭啊。生孩子果然都是不用經過考試的。
在藍絲看來,王妃也又一次的找到了出風頭的機會。
他們夫妻兩個還是一樣的也忘記了他們還有個需要他們的孩子。
她艱難的不動聲色的往前面擠,最近她和柏山大王走的近了些。
這是她的任務就是要改變柏山大王這種消極抵抗國師的態度,進行更加積極的供奉。
當然這樣的供奉可以給王妃帶來更多的得到國師青睞的機會,也會讓他們的兒子離人郡王得到更多的封賞和學習更多神技的機會,所以從本質上來說藍絲和王妃的目的是一樣的。
只是她在接觸柏山大王的時候,對於這個與其說是一個藩王不如說是一個更向往山民生活的大男孩充滿著同情。他本來就不合適做這樣的工作,他做不到的。
一個隻想著交際應酬的妻子努力的讓他去鑽營,而他若不是獨子怕是早就跑去尋找仙境。
他的日子過的格外的艱難,所以他非常迷戀藍絲給他提供那些山裡的幻覺。
同時柏山大王也對於這個對自己百依百順的溫柔女子也充滿著好感,為了更好的控制柏山大王藍絲也任由這種情愫在兩人間流轉,這樣的行為引起了王妃的不滿。
本來她也可以去祭台之上的,只是王妃特意安排讓她在下面等著,所以現在離人郡王偷偷溜走她看在眼裡,可是無計可施。
她可不敢在這樣的場面之下使用幻像去找離人郡王,這樣也對法身大人太不恭敬了。
就在她左顧右盼的時候,和她還算要好的座狼家主母將小北望交給藍絲。她自己要去和丈夫惜別。
本來作為柏山大王坐騎的家主是不用去供奉的,只是他不忍心看到其他家庭為他去獻身供奉所以也走了。
藍絲拉著北望對著他指了指正在溜走的離人郡王,他們兩個自幼一起長大。“去吧,去護著離人郡王。”
北望乖巧的鑽了過去,藍絲這才放心下來。只是她不知道兩個孩子就此陷入險地。
北望鑽過去之時被人擋了一下,瞬間就失去了離人的蹤影。
那是他還不能進入完全異象體,進入異象也是偶爾突發,這裡人又多他也無法尋找離人郡王的味道。
離人郡王此刻也不知道要去哪裡,只是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天人的感覺易於常人特別的敏銳,雖然也有和父王參加或者主持過幾次慶典,但是如此失控和驚駭的場景他也未曾見過。
本來就被一大群人衝上來嚇的不輕,之後又被一股古怪的力量按到地上,父王也走了。
之後就是一陣陣說不出來是難過的情緒從四面八方包圍過來。
離人郡王如同被人放到一個酸澀的淚水做的水缸裡面,讓他在悲苦中浮沉,他不知道自己何時放開了旁邊人的手,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溜下了祭台。
只是想走的遠遠的,就在他沒有走遠的之時,那陣哭聲向著他襲來,如果前面的悲傷是止水,那現在的哭聲就如同驚濤駭浪一樣把離人郡王打的東倒西歪無法呼吸。
他手腳冰涼臉色慘白,靈魂仿佛已經遊離體外。
小小的他拖著蛇尾在無數個應該對他恭恭敬敬但是卻慌忙來回無視的他的人中走過。他還被他們踩了很多下,但是身體的疼痛遠不是那種被悲傷的情緒腐蝕的痛苦能相比。
他遠走越遠,一直到了王府後院的一個地窖了。進入了地窖之後聲音才稍微少一點了,聲音也被遠遠的隔開了。他這才安心的卷了起來。
而且這好暖和,比外面暖和。離人郡王感覺一陣讓他恍惚的睡意襲來。周圍被隔絕了那麽那麽害怕了而且又這麽暖和,雖然他覺得自己呼吸好像越來越難了。
但是他自己的體溫和心跳也慢了下來,他慢慢的進入了一種僵住的狀態。他呆呆的靠著牆,眼皮越來越重。
嘴裡還小聲的念著他一路都在機械的念著的話“別哭了,讓我走了!”
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情完全沒有意識到離人失蹤了,只有北望還見艱難的辨識這他的味道,他行走過的痕跡,最後他也來到了地窖。
他跳到地窖裡面,看到離人郡王,對於危險本能感知讓他知道這個地窖不能久待。
他衝上去搖晃著幾乎暈過去的離人郡王,讓他清醒一點和自己一起出去。
可是離人郡王睜開眼睛看到他來了,只是不斷叫喊,帶他走,他要離開這裡,他受不了了,他呢喃著:“哭聲到處都是哭聲,女人的哭聲拚命的往他耳朵裡面鑽。讓我走,讓我走。”
年幼北望艱難的拖著癲狂的離人,可是人形蛇身的離人體重,哪裡是他這個幾歲的孩子能拖動的。空氣越來越稀薄,再不出去兩個人都要死在這裡。
北望血氣翻湧渾身劇痛,第一次進入了異象完全體。
他讓離人纏在他的身上,座狼的力量在北望身體裡面肆意翻騰難以控制,他背著離人逃出了地窖。
一出地窖哭聲和悲傷的情緒如同海嘯一樣的像離人撲來。
離人尖叫嚎哭著,北望只能繼續背著離人一躍從城牆裡面跳出。一路往先民山脈裡面狂奔。
他們兩個孩子一個不斷的跑一個還在嗚嗚的哭。
北望不記得自己跑了多遠,第一次覺醒的座狼之血讓他只有拚命奔跑的欲望。
他一直跑一直跑,最後終於倒下了。他趴在地上動也動彈不了,呼吸裡面全部都是血沫。